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静下来, 钟虞也缓过劲儿, 一把攥住蒋绍言脑后的头发将他用力扯开。
蒋绍言仿佛感觉不到疼, 任他发泄,直到他痛快了才低声问:“不是你说可以接吻?”
这话的确说过,就在蒋绍言生日那天。钟虞冷笑:“你有什么证据吗?”
蒋绍言也不恼, 反而笑笑, 温和又包容的模样同刚才判若两人:“真该给你录下来,看你还抵赖。”
钟虞没接话, 低头看去,衬衫的扣子又被扯开两粒,敞开到了胸口,白皙的皮肤上数道新鲜的痕迹。他伸手拢上,又瞪蒋绍言一眼。
然而眼波含水,着实没什么威慑,蒋绍言也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 否则不会允许自己还竖着站在这里。
蒋绍言问:“什么时候学会玩扑克的?”
“我会的事情还有很多。”顿了顿, 钟虞抬起头, 表情漠然, “所以我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说罢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同时冷冷道:“请你离开。”
说翻脸就翻脸, 蒋绍言两步追上,问怎么了。
钟虞不答,蒋绍言只好又说:“兜兜找不见你, 电话打我这儿来了,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钟虞找出手机,果然是没电自动关机了,他连上充电器,蒋绍言已经用自己手机给蒋兜兜打了视频。
蒋兜兜被蒋西北接了去,正躺在自己小床上,听到小手机在响,一个骨碌爬起来,见是蒋绍言还挺不乐意,谁知接通后对面却是钟虞,激动地大叫起来。
钟虞便跟蒋兜兜视频,余光偶尔扫过旁边,蒋绍言一直默默看他,神情若有所思。
挂了视频,钟虞的笑脸迅速转冷,把手机塞回给蒋绍言,用眼神下逐客令。蒋绍言却没动,突然说:“我刚才一直在想你的话,就是那句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他笑笑:“你这话只说对一半。”
钟虞挑眉,摆出“愿为其详”的表情。
“或许我是不了解你,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限,我没有足够的机会去了解你,但我却知道你是什么人,这是两码事。”
分明就在混淆视听,钟虞往下问:“那么我是什么人?”
“你真要听?”
明知蒋绍言又在故意放饵,钟虞还是忍不住上钩:“不敢说就算了。”
“有什么不敢。”蒋绍言低头,温柔地、深长地看他,片刻后,低沉又缱绻地说道,“你不是什么人,你就是你。”
钟虞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蒋绍言继续道:“那天你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过后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我可能不会完全了解你,我也无法完全了解你,从哲学的角度讲,今天的你和明天的你都不会完全相同,甚至这一秒的你和下一秒的你也不完全相同,但总归都是你。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就好,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虞明白了,只要是他,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只要是他,只要是他……
钟虞久久无声,蒋绍言便往前一步,似乎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生日那晚……是我太心急,我向你道歉,但不管怎样,我本意并不是要叫你不开心,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开开心心,其他对我来说全都不重要。”
内心没有震动是不可能的,钟虞抿紧了嘴唇,他相信蒋绍言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而就是这份真心叫他难以承受,甚至叫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蒋绍言等了一会儿,钟虞还是不说话,但表情明显是松动了,他便试探问出今晚最重要的目的:“那我晚上不走了,就睡你这儿行不行?睡哪儿都行,沙发也行。”
钟虞抬眼深深看他,末了说一句:“随便你。”
*
草草洗完澡,钟虞裹着浴袍上床,关掉了灯。
山庄不比城市,没有那么多人造光照,关上灯后的房间一片黑暗,只门缝里一线光亮,说明外面的人还没睡。
侧躺床上,脸颊贴着柔软的枕头,钟虞轻轻闭上眼。身处陌生环境,丁点动静都会叫他警惕,他需要比平常更久的时间才能入睡,然而今天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大概这一天既签约又应酬,脑累心更累,又或者……因为蒋绍言在外面,所以潜意识里觉得安全。
蒋绍言睡在外间沙发上,腰上搭一床毯子,侧耳听去。卧室里没了声,他猜测钟虞应该睡了,正关灯也准备睡觉时,突然接到了电话。
号码没存,但蒋绍言认得,是他找来去查钟薛的那人。
他往卧室看了眼,从沙发下来,快步走到外面的露台才接起电话。
那头的人先是道歉,说上次调查程杰,不知道怎么被程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