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绑了上去。
“小魔主这是做什么?”暗影低声问孽梧。
孽梧还没回答,聂更阑的身影已经带着满身的魔晶石一跃而起,重新开始练起心源剑法。
魔晶石绑了十几块,让他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因此举剑所花的力气也比平日要大。
聂更阑体内魔气还未平息,剧痛依旧盘踞在体内,再加上沉重的魔晶石,他舞剑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
被劈砍为小块的石头两端尖利锋锐,很快也在他胳膊和大腿划出无数血痕。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在黑灰的魔晶石山脉下格外显眼刺目,“嘀嗒嘀嗒”落在地面。
鲜血气味四溢,顺着魔域中的阴风向四周渐渐飘散。
那几只魔兽的目光在悄然中渐渐变得凶厉残暴,仿佛人类的血液在他们眼中是激发原始凶残兽性的导火索。
“嗷!”
孽梧、暗影和流狱三只魔兽身体低低伏在地面,后半身弓起,口中发出凶残的咆哮声。
不仅如此,在魔晶石山脉的十里之外,魔域的更深处,似乎也有庞然大物被惊动,隐隐传来低沉的怒号声。
三只魔兽和魔域深处的更多魔兽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道道诡异的乐章。
聂更阑却越发兴奋。
越兴奋就越疼,挥剑的动作也愈发卖力,一滴滴鲜血滴落得愈发频繁急促。
一声声魔兽的低吼在魔域深处回荡,地面上的三只魔兽也逐渐开始失控,扭动着身躯形成攻击前的姿势,似乎随时都能扑向空中挥剑的少年。
“嗷!”
终于,竖瞳已经变为黑红色的孽梧魔兽再也压制不住狂暴兽性朝少年飞身扑了过去。
魔兽在狂暴状态下无法抑制魔性,掀起的一阵风当即将聂更阑扫落在地。
“噗!”
聂更阑胸口闷痛当场呕出一口鲜血。
身为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他面对这些魔兽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就在孽梧咆哮着要一爪子把这弱小的人类踩扁时,一道白影疾速飞身而来,手里一道灵力往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扫荡而去。
魔域深处的魔兽以及地面的三只魔兽瞬时偃旗息鼓,怒号声顿消。
三只魔兽低低伏趴在地面,发出惧怕敬畏的“呜呜”声。
白衣人将滚落在地的聂更阑揽到怀里,迅速在他各处伤痕处注入灵力,同时把他身上绑着的魔晶石挥了个粉碎。
而后,他纵身飞跃穿过绵亘的魔晶石山脉,疾风掠影一般将人带回了幻月花丛后方的洞府中。
聂更阑血流被灵力止住,但狂暴的魔气依旧没得到缓解。
疼痛让他保持清醒,神色始终阴鸷地盯着白衣人,看着对方把自己轻轻放到玉榻躺下。
又注视着白衣人出去,不久后又端着一碗幻月甘露回来,坐在玉榻边缘。
白衣人扶起聂更阑靠坐好,把玉碗递到他唇边,“你的魔气因为见血所以肆虐暴冲,喝下幻月花露能辅助压制住魔气。”
聂更阑冷笑一声,一手拂开玉碗,“魔气暴冲在见血之前就开始了。”
白衣人愣了愣,一个没防备,玉碗里的幻月花露险些要洒落地面。
他再次把碗递到聂更阑唇边,“听话,把幻月花甘露喝了。”
聂更阑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眸色冷淡。
白衣人无奈,视线落到他身上的伤痕,“为何忽然绑着魔晶石练剑?”
聂更阑不答,冷漠而倔强地抿着唇。
白衣人忽然生出一丝错觉,眼前的少年似乎在同自己置气。
因何置气?
白衣人来不及想这么多,玉碗再次递到聂更阑唇边,“先喝了再说。”
聂更阑狠狠把碗夺走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毫无预兆地把白衣人扯到自己身上。
白衣人压到他身上的伤口,激得他痛吟出声。
聂更阑不管不顾,毫无技巧地封住白衣人的唇。
两人面容相贴,近在咫尺。
白衣人也就瞥见了少年眸中仍旧在乱窜的黑红魔气。
不同于初时被侵袭的紫色魔气,此刻少年双目里横行的,竟是黑红之色。
这魔气比紫色魔气更为暴虐无常,极容易令人走火入魔,更严重者会堕入魔道,永远受魔域以及魔气控制,沉沦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白衣人意识到这一点,手上使了力气把少年拉开一段距离。
却见少年眸中蓄着晶莹的泪花,正“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如今你连亲也不让我亲了吗?”少年嘶哑出声,“我在你眼里只是双修的工具,是么?”
白衣人一怔,下意识摇头。
“既然不是,那就——”
少年泪水掉得更凶,于玉榻慢慢跪坐而下,颤抖地捧过白衣人面颊重新吻上他冰凉的唇。
才不过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