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即将迎来第二次月考。
考试结束后，正好就是周末。
周六傍晚，吃完了饭,春阳和季星月到外面逛街。
季星月嚷嚷自己没衣服穿了，赵希兰就转了两千来块钱,让春阳帮她买两件衣服。
赵希兰和季叔叔对她们一向比较大方，零花钱几百几百地转账，还经常让春阳帮忙买东西,剩下的钱全部留给她当零用。
“姐姐,这套怎么样？”
季星月套着一件橙色卫衣，站在镜子前前后看了看。
春阳道：“挺可爱的。”
季星月圆溜溜的眼睛透露着狡黠，说道：“姐姐，这里好像有大码的衣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春阳指着自己,“这不是童装店吗？”
销售人员笑道：“小孩衣服质量好，您比较瘦，可以试试大码的。”
“试试吧！”季星月道。
“好吧。”
销售人员取下一件季星月身上同款大码的卫衣,让春阳去试衣间换了。
“哇！姐姐好好看！”
春阳走出试衣间，季星月立刻夸张地说。
春阳被她拉到全身镜前,橙色颜色很亮,衬得她的皮肤像羊脂玉,白皙透亮。
“姐姐，你把头低一点。”季星月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说。
尽管不明所以,春阳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季星月踮起脚，将一个鹿角发箍戴在她头上。
“噔噔噔噔！现在谁还不知道我们是姐妹！”季星月顶着同样的鹿角发箍,得意洋洋地说。
销售人员由衷感叹道：“你们俩姐妹长得真好看。”
春阳碰了碰头顶的鹿角发箍，觉得十分新奇。
“姐姐，快付钱，我们出去玩儿！”季星月迫不及待地说。
春阳失笑，付了衣服和发箍的钱，将旧衣服放在店里，约定离开的时候再来取。
大约因为周末，夜晚街道上的行人特别多，一些卖小玩具的商贩摆着摊子，吸引了不少小朋友。
一对情侣站在桥边上看风景，春阳左右看了看，在季星月催促的眼神下，走到那位女生身边。
“您好，请问可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春阳从来没有主动跟陌生人搭过话，神情流露出紧张。
女生笑道：“好啊。”
将手机交给对方，春阳和季星月站在桥边上。
“妹妹，笑一下。”女生道。
“哇！你们好像小精灵啊，真好看。”
拍了几张照片，女生将手机还给她们。
“谢谢。”
“不客气。”
春阳两人沿着河边往前走，路上买了些小吃。
“姐姐，和我一起玩开心吗？”季星月笑吟吟地问。
春阳享受着夜晚河边的微风，嘴角上扬，点头道：“开心。”
季星月牵着她的手，说道：“那以后就不要想着回去了，你在老家过得不开心啊。”
“和外婆住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春阳道。
季星月一下撒开她的手，“那就是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了？”
春阳帮她理了理卫衣的帽子，说道：“当然开心。”
春阳说：“其实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人愿意留我，我就开心了。”
季星月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认真道：“姐姐，这是你的家，不需要别人留你，你本来就应该住在这里。”
“你说得对，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
沿着河边慢慢地走，她们就回了家。
周一回到学习，月考成绩出来了，春阳全级排名上升了将近一百名，跻身到了中游。
座位上，林舒闲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试卷，一会儿看看春阳的试卷。
“二十七……一百零一……”林舒闲一脸郑重，念念有词。
“唉。”忽然，林舒闲叹息一声。
春阳扭头朝她看来，问道：“怎么了？”
林舒闲道：“你数学考得太高了，感觉我都不配和你做朋友了。”
春阳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不要这么说。”
林舒闲耸了耸肩，说道：“但是差得太多了吧。”
“那是因为你上课从来不听。”
林舒闲认真思索，觉得有道理，嘟囔道：“我是不是应该认真一点了？”
春阳道：“应该啊，反正上课也不能出去玩儿。”
林舒闲犹豫道：“那我试试？”
“什么？林舒闲要好好学习了？”
“什么？林舒闲决定从新做人了？”
“什么？林舒闲想考年级第一？”
“什么？林舒闲目标清华北大？”
……
“滚啊！”林舒闲踹了前桌一脚，“今儿咱就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了，看着吧，我怎么草根逆袭，力挽狂澜！”
“呦呦呦！”
“力挽狂澜？”
“你全级排名能考出倒数五十名？说出去谁信啊。”
林舒闲气得牙痒痒，励志要用及格分数的卷子扇他们的脸。
春阳无奈地笑了笑，类似对话已经发生过无数遍了。
她转头看向薛让的桌子，几张卷子凌乱地铺在桌面，卷面大段空白，分数趋近于零。
春阳一阵叹息，他还是没有认真考试。
接下来几天，杨老师再次组织换位置，春阳三人的座位依旧保持不变。
林舒闲可谓发愤图强，上课十分认真，连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
