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吐三升。
沈副宗主被寒梧和流光这么一呛,哽住了,一时对这二人怒目而视。
这时,稹肆在城楼下方开始叫嚣,阴柔的语调再次响彻整个杳鹤城上空,“元宗主,你们考虑得如何了,如果真打算不要这弟子的性命,那可就别怪本尊——”
他一边说,手里的匕首一边往聂更阑面颊滑落,寒冷利刃在苍白肌肤间压陷,凹出一片又一片皮肤纹路,在利刃离开后又瞬间回弹。
匕首最后停在了聂更阑的脖颈间。
眼看匕首要在他脖颈划出血线,蓦地,杳鹤城上方忽然笼罩而下一层强悍无匹的威压,一道身影踏着虚空而来,浓郁灵力顿时遍布四周,挤挤挨挨充容遍布每个角落。
浓郁得每个人都深吸一口气,倘若不是此时情况特殊,他们还真想立即就地打坐开始修炼。杳鹤城内的不少修士还真就这么干了,纷纷盘腿席地而坐的人不在少数。
城楼下,受制于人的聂更阑看到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出现,眼眶顿时一热。
城楼上,清鸿剑尊身姿挺拔如料峭寒石,漆眸如清冽冷潭,自他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天边乌云都因这冷峻身形悄然退散几分,天边的朝霞立即在长空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驱散了方才一直包裹逼迫的黑云。
沈副宗主看到那如松如竹的身影,顿时怒道:“清鸿剑尊,您几百年以来始终遵循当初定下的承诺誓约,如今却出尔反尔轻易出山,请问贵宗可曾将其他三大宗门放在眼里,将伤害的那几条人命放在眼里?!”
元千修冷声道:“沈副宗主如此针锋相对,究竟有何意图,你有这闲工夫扯皮,不如命人严加看守囚仙狱,若是囚仙狱没出事,我宗门弟子又怎会落到魔头手里?”
青炎真君:“临雾宗紧盯着灵音宗一举一动不放,却没守好囚仙狱,里面十恶不赦之徒若是出逃,届时身为囚仙狱掌权首席的临雾宗又该当何罪?”
沈副宗主被连番呛声,脸色早已不停转换数个颜色,委实精彩纷呈。
清鸿剑尊寒眸微微扫了过来,威压和冷厉气势也随之而来,震得沈副宗主敢怒不敢言。
“几百年过去,林西邗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模样,连带着手下也成了卑鄙无耻的杂碎。”
沈副宗主眼睛瞬间瞪圆了,愣愣地来回盯着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仿佛以为刚才是听到了鬼在说话。
“咳!”元千修及时掩嘴盖住了咳嗽声,差点没绷住笑场了。
清鸿啊清鸿,你可真敢说,没想到五百年了居然还能看到你这毒嘴重新出山了。
看来你果然对你那徒弟很上心啊,急得本性都露出来了。
沈副宗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众辱骂了,骂他的人还是众人敬仰奉为神祇一般的清鸿剑尊,脸色不禁又开始由白转青再转红,气急败坏喝道:“清鸿剑尊!你未免太不把我临雾宗、药宗以及春雨阁丧失的几条人命放在眼里!难道你想灵音宗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不成?”
清鸿剑尊漆眸仿若有寒芒闪动,衣袍在风中猎猎鼓动,周身威压一变,立即将沈副宗主逼得双膝弯曲跪在了地上,“一条狗而已,乱吠,索性便把嘴封了。”
话落,沈副宗主果然感到喉间一紧,渡劫期大能的禁言术落下,他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
沈副宗主惊恐地摇摇头,呜呜大叫,“呜呜,呜呜!”
元千修有了清鸿剑尊压场子,人也精神了,骨头也硬朗了,顿时眉开眼笑望向跪在城楼间的沈副宗主,又看看寒梧以及流光两人,“二位是否觉得奇怪,为何本门忽然会对临雾宗发难?”
寒梧、流光两位真君早已疑窦丛生,清鸿剑尊脾气火爆已是五百年前的事,这些年他逐渐成为端方雅正、清冷仙姿的剑尊大人,遵守承诺五百载,何以会在一夕之间改变态度向人发难?
“还请贵宗言明。”寒梧、流光两人同时拱手。
城楼下的稹肆等得不耐烦,冷岑岑笑了起来:“清鸿剑尊,你们聊够了么?你们有耐心耗得起,我手里的匕首可等不及要饮血了。”
清鸿剑尊的寒眸终于遥遥扫了过来,瞬间对上被作为人质裹挟在稹肆手里的青年。
聂更阑眼睫颤动了一下,微微侧过苍白如纸的脸。
他如今的样子一定很丑,不想让师尊看到他这副狼狈的姿态。
可躲了几息,终究还是忍不住朝城楼上的冷峻身影看过去。
师尊竟为了他不惜失守承诺出了玉髓峰,他心中怎能不掀起惊涛骇浪。
清鸿剑尊目光留恋一般停在聂更阑面容几息,对稹肆冷言道:“你真以为,本尊对当年之事毫无所觉?”
稹肆一扬眉,握着匕首的手一紧。
……
五百年前。
正如上次青炎真君在秘境同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