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花好,还是月圆?”丘宿鱼这时问。
聂更阑忙着张望四周穿梭如织的人群观察旁人都在做什么,闻言随意回答,“都可。”
丘宿鱼便将月圆递给他,“喏,你要不要在花灯上写下愿望?那边有摊兜售纸笔。”
“不是说,愿望写出来就不灵了么?”
聂更阑第一次赏花灯,有些手足无措,对一切流程都是一知半解,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在绿苑从来不被准许出门,更年幼的那几年,身为小乞丐整日饥一顿饱一顿,哪有闲情过年节赏什么花灯。
丘宿鱼拉起聂更阑往贩卖纸笔的摊子走去:“写下来将纸叠好,别人看不到就能有机会实现。”
聂更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提笔时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狗,一会儿用手遮挡自己的花笺,一会儿又卷起花笺一角,生怕别人看到写的内容。
磨蹭许久,两人终于将愿望写完,分别塞进自己的两盏花灯。
一盏,顺水漂流而下。
一盏,形似孔明灯,点燃缓缓升空飞去。
漫天灯火下,丘宿鱼抚了抚少年的发顶,“可以闭眼许愿了。”
少年合上掌心,嘴唇翕动,默默把心里的愿望诉诸。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睁眼。
四周不断有新的人涌到河边,天空和河面的花灯数量庞大可观,璨若星河。
绚烂灯火映入聂更阑淡色的眼眸,眸子盛着斑斓壮阔的世界……也逐渐盛进一道宽阔的身影。
丘宿鱼站在聂更阑面前,好奇地盯着发呆的人晃动手臂,“怎么放个花灯还魔怔了?师弟,你可别变痴傻了,师兄可不负责养你一辈子啊,醒醒师弟!”
聂更阑一脚把映入眸子的人影踢了出去。
“你傻了我也不会傻,”聂更阑咬牙,末了又正色道:“师兄,花灯放完了,能否带我去个地方?”
***
寒风呼号,北域冰雪千里。
不过阵法内并不能感受到这一切。
聂更阑再次经历挤压窒息的感觉,从传送阵出来后大口喘气。
丘宿鱼环顾四周苍翠群峰,不禁赞叹:“不愧是地处西南,与北域的冰封千里天差地别,山峦常青,甚好甚好。”
聂更阑望向前方熟悉的聂家庄,心中略有不安,“师兄真能帮我?”
丘宿鱼:“你知不知道,连续使用传送阵法极为耗费灵力元神,我既然千里迢迢带你到了聂家庄,何不送佛送到西?”
两人一路慢慢行至聂家庄的广场,再往前靠近,便不能了。
丘宿鱼:“这里有结界,师弟且退到一旁躲着,我去替你问。”
聂更阑于是退后数十丈藏到一棵巨树后,看着丘宿鱼朝那层结界走去。
他其实渴望和生母沈端枫见一面。哪怕母亲已经对他失望厌弃,他还是想亲口解释,那日并非他不愿下山,而是身不由己。
“咣!”
一声巨响惊动了沉思的聂更阑,四周森林群鸟惊得纷纷冲天而飞。
聂家庄结界遭受重创,很快庄子冲出一队人,王管家从人群里走出向丘宿鱼拱手:“敢问道友从何而来,夜访聂家庄究竟所为何事?”
丘宿鱼眉眼上扬,“好说,你们家二少爷在十五之夜过来,想求见生父生母一面,还烦请道友代为通传。”
“二少爷?”王管家惊疑不定打量眼前的青年,“你是说,少爷现在在这里?”
“我要先确定聂家庄及其夫人对亲儿子的态度,才好告知你们他的去处。”
王管家忽然明白了什么,冷笑道:“你莫不是绑了二少爷作人质过来试探老爷夫人口风的吧?你想要天材地宝,法器灵石?还是灵丹妙药?”
“我要的话,你们能给多少?”丘宿鱼扬扬眉。
王管家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乡野散修当真胆大包天,主意竟敢打到聂家庄身上。”
“你若想讹法器珍宝,劝你还是早死了这条心,我们老爷早已宣布和二少爷断绝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小子,下次打听清楚再行事,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王管家放完话,往四周瞧了一眼,树影绰绰,灯火通明,并无人影。
他一挥手,带人撤退回了庄内。
丘宿鱼立在结界外,半晌,才慢慢* 离开,走回那棵巨树背后。
聂更阑从树干后走出来,一时与丘宿鱼相对无言。
“师弟,不若师兄直接将这结界劈开带你闯进去?”丘宿鱼十分认真地提出建议。
聂更阑苦笑:“别开玩笑了,这样只会让他们会更憎恶我,况且你今夜频繁用传送阵耗费了不少灵力心神,再大动干戈实在不妥。”
说着,他无声望向那片气派连绵的建筑群,
他不过是想在新年和生母见上一面,就这么难么?他们竟连这个机会也不肯给。
巨树投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