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对方出来后状态是下去了。
洗过澡的雄虫眉眼湿润,头发半干,眼睫上沾着水珠,随着它的眨动滴落在侧颊上,比平时多了几分无害气息。
诺维最喜欢他洗澡后的样子。
莫名让人想蹂躏……
让兰斯意外的是,诺维没有离开,而是在等他。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诺维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兰斯心中受宠若惊。
在还是植物虫的时候,诺维会给他洗澡擦头发,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很认真仔细,那时的他不喜欢水浴、羞耻于被别的虫搬动、摆弄身体,也不喜欢强制匹配给他的雌虫……
后来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兰斯开始期盼每一个和诺维贴贴的瞬间,他在黑暗中挣扎,与失控的身体争夺主动权,终于苏醒……
可小雌君再也不碰他了。
即便出于必要,诺维也只是点到即止,从不主动越界。
今天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不会觉得昨晚被逼得太狠,琢磨把他哄好了提离婚吧。
兰斯眼底闪过一丝沉郁,被诺维牵着坐到椅子上,吹风机的声音很小,小雌君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中,拨弄着湿漉漉的发根。
就像他还是植物虫那样。
诺维有些心不在焉。
兰斯还是植物虫时,他怎么对人家都没关系,往往吹完头发后,对方只会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
很乖。
不像现在。
雄虫身形高大,修长的手脚僵硬地摆放着,眼眸微微下垂,遮住了那冷绿色的眼瞳,浑身气息锐利冰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都给你吹头发了,还要怎么表示……
诺维内心腹诽。
半湿的银白长发在手里被吹干,握在手里像丝滑的绸缎。
吹干头发,兰斯一言不发地上了床,侧身对着墙,诺维跟在他身后钻进被窝里,有些脸热地关了灯。
兰斯忍住要回头看的冲动,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忐忑。
在家里时,小雌君就借口百出地逃离他们的卧室,这次房间里明明有两张床,他却跟自己挤在了一张床上。
是打一巴掌前给的糖吗?
还是被吓到了,要跟自己谈谈?
谈什么……
兰斯闭上眼,心口堵得厉害。
战无不胜的上将大人,此刻突然理解了小雌君惯用的装鹌鹑做法。
原来遇到自己不愿接受的事情时,是真的很想逃避。
就比如现在。
兰斯只想堵住耳朵,假装自己睡着了。
被窝里拱了拱,诺维也翻了个身,侧卧着看向一动不动的雄虫,犹豫几秒还是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开灯?”
很久,兰斯没有说话。
诺维撑起身去看他:“你睡了吗——”
“没有。”这次雄虫回答得飞快,声音有些沉闷,他压住被角阻止小雌君继续起来:“你别看我。”
雄虫难得表现出这么抗拒的态度,诺维撑在被面上的手指抓了抓,气鼓鼓地往后倒下去:“谁要看你。”
房间内沉默下来。
诺维盯了会天花板,倏尔又侧过身躺着,抓了雄虫一把丝绸版的银白长发攥在手心里把玩,尾音往上扬:“真不给看?”
兰斯气息一滞,悠悠道:“看了你又不给负责……”
诺维盯着他的后脑:“那,要是我负责呢?”
兰斯一时觉得不可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终于忍不住回头,泛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睫暴露在眼前。
诺维怔了怔。
他三言两语把上将大人弄哭了。
兰斯的哭是无声的,他的眼睛在流泪,表情却很平静,望着他的冷绿色眼眸大颗大颗滚出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半晌,他冷薄的唇里吐出两个字:“骗子。”
诺维:“……”
他下意识要给自己伸冤,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地对有意识的植物虫状态下的兰斯示爱……
他摸了摸鼻子,这么骂他也没错。
偷心大萝卜再次撑起上半身,把兰斯别扭的睡姿掰正,捧着雄虫俊美逼人的脸撒娇:“那你到底要不要嘛?”
雄虫哭得实在太好看,诺维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红热的眼脸,双唇磨蹭着那处小小的肌肤,小兽一般呢喃:“要不要我负责……”
兰斯浑身僵硬成了一块板。
小雌君一改往日的逃避作风,吻着他、蹭着他,说要对他负责……
这是什么走向?
真不是他在纾解室的幻想吗?
他薄唇微动,沙哑地说:“要。”
得到答案,诺维肉眼可见地变开心了,他松开捧住雄虫脸颊的双手,躺回床上发出一声笑。
兰斯:“……”
他静静看着小雌君把头埋在被子里笑了会,又卷着自己那一半被子滚来滚去,虽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