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境峰有人升到筑基中期了?还是一跃从零跨境界升上来的!”
“看到啦!天境峰有独孤真君和慕容证雪,除了他们,就只有那个杂役弟子聂更阑了!”
“我的无量上仙,这恐怕得是单灵根天才身上才能出现的奇迹吧!你们看看这紫云,我在十里之外的峰头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哎哎你们真别说,我方才去看了一眼,聂更阑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咱们宗门修真武力排行榜上了!”
修真武力排行榜?
聂更阑退出这个聊天界面,逡巡一圈,立即注意到一张灵音宗修为排行榜,排名依据修为从高到低排列而下。
身居榜首的,毋庸置疑便是流月大陆第一剑修清鸿剑尊。
聂更阑好奇地从上往下寻找,看到了宗主和各个真君的名字。他根据自身修为,很快在第五万三千七百二十七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真够低的。
聂更阑一跃升到筑基的欣喜即刻被冲淡了一些。
忽的,他记起什么,急切地去寻那个熟悉的名字。
“化神期大圆满……”
最后,他在第四千六百二十七的位置终于看到了那个名字,顿时心神一颤。
聂更阑缓缓伸手摸上那个名字,丘宿鱼。
只可惜,名字已经永久褪为灰色。这代表,该名弟子已经陨落,神魂俱灭了。
聂更阑心情从云端跌落至谷底,顿时没了心思再看其他的,直接退出了这方通灵小世界。
天境峰的景色重回眼前。
聂更阑嘴唇紧抿,神游天外,目光放空。
师兄……
等他从沉思中回过神,忽然觉得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硌自己胸口。
他伸手一摸,从里衣内层掏出一枚古朴通透的玉佩。
遥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杳鹤城望仙酒楼对面的“素心”茶铺,茶铺老板夫妇,他们的女儿年年……以及那抹熟悉的身影把玉佩递给茶铺夫妇的画面。
历历在目,异常清晰。
水雾漫上眼眶,聂更阑视线变得模糊。
紧跟着,他又记起一件东西,在储物袋里翻找一阵,找到了那块留影石,以及那只金色的铃铛。
留影石内,一段女子在峰头迎着寒风挥剑的影像静静封存在里头。聂更阑扬手注入灵力,影像开始走动。肩若削成,腰若素约,人影挥剑迎风而动,不仔细看的话,就连聂更阑自己都会认为这是一名女修。
这是丘宿鱼亲自录下存进去的。
“不戴面纱还好,戴了远远看去同女子一般无异,哈哈哈。”
熟悉的戏谑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就在耳边。
聂更阑握紧留影石,眼中水光积聚,慢慢地,视线投向那只金色铃铛。
他扬起铃铛,晃动三下。
寂静无声。
是了,怎么可能发出声音呢。
这辈子也不会了。
聂更阑静静伫立在广阔的天空之下,迎风而立。手里握着的铃铛因为风吹动而轻轻摇晃。
片刻后,他收起玉佩、留影石和梵音铃,大步往停剑坪而去。
他没学习过如何御剑,只是在御剑课听过理论。
可当他随意踏上一把飞剑自由升空时,就知道自己操纵对了。
聂更阑调转剑身要从天境峰离开,忽的,天境峰上方从天而降一道身影。
是独孤苍眠。
“真君。”聂更阑依旧有些惧怕对上独孤苍眠那双森厉的眸子,连忙行了一个弟子礼。
“嗯,突破筑基中期了,”独孤苍眠声音一如往日嘶哑阴沉,“做得不错。”
“多谢真君帮助,弟子……”
聂更阑忽然卡壳了,其实他一出关就应该去向天境峰的主人禀报,然而实在伤痛淹没理智,他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一层礼节,只想赶去仙音台和竹林,再去一趟妙音阁看看那盏命灯。
独孤真君不理会聂更阑的结巴,冷然出声:“随我去妙音峰,宗主有话要问你。”
聂更阑蓦地抬头,很快就重新埋首道:“是,真君。”
聂更阑独乘一剑,独孤苍眠则御风而飞,两人共同往妙音峰方向而去。
群峰巍峨,挺拔绵亘。
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一直不出声的独孤苍眠淡声开口:“你身上是否有一只金色的铃铛?”
聂更阑吃了一惊,“弟子确实有一只金铃铛,真君如何得知?”
独孤苍眠只是问:“这似乎是梵音铃,你从何得来?”
聂更阑眼神黯淡几分,嘴唇蠕动欲言又止,最后声音低低回答:“这是,丘师兄在花灯节那日赠与弟子的。”
“他为何会赠你这梵音铃?”
聂更阑随意地扯了一个谎,“弟子……与丘师兄打赌,看他将来到底会不会动心,究竟何时才会遇到命定的道侣,弟子赌他再过五百年也不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