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而现在钟虞不仅买下那条裙子,更穿上站在他的面前,邀他共舞。
蒋绍言目光发暗,回身将门锁上,又走回钟虞面前:“为什么穿这条裙子?”
钟虞道:“你回答错了, 你应该说好。”
蒋绍言想起来了, 他们最初相见的那场舞会上, 钟虞于人群中朝他走来, 问他要不要跳舞,他就回答了好。
他深深看过去,喉结再次一滚:“好。”
蒋绍言还想说什么, 钟虞却对他摇头:“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你不是说我们从来没有完整跳过一支舞吗?等跳完了, 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好。”
玄关地方窄,两人走到宽敞的客厅。相对而立,彼此注视着,钟虞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冷还是紧张,手脚也有些僵硬。
蒋绍言挽起他的手,随即皱眉:“怎么这么冷?”
说罢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了那纤瘦的肩上。
钟虞一愣,旋即便被清冽的气息团团围住,是蒋绍言的气息。没了外套,蒋绍言便只剩一件白衬衫,下身是黑西裤黑皮鞋,料子挺括很衬身材,胡茬刮了,整个人清爽干净。
他看着钟虞,将那外套往上拢,又含着笑问:“跳舞的话没音乐吗?”
钟虞还真忘了:“我没准备,你选一首吧。”
蒋绍言拿出手机,钟虞又道:“我不想跳那首一步之遥了。”
手指正点动,蒋绍言闻言停下朝他看。
钟虞也看着他,认真说:“因为我不想再跟你一步之遥。”
蒋绍言目光闪烁,并未说什么,低头继续搜索,很快找了首曲子,点播放,音量调到最大,随后弯腰将手机搁到了茶几上。
前奏响起,钟虞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蒋绍言一手挽他的手,另一只手伸到背后,强壮的手臂隔着西装将他搂紧,问还冷吗。
钟虞摇头。
注意到他光着脚,蒋绍言又说:“上来,踩我脚上,我带你跳。”
犹豫了几秒,赤着的双足轻轻踮起,踩上了黑色的皮鞋。音乐调子轻柔,旋律浪漫,是个男歌手唱的,磁性的嗓音娓娓诉说着什么。房间幽暗安静,钟虞放松身体,完全地将自己交付于蒋绍言,任由蒋绍言带着他前进后退。
渐渐地有些不满足于只是手脚交缠,他向前倾身,埋首于对方坚韧的颈间,贪婪地嗅闻上面的气味,怎么闻也闻不够似的。
即便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蒋绍言跳得也十分轻松,气息却在钟虞凑近之后全然乱了,衬衫之下的肌肉倏然绷紧,用力将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音乐还在放着,两人相互紧紧搂着对方,再无一丝缝隙,直到音乐结束后又过了许久,蒋绍言才停下,在那密绒绒的发顶重重亲吻,操着沙哑的嗓音说:“我很想你。”
像是在说这几天,又像是在说这几年。
钟虞心头颤动,在背后抓紧了蒋绍言的衬衫。
蒋绍言也埋首在他发间,深嗅一口:“洗过澡了?还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钟虞闭着眼,闷闷地回答,如果不喝酒,他怕他没胆子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蒋绍言便笑了,笑意在胸腔回荡,他松开钟虞,面对面地端详,片刻后抬起手,想要将那面具摘下来。
钟虞伸手抓住了那只手。蒋绍言便停下,低声问:“怎么了?”
钟虞没有说话,慢慢松开手指。
眼罩便被轻轻剥落了,他整张脸暴露在蒋绍言眼前,就好像他这个人再无遮挡,赤裸裸不着一物。钟虞感到一丝怯意,还有羞耻,下意识移开目光,又强迫自己转回来,直视蒋绍言的眼睛。
蒋绍言看着他,又说我很想你,似乎期望他能说出同样的话。
钟虞动动嘴唇,奇怪地发不出声音来。
蒋绍言便笑了,捏着他的下巴叫他看着他:“你不需要说,听我说就行。我们分开那么久,我一直忘不了你,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你了,我想再给我,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做那么多事就是赌你对我也有感觉,赌你其实也放不下我。“
“所以钟虞,”他问,“我赌赢了吗?”
钟虞感到自己的眼眶湿了,深呼吸后终于开口:“你赢了。”
冷硬的外壳破裂,露出了跳动的心脏,柔软又赤诚。钟虞对自己承认:“我也一直没有忘记你。”
昏暗光线下那张脸极为英挺,轮廓也越发深邃,钟虞情不自禁抬手去触碰,小心翼翼地,从眉到眼,再到鼻和唇。温热的皮肤,锐利的棱角,不再是梦里遥不可及的幻想,而是真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也很想你,这六年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很多个夜晚,说不清多少个,我都会想起你。”
吃饭的时候会想,走在路上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