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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初入灵音宗时便有弟子议论过此事,说是当年清鸿剑尊因为归墟仙草的事迫不得已禁在玉髓峰长达五百年。其余的, 他并未知晓更多。
没想到忘忧泽记忆里的这株仙草, 正是当年害得师尊拘禁在玉髓峰的罪魁祸首。
聂更阑又问少年:“那么,可否告知这株归墟仙草后来去了何处?”
少年尚未回答, 白衣人已经出声:“不必问了。”
“归墟仙草,在他体内。”
聂更阑心脏陡然一颤, 呼吸有片刻滞涩, “你说,归墟仙草在我师尊体内?”
“嗯。”
忘忧泽亦是瞪大了一双冰蓝瞳眸,“当年我沉入秘境, 并未注意归墟仙草在何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已经被你的师尊服下了?”
白衣人:“此事另有隐情。”
聂更阑看向他:“我几乎忘了,你也知晓此事,当年……师尊到底发生了何事?”
白衣人欲开口,忽然间,四周石壁开始簌簌落下碎石,整个山洞开始摇摇欲坠,晃动不已。
“应当是镇魂塔的缘故,”白衣人道,“须得立即出去。”
聂更阑眸子一凛,记起母亲的一魂或许已经埋在这座山的深处,当即就要返回去找。
白衣人立即扯过他的手,“回来。”
聂更阑高喝出声:“我要回去寻我娘的魂魄!”
“来不及了,”白衣人强硬拽着他,“沈夫人那一魂和镇魂塔以及众多厉鬼魂魄混杂在一处,短时间内无法找全,她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把时间浪费在镇魂塔上。”
这时,阵法中的忘忧泽惊慌失措叫出声,“两位哥哥,能不能带我出去,我不想埋在这里……”
聂更阑一怔,在瞬息间有了动作,手中扬出灵力激射而出落于阵法上。
已经维持几百年的阵法运作到这时早已衰微,在元婴期灵力攻击下轰然倾塌。
忘忧泽从阵法里滚了出来,白衣人揽过聂更阑的腰,忘忧泽则顺势抱住了聂更阑的腿。
在山洞震动倒塌之时,白衣人一道强大的灵力洞穿了厚重的岩石山壁。
三人在更多巨石滚落下来之际飞速出了这座山,直到远离山脉二里之外才落于地面。
聂更阑双目赤红,望着那延绵数里轰隆隆倾塌的山脉,眼中的酸意刺得眼眶生疼,眼泪却不掉半分。
现在还不到哭泣的时候。
而忘忧泽,被拘禁在山中的阵法里数百年,看着远处倾塌的山石亦是心情复杂,久久注视着连片的山脉,最终长吁一口气。
他待在赫连金元身边三百多年,被拘禁在这秘境的时间居然比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还要长,感慨万千的同时,委屈怨愤涌上心头。可没有金元,他却是不可能从凡界逃出来,也没有机会发现自己原本是一只狸吾妖的事实。
如今,有人给了他第二次生的希望。
忘忧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抓住聂更阑、白衣人的袍角,“两位哥哥,你们救了我,便是我的主人,我以后想一直跟着你们,求你们带我走吧。”
白衣人不动声色挣开少年的手,退后一步站在聂更阑身后。
聂更阑这才发现,从山洞出来后白衣人一直搂着他的腰。
他睨向白衣人,淡淡出声:“手放开。”
忘忧泽手一抖,眼睛红通通,可怜兮兮地松开手仰头望向他。
聂更阑揉揉眉心,对少年道:“不是说你。”
忘忧泽于是眼睁睁看到白衣人听话地把手从这个冷脸的哥哥腰间松开,接着退后一步站得更远了。
他脑子瞬间闪过一个想法,白衣哥哥很听冷脸哥哥的话,这才克制自己不去碰冷脸哥哥,还站远了一步。
忘忧泽瞬间明白眼前这两人到底谁说话管用,谁能做主。于是再一次拉紧冷脸哥哥的袍角,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哥哥,求求你带我走吧,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就认你为主人,同你结灵契,好不好?”
聂更阑再次揉了揉眉心,望着这如珠如玉的少年,暗道已经几百岁的妖了,怎么心智还是如此不成熟。
他把少年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劝他:“吃一堑,长一智,你才为金元所伤,怎能轻易再同别人结灵契?”
忘忧泽长睫挂着泪珠,呆怔地望着冷脸哥哥,“可是你救了我,白衣哥哥又听你的,我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我、我之前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懂外面的世界,我只想寻一个能保护我的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报恩。”
聂更阑听着少年激动又语无伦次的表述,顿时无言。
这只狸吾妖被伤过一次却依旧善良不谙世事,看来被那金元保护得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衣人的传音在耳边响起:“他或许对归墟仙草有所了解。”
这句提醒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