“啊啊啊！”林舒闲抱住脑袋痛苦哀嚎，“哪位天才发明的数学啊？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春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你基础不好，先把初中的基础捡起来就好了。”
“捡不起来！太难了！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春阳道：“或许你比较适合文科？”
“不是。”林舒闲坐起身来，“我是不适合学习。”
“那你适合什么？”
“我不知道啊！”林舒闲苦恼地将头抵在桌子上，“高二就要重新分班，到时候你肯定去其他班了。”
春阳笑道：“还有时间。”
“春阳，到时候你干脆缺考吧？咱们就还在一个班。”
春阳道：“不要，我不会那么做。”
“你要抛下我自己走了？”林舒闲可怜巴巴地说。
“没办法嘛。”春阳嘟囔道。
林舒闲幽怨地看着她，抱起练习册，“唰”地拉开椅子，大步走到薛让旁边，将练习册往他桌上重重一放。
薛让眯起眼睛，抬头看她，“有病就……”
“教我数学，包你一个月早餐。”
薛让狐疑看着她，“真的？”
“嗯，我要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点弯道超车的震撼。”林舒闲道。
薛让道：“保质量，不保成效。”
“成交！”
林舒闲果真决定了努力学习，有空就找薛让问问题，春阳有时也跟着偷偷听两句。
只是薛让和林舒闲都没什么耐心，经常因为“你听不懂人话”和“你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吵起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开始闹别扭。
春阳就成为了他们的传话机，从中调和。
“春阳，门外有人找你。”
春阳疑惑地离开了座位，看见江川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等她。
“江川？”春阳面露不解，“有什么事情吗？”
江川道：“听说你月考进步很大，给你买了奶茶和零食祝贺。”
春阳怔了怔，“那是上周的事情……”
“唉。”江川垂下肩膀，“其实是市里篮球比赛马上开始了，后勤人员不够，想请你帮个忙。”
春阳了然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
江川立刻抬起头，弯着眼睛说：“就在最近几周的周末，周末你应该有时间吧？”
春阳道：“周末的话，我应该有空。”
江川将奶茶和零食递给她，说道：“这是谢礼，拒绝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春阳笑了一声，没有回绝，“谢谢。”
江川错过她，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不打扰你了，周末我会提前联系你。”
“好。”
“你进去吧，我走了。”
“再见。”
春阳提着奶茶和一袋子零食回到座位上。
“江川找你干嘛？给你送这么多东西？”林舒闲扯开袋子瞄了一眼，“不便宜啊，这些零食。”
春阳解释道：“市里周末有篮球比赛，他邀请我去帮忙，好像后勤人员不够。”
“后勤人员不够？听他扯呢？咱们学校升学率平平无奇，篮球队可是数一数二，给他们做后勤挤都挤不进呢。”
春阳道：“我不知道，而且已经答应他了。”
林舒闲努嘴，“总感觉那家伙没安好心。”
春阳道：“应该不会吧。”
bug源头已经找到了，江川应该不会伤害她。
江川买的零食太多了，春阳自己吃不完，给季星月留了些她喜欢吃的，随后送给了周围其他人。
其中就包括薛让。
由于这两天他经常和林舒闲吵架，春阳作为中间传话人，和他接触的时间也变多了。
薛让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了。”
第二天，薛让揣着几颗橘子走进教室。
路过春阳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将三四颗青色橘子放在她桌上。
春阳诧异地抬起头，薛让将头偏向窗外，解释道：“我自己种的，不酸。”
春阳看着圆滚滚的橘子，意识到他是想作为零食的回礼，笑道：“谢谢。”
“嗯。”
薛让回到座位，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春阳将橘子放进课桌，好奇道：“你很会种水果吗？之前在医院，阿姨的苹果也是你自己种的吧。”
薛让将手搭在桌子上，侧头靠着手臂，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妈抵抗力不好，吃了外面的东西容易生病。”
“哦，你好厉害啊。”春阳由衷道。
薛让有些困了，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想起什么，他睁开眼，问道：“篮球比赛在哪个体育馆？”
春阳道：“小凤凰体育馆，怎么了？”
薛让道：“没什么，我白天在那里兼职。”
“哦。”
走廊上远远传来了林舒闲的声音，薛让眉头皱起，立刻把脸侧到另一边，假装自己睡着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春阳！”
林舒闲还没走进教室，仰天大笑几声。
“春阳！”
春阳面露迷茫，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开心。
“舒闲，怎么了？”
