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
聂更阑状态游离地路过了天音树林, 又经过了一大片幽谷兰。
思绪依旧混沌不堪,脑子里仍旧是今日发生的事。
……可剑尊, 未免也太过通情达理了些。
方才他灵台混沌之际, 似乎还感到有一双手在他腰间游走。
而在他醒后,梦里的强烈反应却还未消除。
方才屏风那头剑尊一直在忙碌请柬的事,聂更阑只能寄希望于他没发现准徒弟在他玉榻上所发生的异常。
“唰唰。”天音树林中寒风阵阵,将他头脑的发热吹散了丝丝缕缕。
是臊的。
还有什么比当着未来师尊的面做出这种事更丢人?
聂更阑就这么神游一般穿过了整片天音树林。
回到洞府时,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外表看似清冷不苟言笑、被传当年脾性火爆的剑尊, 居然意外地仁慈温和, 对徒弟格外宽容。
而越是这样,聂更阑心中愧疚就越甚。
于是乎, 梦中的绮念已经随风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平定心神,聂更阑打算运转个十来遍心源剑诀, 保持灵台清明。
才准备坐下调息, 他腰间的弟子玉牌亮了。
聂更阑拿过玉牌注入灵力,才发现许田田方才一直在通灵世界里呼叫他。
“聂更阑!你小子!听说你要拜清鸿剑尊为师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个臭小子居然真的拜清鸿剑尊为师了?你等着, 我和许盼娣这会儿在凡界有事,拜师大典那天应该能赶回去观礼!至于君杳然和慕容, 他俩正在一处小秘境历练, 可能赶不回去了。”
聂更阑诧异:“你和许道友在凡界?”
“是啊,说来话长,是件棘手的事, 回去再同你细说,先这样,这里灵力不足……”
聂更阑才看到这串字冒出通灵世界的界面,下文忽然夭折失去了踪影,不由失笑。
看来灵气是真的极为稀缺。
他收好弟子玉牌,开始专心致志打坐修炼。
这一修炼,两日时间弹指而过。
聂更阑也下意识发现了,自己借着修炼逃避和剑尊见面,逃避想起那日的尴事。
但明日便是拜师大典,无论如何是避不开了。
……
当天晚上,北溟朔亲自送了一套弟子服过来。
“师弟,不是,哎,叫习惯了可真难改过来,聂更阑,”北溟朔把弟子服递给青年,“这是我哥让我给你送来的,明日拜师大典穿。毕竟有头有脸的宗门都会到场观礼,穿得隆重才体面嘛。”
聂更阑接过那套晴苍色的弟子服,淡淡扫了眼,“嗯,多谢。”
说罢,转身往洞府里走。
北溟朔在后面“哎”了一声,“你就这么进去了啊?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真走了啊?”
“我明日须得好好疗伤,不能观礼你的拜师大典,你真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玉髓峰后山玩儿也成啊!”
洞府里没传来任何回应。
北溟朔抓耳挠腮等了好一阵。
“好吧。”
他悻悻转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现在洞府里这个美人可得罪不起,否则动辄便是魔气发作,凶巴巴地要拿剑砍杀人。
清风殿那个,这两日也不好惹。
这两日除了能在寒池见上那位主儿一面,北溟朔是半步都进不了清风殿。
也不知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
当晚,聂更阑一夜未睡,打坐到天明。
一来是紧张明日的拜师大典,二来,是生怕自己在拜师前一晚又做什么春梦,亵渎了拜师大典的庄严性。
很快,一夜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洞府外天光大亮时,聂更阑松了口气,下了石床开始洗漱,而后穿上那套崭新的弟子服。
这弟子服与宗门的弟子服不一样,颜色还要浅上三分,穿在一众灵音宗弟子当中想来很是扎眼。
聂更阑穿戴好,诧异地发现衣服居然格外合身。
当初宗门弟子服可是每个人都依身量了尺寸制作的。
这套晴苍色的弟子服……难道是按照之前的旧尺寸做的?合身得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聂更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他穿好衣服束了发,接着便出发前往清风殿等候清鸿剑尊一同去妙音峰。
北溟朔此时在寒池那边疗伤,正郁闷不能一块过去凑热闹呢。奈何他实在怵他哥,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玉髓峰。
片刻后,聂更阑御剑到了清风殿,恭恭敬敬候在大殿外等清鸿剑尊出来。
不一会儿。
终于看到大殿里迈处一只穿着玉锦长靴的脚。
随即,聂更阑被眼前之人通身的晴苍色震惊得瞪圆了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