独无助的时刻,都是蒋绍言陪伴在他身边,所以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也可以叫上.瘾性依赖。
既然是瘾,那就该戒掉。
钟虞收回了投在蒋绍言身上的视线,不动神色地将身体往后,同他拉开了距离。
蒋绍言何许人,一下便察觉,眸色顿时一沉,然而脸上笑容不减,仿佛无事发生,他直起身,嘴角含笑地跟钟虞讲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原来有一次蒋兜兜跟蒋绍言闹脾气,玩离家出走,自己气夯夯跑到楼下,东张西望一番,最后也没敢走远,就在小区里逛了一圈,逗了邻居家的狗,趴在水池边看了一会儿小鱼,又蹲在地上把蚂蚁的窝搅乱,最后在太阳下山前不情不愿自己回来了。
这张照片就是蒋绍言跟在他后面偷拍的。
“离家出走?”钟虞失笑,“他那时多大?”
蒋绍言回忆:“四岁多点,就是去年秋天的事,你看池塘旁边的树叶都变黄了。”
“为了什么呢?”钟虞又问,他实在好奇。
蒋绍言继续回忆,这回真是有些记不清了,小崽子脾气大,被蒋西北惯得无法无天,有段时间三天两头跟他闹:“大约我没给他买玩具吧,他在你面前乖,其实脾气大得很。”
钟虞也发现了,不由莞尔,继续往后翻,翻着翻着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停下看蒋绍言。
还在想是否该问,蒋绍言似乎看穿他,先一步说:“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钟虞同他对视,思量之下还是决定问出来:“兜兜说他看过一张我的照片……”
刚才在房间,蒋兜兜把想问的都问了,钟虞毫无保留全告诉了他,同时钟虞也问出心里一直奇怪的问题,他问蒋兜兜为什么在那天宴会上会突然跑来抱住他。
“你是怎么认出我?”
蒋兜兜喃喃跟他说,因为一张照片。
钟虞还想再问,蒋兜兜已经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疙瘩解开,又痛快哭了一场,蒋兜兜疲惫至极,跟钟虞说话都是闭着眼的,渐渐就没了声,睡着了。
钟虞想,如果有照片也只能是从蒋绍言这里看到的,不如问蒋绍言。
蒋绍言听完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的确有这么一张照片。”
钟虞随即便想* 问什么照片,他不记得自己给过蒋绍言照片,蒋绍言仿佛再一次看透他,漆黑的眼眸看过来,直接又坦荡地说:“但这照片是我十分重要的私人物品,恕我并不想展示,希望你能理解。”
钟虞的神经被“十分重要”四个字挑动,抿着唇同他对视了片刻:“好。”
相册厚厚的一本,钟虞看得仔细,花了不少时间,快看完的时候蒋绍言突然起身,钟虞看得专心并没注意,之后听动静才意识到蒋绍言是去了厨房。
他转身看去,正看到蒋绍言站在料理台前,背影高大,尤其那双平直的肩膀看起来尤为宽阔。他身前系着围裙,正低头在案板上切菜。很快,抽油烟机响了起来,接着是热油下锅炒菜的声音。不多时,香味便飘了出来。
钟虞收回视线继续看相册的最后两页,同时也觉得有点饿,一只手按在了上腹。他晚饭没吃就赶过来,跟蒋兜兜说了那么久话,情绪激动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平静下来,是真觉得有点饿,饿得有些难受了。
相册看完,钟虞合上,有些不舍地轻轻摩挲封面,之后就搁在茶几上,起身也站起来。
刚好蒋绍言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见状说道:“看完了?你先等等,我再煮个面,很快就好。”
这话说得无比自然,仿佛钟虞根本不是第一次登门,两人不是时隔六年再见半生半熟,而是钟虞合该就要在这儿吃饭,在他蒋绍言的地盘吃他蒋绍言做的饭,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说完,蒋绍言即转身走回厨房,速度很快,钟虞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原地站了半晌,钟虞想算了,蒋绍言做都做了。
但其实以钟大律师的个性,要真不想吃,拿枪逼他都不见得会松口,更不会考虑情面这种东西。
钟虞还站在原地,视线也没从蒋绍言身上收回来,因为他注意到蒋绍言身上的围裙,图案是只黄色鸭子,跟他脚下的拖鞋一样。
回想刚才在蒋兜兜卧室,小孩儿的拖鞋也是一模一样的图案,一只嘴巴扁扁的黄色矮脚鸭。
照钟虞往常冷淡的性格,是绝不会觉得这鸭子可爱的,走在大街上路过也不会浪费时间看一眼。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带来的荷尔蒙改变,在他怀着蒋兜兜那段时间,竟然疯狂觉得这鸭子特别可爱。
有次跟蒋绍言出去吃饭,路过一家盲盒店,他不过在经过橱窗时多扭了两次头,蒋绍言就给他买了一个回来,之后更无数次用这个理由诱惑他出门,每次都说:“总在家闷着也不好,走吧,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