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还能避开所有人去洗手间修整。
酒精似一团火烧灼着胃,纪斐言手臂撑在盥洗台前,紧绷的肌肉勾勒出动脉的形状,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脸色苍白得如同死灰。
指尖缓缓攥紧,几乎要将指骨都捏碎。
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几度要跃出胸腔,后背被黏腻的汗水湿透,分外不舒服。
水龙头里的冷水哗哗流动着,他勉强洗了几把脸才让自己维持住清醒。
纪海斌说的话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斐言少爷,如果追究一件事,会让你失去一个重要的人,你还会去做吗?”
——“三少爷在做的事,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其实也是在为您的父亲报仇。”
胃里一阵翻涌,强烈的疼痛感阻断了纪斐言的思绪。
撑不了太久了……
他得早点回去休息。
正当他准备拿出手机打车,身后传来洗手间门开启的声音,纪斐言的瞳孔地缩了缩,太过熟悉的经历竟让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张脸,动作倏地停了。
抬起头的刹那,他才发现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谢清越。
话音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秦导让我过来的,”谢清越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解酒药,和矿泉水一起给他,“先把药给吃了。”
纪斐言旋开矿泉水瓶,就着水服了一颗药,等舒服了一点才问道:“秦导呢?”
“刚刚接了通重要的电话,有事先走了,”谢清越耸了耸肩,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禁觉得意外,“我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上回《南港往事》开机宴也就算了,你自己爷爷的寿宴怎么还搞成这样?”
“有点事情要查。”纪家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和谢清越说清楚的。
“唉,该不会和秦导不让我帮你查的那件事有关吧?”谢清越叹了口气,一下就猜到了,“说真的,斐言,你也别太怪秦导了,其实他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
就是因着纪怀星的缘故,秦煜时做事也会给他留几分颜面。
要是秦煜时真的有意为难他,今天的事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更不会让谢清越给他送解酒药。
谁知谢清越却说:“你不知道。其实这件事我多少也有责任……秦导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我。”
纪斐言怔住:“你说什么?”
说起这个,谢清越顿时也有些自责:“唉,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和你说。说起来也是我经验太浅,差点捅了个大篓子。”
“你是说,你惹上人了?”纪斐言的脸色变了。
“我……”谢清越似乎很纠结,看了看他,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你也知道我爸是什么人吧?”
“知道。”
正是因为谢清越是引捷文化的太子爷,纪斐言当时才会找上他。
“其实我爸从小对我管得很严,什么都不让我做,在他眼里我就是废物一个。所以当你找我办事儿的时候,我特高兴,一口就应下了,以为终于有圈内的朋友认可我了,压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
“那后来……”
“后来我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但也因此得罪了人,结果还是秦导亲自出面把我给捞出来的。秦导说我有办事的能力,但没有善后的手段,虽然话不好听,但不得不承认,比起秦导的为人处事,我还是太嫩了点。”谢清越惭愧地摸了摸鼻子。
纪斐言突然觉得身体像是浸在冰水里,彻骨的冷。
他的确没有想到谢清越会受到这么大的牵连。
“抱歉,让你为我的事……”
“哎,别,你可别道歉,”谢清越一听这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太心急,明知道可能得罪人还要去做……其实你应该谢谢秦导的,他私下里帮了你不少忙。他要是真有意拦着你,完全有能力让你什么都查不到。”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纪斐言想,他或许真的该找秦煜时聊聊。道歉也好,道谢也好,他必须要跟秦煜时见一面。
谢清越手臂搭上他肩膀,笑眯眯地调侃道:“我早就说了,我觉得秦导挺喜欢你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对过别人。”
“他也把你捞出来了,你怎么不说他喜欢你?”
“这可不一样。他捞我是因为和我爸有交情,帮你是因为……”
“因为和小叔叔有交情,”纪斐言及时打断他不切实际的脑补,“也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个事实。”
“你……哎,你要这么说,我可说不过你,”谢清越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反正我觉得秦导对你不太一样。”
“别乱想。秦导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啊?”谢清越随口接了他的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