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他起身,大大方方冲众人介绍坐在身侧的男人。
“蒋绍言,我爱人。”
何婷一早知道,依旧十分激动,陶青稚目光里带着一个长辈的欢喜和欣慰,老陈一边兴奋一边心想今年的kpi妥了,只要钟虞吹吹枕边风,那西北集团的法务合同还不手到擒来?
蒋绍言起身,两人以新婚夫夫的身份给众人敬酒。举杯时,钟虞情不自禁地往蒋绍言望去,蒋绍言脸上带笑,眼神一如既往温柔深长,钟虞看着他,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正要落座,被老陈阻止。老陈清清嗓:“钟大律师,唉不对,现在应该叫钟大主任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给咱们大家再多说两句。”
蒋兜兜也不知道听懂没,反正跟着起哄:“说两句,小虞儿说两句!”
钟虞身姿挺拔面含笑意,环视餐桌旁的每一个人。
陶青稚手执教鞭二十多年,恪守本心兢兢业业,同爱人也是风雨同舟,携手从黑发到白头。
老陈和何婷校园爱情修成正果,遍尝生活酸甜苦辣,事业上也有得意有失意,始终坚守初心不改。
视线再往前移,蒋兜兜就坐他旁边,穿着笔挺的小西装,仰起小脸,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向他。犹记得回国那晚,蒋兜兜朝他扑过来时他内心的震动,以及在律所又看到小孩时那酸涩混合着甜蜜。
而蒋绍言……同那双深邃的双眼对视,过往的一幕幕闪现,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这便是他的师长、他的好友,他的骨肉、他的爱人。
钟虞不是个感性的人,却在这一刻无比动容,他郑重地倒满一杯,举起,说道:“敬初心敬理想,敬爱情敬岁月,大家随意,这杯我干了!”
菜品丰盛,宾主尽欢,老陈尤其高兴,酒过三巡,醉意上头,见蒋兜兜又跑过来,把一个奶黄包掰开半边塞给自家闺女,逗趣道:“喜欢小妹妹呀,叫你爸也给你生一个。”
包间的气氛诡异地静下来,何婷立马夹起个猪蹄塞老陈嘴里:“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不好意思,失言了失言了。”老陈将那猪蹄囫囵嚼了吞下,端起杯酒,“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实则心里美滋滋,又能多喝一口好酒。
气氛再度热闹起来,钟虞转头,恰好蒋绍言也在看他,眼神十足微妙。
宴席散,自餐厅出来天已经黑了,钟虞仰头,发现月亮极圆极润,仿若白净玉盘,将莹莹光辉洒满人间。再一看手机,原来恰逢月中十五,难怪这么圆了。
圆月伴着众人各自归家,把蒋兜兜提溜上床,蒋绍言在楼下客厅找到了钟虞。
客厅未开灯,钟虞正站在落地窗边,仰头,还在望那轮月亮,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了脚边。
钟虞今晚喝了不少,罕见地有了些醉意,听到脚步回身,见是蒋绍言,未语便先笑了。
“怎么不睡。”蒋绍言还以为钟虞睡了,去到卧室没见人才下楼来寻。
“睡不着。”钟虞说,今天太高兴了,回到了家神经也依旧兴奋。
蒋绍言问:“是不是喝酒喝得难受了?我给你煮点汤。”
“没事,没喝多。”见人要走,钟虞轻轻一拉那强壮的手臂,“别走,陪我会儿。”
蒋绍言依言走过去,站到窗边也抬头看那月亮,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月光轻抚那张面庞,月白人皎,月明人靓。
“感觉像做梦。”钟虞动动嘴唇,声音很轻,仿佛真怕是场梦,稍一大声就会醒过来。
他侧靠在蒋绍言的身上,头枕上那宽阔的肩,手也在底下紧紧牵住。
七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走投无路,以为人生只剩黑暗,曾一度质问为何要生而为人。七年后的今天,经历了爱与恨,离别与重逢,生命与死亡,他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人生的本意就是起落,不论甜苦,都值得来走一遭,只要有爱的人相伴。
钟虞这样想着,转过头,踮脚去碰蒋绍言柔软的嘴唇。
蒋绍言即吻住他,先将两瓣唇舔湿,再由浅入深,那舌勾着缠着,极尽温柔缠绵。松开后,蒋绍言看着他问:“要不要跳舞?”
钟虞脸颊酡红,先一愣,随后笑说:“好啊。”
蒋绍言拿出手机放音乐,怕吵到蒋兜兜,将音量调小,然后弯腰搁在旁边沙发的扶手上。
“踩我脚上。”
钟虞便脱了鞋,赤足踩在蒋绍言的鞋面上。蒋绍言执手揽腰,身体也贴了上来。钟虞突然有些无所适从,索性将一双手伸到后面搂住蒋绍言的脖子,彼此身体紧贴,随音乐轻轻摆动。
音乐听着耳熟,还是上次他们跳的那一首,钟虞记得这旋律,他问:“这歌叫什么?”
“all of me.”
“all of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