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之时,四周的灵气却一直在他周身飘荡萦绕,就是不能进入体内。
聂更阑不免感到着急,额间隐隐有细汗渗出,眉心皱起,眼球在眼皮子地下乱转。而他原本清明平和的世界,忽然涌入了清晰的人声。
“哎,看,那不是那个聂更阑吗,他在打坐?”
“应当是在修炼?毕竟今日可是刚上过引气入体课。”
“噗嗤,一个凡界来的小倌,还是个四灵根,无论再怎么修炼都不会掀起什么水花,他这是不知道还是真的蠢?”
“就是啊,咱们外门弟子能进入灵音宗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和福分,外门弟子的目标就不是什么金丹元婴化神,能修炼到筑基已经算是多灵根里的佼佼者了。”
“我猜啊,他定然是被这丑陋的疤痕所困,失去倚仗的美貌,只能靠修炼增益自个了。”
“嗐,他以后就会慢慢就明白,资质从出生起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一切,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在宗门里拼一份差事呢。”
因为在入定,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其实并不如正常听到的大,可这些非议就如同藏在耳里的小锯子,一下一下,刺耳挠心,令人心浮气躁。聂更阑原本清朗的心境开始一点点瓦解,钻入耳里的噪音逐渐由低转高,变得清晰。
“喂,聂更阑,有人找!”蓦地,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如同惊雷炸响。
聂更阑额头满是细汗地从入定状态惊醒回过神。
他心悸之余,按捺下烦躁的神思,沉声问:“多谢,请问是谁找我?”
“是那个朔师兄,你快去吧!”窗外的人叫道。
聂更阑定了定心神,起身拿过巾帕擦拭细汗,随后理了理衣襟和鬓发,这才出门。
下台阶时,他听到背后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哎,你看他,还特意整理了仪容,脸上有道疤还想靠脸勾引师兄,真是……”
聂更阑视若罔闻,直直穿过院子出了圆形拱门,果然看到朔师兄站在花坛旁背手等着他。
聂更阑走上前,微微拱手:“师兄,敢问找我有何事?”
朔一看到他脸上立即绽开笑容,又连忙关心道:“聂师弟,听说你今晨被那只珍珠鸡抓走了,你没事吧?”
聂更阑如实回答:“我并未受伤,安师兄柳师姐将我及时带回来了,多谢师兄关心。”
“哦哦,那就好,我一出来就听到你被那死胖鸟抓走,担心得立刻赶过来,你没事就好。”
“出来?”聂更阑疑惑,“师兄从何处来?”
朔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对了师弟,我这儿有两枚高阶丹丸,是培元丹和冰心丹,在修炼时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呐,你收好,日后说不定能用到。”
说着,他要拉过聂更阑的手把丹药放入他手心。
聂更阑后退一步避开朔的动作,只是问道:“敢问师兄姓氏是什么?”
朔一听喜笑颜开,还以为他终于愿意过问自己的事了,当即回答:“我姓北溟,大名唤作北溟朔!”
聂更阑微微颔首,再次后退一步拱手:“北溟师兄。”
朔,不,现在应当是北溟朔了。北溟朔以为聂更阑是要同自己拉进关系,没想到却摆出一副生疏的姿态,不禁感到愕然,“呃,师弟,你……”
聂更阑:“北溟师兄,无功不受禄,你的丹药我不能接受。”
北溟朔大感挫败,垮下一张脸做出恳求姿态:“师弟,就当做是交个朋友,可以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么?”
“北溟师兄,可是我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不是这么个理,朋友之间并非需要给予什么才能成为朋友,有时一见如故也能成为交心者,对不对?”
聂更阑本意是要劝退北溟朔,没想到居然被这番大道理给说得愣住。
趁他愣神的功夫,北溟朔把两枚丹药塞进他手里,然后飞速溜走,“师弟,我会每隔几天就来看你,时间不定,你一定要等我,我争多来看你,一定要等我啊!”
不等聂更阑有回应,北溟朔已经踩上剑飞走了,风风火火的,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拒绝人的伤心话。
聂更阑:“……”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两枚丹药,默默收入储物袋,回到院子。
进到房里,他整理床褥时时,闲言碎语顺着风飘入窗棂。
“就知道他是为了勾引朔师兄才整理仪容的,我都看到师兄赠他丹药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他那道疤分明可怖又丑陋,朔师兄为何会看上他?当真教人不解。”
“也许是他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吧,可别小瞧了从勾栏之地出来的人。”
聂更阑面无表情整理好被褥,出去时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径直出了院子往藏书阁方向而去。
他引气入体遇到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