“我小测验数学考了六十二分！”林舒闲兴高采烈地说。
“真的吗？恭喜！”春阳开心道。
林舒闲大步走进教室，猛地一巴掌拍在薛让后背，“薛让，你可以啊！再接再厉啊！”
薛让“嘶”了一声，怒目而视。
林舒闲踱步回到座位，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轻轻松松就能追上你们。”
“太好了，我说了你很聪明，好好学习肯定能行的。”春阳认真道。
薛让揉了揉后背，“正常人稍微努努力就能做到。”
林舒闲白他一眼，“我们普通人毕竟和小天才不一样。”
薛让垂着眼帘，没再搭理她，埋在桌上睡去了。
薛让种的橘子很甜，春阳带回家分给了季星月。
周末，春阳穿戴整齐去了小凤凰体育馆。
季星月得知她要去帮忙，哭着闹着都要跟过来，春阳怕自己忙起来顾及不到她，无奈之下联系了林舒闲，拜托她陪着季星月。
好在林舒闲没有其他事情，答应了下来，约定在小凤凰体育馆门口集合。
到了体育馆，林舒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来了？”林舒闲打了个哈欠，“你这小丫头，这么会折腾人，周末的大好时光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季星月和她见过几次面，相处得还不错，叉腰道：“自己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我要和姐姐一起。”
“姐姐、姐姐……你就是你姐的跟屁虫。”
“你懂什么呀？万一我不在身边，姐姐被欺负了怎么办？”
春阳听着她们拌嘴，无奈笑了笑。
“舒闲，你脸怎么了？”忽然，春阳晃眼看到了什么。
林舒闲化了妆，左边脸颊有一道红色痕迹，没有遮住。
林舒闲耸肩道：“昨晚被蚊子咬了。”
“真的？”春阳狐疑道。
那道痕迹不像是蚊子咬的。
“真的啊，不然呢？谁给我打的？谁敢打我啊？我回头弄不死他。”
春阳失笑，“你说得也是，我们进去吧。”
三人走进体育馆，观众席上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和家长。
据说今天要进行全市中学篮球队的初赛和一轮晋级赛，体育馆内各个学校的学生都有。
江川来得比较早，提前帮春阳留了几个靠前的位置。
“你们先坐着休息，晚点我再来找你们。”春阳和两人告别，去了第三中学篮球队的休息室。
“你来了？”江川换上了黑色队服，坐在位置上和她打招呼。
春阳微微点头，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热身去了。”江川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没有参加过篮球比赛。”
江川从背包里摸出一双缠绕式黑色护腕，说道：“正好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帮我戴一下护腕吧，这个扣子有点麻烦。”
休息室没有其他人，春阳第一次和他单独处于一个空间，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她接过护腕，江川就将右手伸了过来。
春阳指尖微凉，穿戴护腕时，不能避免地碰到了他的皮肤。
“今天你没什么事情，帮忙拿一下水杯和毛巾就好了。如果赢了一局，下午还有一场晋级赛，如果输了就只能打道回府了。”江川道。
春阳垂着眼睛，表情十分认真，说道：“听说我们学校篮球队很厉害，不会打道回府的。”
戴好护腕，江川活动了一下手腕，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江川转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件队服外套，说道：“你把这个穿上，一会儿跟我进内场。”
春阳惊讶道：“我可以进内场吗？”
“嗯，那里视角会好一些。”
“哦。”春阳没想太多，答应了下来。
初赛即将开始，第三中学在第三组，前面两组打完之后才会轮到他们。
一起坐进观众席，春阳一眼看到了对面观众席上的林舒闲两人。
季星月看见了她，立刻站起身来朝她挥手。
春阳朝两人挥了挥，身边的江川道：“你朋友吗？”
春阳道：“朋友和我妹妹。”
“休息室放了不少矿泉水，需不需要给她们送一些？”
春阳摇头，“谢谢，不用了，星月带了水杯。”
“好。”江川点头，没有坚持。
第一组比赛开始，得知春阳不了解篮球比赛的规则，江川在观众席上小声地为她讲解。
春阳听得云里雾里，感觉比数学题还复杂。
“春阳，那边的工作人员是你的朋友吗？”江川忽然道。
春阳神色一怔，“什么？”
江川压低上身，朝场外抬了抬下巴，球场边站着一个胸前戴着工作牌的男生。
“他好像一直在注意我们这边。”
春阳看了过去，发现就是在这里兼职的薛让。
春阳解释道：“他是我的同学。”
江川颔首，“是吗？一会儿下去打个招呼？”
“嗯，有机会再说吧。”
春阳看向球场边时，薛让正好看过来，她朝对方笑了笑。
薛让倒是没有直接无视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江川忽然道：“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春阳思索片刻，不确定自己和薛让算不算朋友，不过薛让在他母亲面前那么说过，应该至少算是普通朋友吧？
“嗯，朋友。”春阳答道。
“他不会就是那个放你鸽子的朋友吧？”
春阳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窘迫地低下头，说道：“不是……”
