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地笑笑,蒋绍言凝眸望去, 今晚的钟虞似乎格外不吝啬笑容,那张漂亮的脸极为明媚生动,是记忆里少有的模样。
菜一道道上得很快,酒也醒好,两人举杯轻轻一碰,钟虞浅呡一口,咽下去的同时目光就将蒋绍言打量了一个来回。
蒋绍言身高肩平,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都穿得起来,而且穿得绅士优雅,有韵味有气场。
领带袖扣,光洁的下颌,一丝不乱的头发,看得出蒋绍言特意打理过,或许为了年会,又或许为了这顿饭,都不重要。
钟虞打量蒋绍言的同时,蒋绍言也在不动声色打量他,黑色暗纹印花的外套,没系扣,露出里面的薄荷绿衬衫。绿色挑人,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嫌淡,偏叫他穿得浓淡和宜,格外清丽。
所以刚才钟虞在年会甫一露面,哪怕站在角落,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看完打扮,两人目光又同时上移,四目对上,心照不宣地笑笑,蒋绍言用公筷给钟虞夹了块辣排骨:“不是饿了?吃菜。”
边吃边聊,话题大多集中在蒋兜兜,偶尔点评一两句菜的口味。钟虞问这厨师是不是专门做川菜的,口味这么地道。
蒋绍言说是,就是专门做川菜的。
钟虞便轻轻一笑,挑眼看蒋绍言,请川菜的厨师上法餐厅做饭,是给你过生日还是给我过生日?
蒋绍言也笑笑,问有什么区别吗?
钟虞不再言语,低头继续享用美味。
不光菜品可口,餐厅里还放着音乐,旋律轻快,气氛十分融洽惬意,至少表面如此。
但蒋绍言的心情却截然相反,他不动声色,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只在钟虞低头的间隙露出深长的眼神。
喝完一杯倒第二杯时,钟虞才说:“这酒不算礼物,其实我还真的认真想了想送什么给你,但好像你什么都不缺,我就没买,想着当面问问你想要什么。”
蒋绍言坐在对面,听他坦诚的一席话,修长的手指捏着杯柄晃了晃,淡淡一笑,问:“想要什么都行吗?”
钟虞爽快说都行:“只要我能买得起。”
蒋绍言随即说:“我不要东西。”
不要东西?那要什么?钟虞垂眸,片刻后缓缓抬起,见蒋绍言在看他,便笑了笑:“那你说一件我能做到的事吧,就像你当初为我做的一样。”
服务生上完菜就退回了后厨,识趣地不打扰客人用餐,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鸢尾花造型的灯具别致朦胧,玻璃窗上的彩绘神秘厚重,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缠,彼此相对,静默无声,任由思绪被一同拉回六年前。
钟虞说的是那年他过生日,蒋绍言给他剪头发。
彼时三月,冬末初春,正是冰融雪消万物勃发的好时节,但钟虞清楚记得他那时心情不怎么好,一是身体日渐笨重,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连挽个裤腿都得蒋绍言蹲下来代劳,二就是论文接近尾声,答辩近在眼前,他几次想熬夜准备都被蒋绍言抓包,强制熄灯睡觉,之后蒋绍言更以担心他起夜不方便为由,夹着枕头被子过来和他睡一张床,叫他心情复杂,心安的同时又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因为长期不出门,钟虞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常常不知道今夕何夕,也就是蒋绍言出去上班他才知道哦今天是工作日,蒋绍言在家休息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周末了。
印象里那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他记得自己一大早就坐在卧室书桌前,根据陶青稚的意见在电脑上最后一遍修改论文,头发不知不觉间长长了,总是垂下戳着薄薄的眼皮,被他烦躁地用笔帽夹起来,没一会儿就又松了,还得再夹。
大概荷尔蒙作祟,一点小事都叫他抓狂,何况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也不安分,动来动去闹腾个不停。他猛地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打算出去到阳台上看看花透透气,刚一开门,却发现蒋绍言还在。
愣了愣,看一眼日期,明明周三,蒋绍言怎么没上班?
不仅没走,还背身在厨房里捣鼓,他悄声走过去,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蒋绍言回头在地上一堆塑料袋里翻找什么东西才发现他。
玻璃门拉开,蒋绍言穿着围裙,衣袖也卷到了小臂,探身问他怎么了,想喝水还是饿了,还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又闹了。
“你怎么没上班?”他不悦地皱眉,明明记得蒋绍言一早就出了门。
“今天不去了,在家。”
虽然狐疑,但他没再追问,转身却又见客厅茶几摆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顶端用丝带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是个蛋糕。
蒋绍言走过来看他怔愣的表情,突然笑笑,说:“今天你过生日,是不是忘了?”
钟虞是真忘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