江川了然，叹道：“春阳的朋友越来越多了，难怪从来不肯赏脸和我吃顿饭。”
春阳看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回答道：“抱歉，真的刚好没有时间，不是故意的。”
江川忍俊不禁道：“我相信你。”
“哦……”
江川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氛围十分和谐。
前两组篮球队初赛结束后，马上就轮到了第三组，第三中学和第七中学。
春阳跟在他们身后进入内场，到了场边的休息区域，大家脱了外套开始热身，春阳就帮他们把各自的毛巾和水准备好。
篮球砸在地盘上的声音，回荡在篮球场中，观众席上的人紧密注视着他们。
春阳人生头一次曝露在这么多视线之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卧槽？三中篮球队日子过得这么滋润？”
“哪里找来的后勤妹妹？凭什么我们没有！”
“……完了，还没开始打呢，感觉已经输了一半。”
“不是，听说旁边那个工作人员也是三中的，他们学校卡颜吗？”
“啊啊啊啊！嫉妒让我失去理智！教练，我也想要三中那样的后勤妹妹！”
“你们知道三中后勤叫什么名字吗？高几啊？有男朋友吗？”
“不行，他们必须向我道歉，都是打篮球的他们凭什么？”
“所以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咚！”
突然，篮球场发出一声巨响。
江川三步上篮，猛地将球扣进了球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喏，劝你们别打后勤妹妹的注意，那可是我们队长亲自请来的外援。”三中球员站在边上，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回味。
“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矿泉水都比平时甜呢。”
“……草！”
“江川他凭什么！”
“凭他长得帅、打得好啊。”
周围声音太嘈杂了，春阳安安静静将每个人的毛巾和水摆好，还重新数了一遍，怕自己不小心漏掉了谁。
“春阳，你也累了，休息会儿吧。”
春阳道：“没事。”
双方球员在赛场上进行热身，不知是不是互相赌气，篮球一个比一个砸得重，篮板球一个比一个砸得响，火药味十分浓重。
分明比赛还没开始，观众席上都在为双方摇旗呐喊，仿佛比谁的声音更大，几乎掀翻了整座体育馆。
“七中和咱们是宿敌，前两年都是在总决赛相遇，打得难分难舍，一人赢了一次。今年没想到初赛上遇见了，只要赢下初赛，三中篮球队基本上可以在市里横着走。”一位球员解释道。
“原来如此。”春阳点头道。
难怪双方的后援队这么激动，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哨声吹响，第三组两支队伍的比赛即将开始。
“不可原谅！”
“你可以赢我们，但是绝对不能羞辱我们！
三中球员白眼道：“嫉妒使你们丑陋。”
“你懂什么！”
“我不允许对手的队伍里出现这么好看的妹子！我受不了！”
“如果我们赢了请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江川站在球场中，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抱歉，你可能赢不了。”
“狗屎江川！你站在她身边就是一坨狗屎！”
“不！球场上任何人在她身边都是狗屎！
江川无语，“你们差不多行了，老规矩，谁输谁请吃饭。”
“行啊！”
“咻——”
正式比赛的哨声响起，篮球被高高抛到了空中。
江川与其中一位对手同时跳起，借助身高优势，顺利抢到了篮球传给了队友。
近距离的观看篮球比赛和电视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春阳甚至能感受到汗水蒸发后，弥漫在空气中热气。
果真和那位球员说得一样，打得难分难舍，异常激烈。
江川矫健的身体仿佛能出现在球场每一个角落，打得对面措手不及，然而对方应变能力非常好，无论江川出现在哪里，都能够及时调整队形。
即使春阳不完全了解规则，也觉得这场比赛非常精彩。
比分一直焦灼不下，最后竟然进行到了加时赛的部分。
“唉，加时赛你们尽力而为吧。”教练拍了拍江川的肩膀，说道。
比赛进行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纯靠技巧就能赢了。
江川气息不匀，接过春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谢谢。”
春阳在边上看着都觉得疲惫，更别说球场上来回奔波的他们。
“好了，加时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往球场里走，双方队长面对面站在一起，等待裁判发球。
“哥们儿，那女孩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我赢了，把她让给我怎么样？”对方球员挑了挑眉，余光瞥向球场边神情紧张的春阳。
江川抬起眸子，直勾勾看着对方，“她不是我的东西，所以不能让给你，以及……”
“你、也、配？”
十月末,即将迎来第二次月考。
考试结束后，正好就是周末。
周六傍晚，吃完了饭,春阳和季星月到外面逛街。
季星月嚷嚷自己没衣服穿了，赵希兰就转了两千来块钱,让春阳帮她买两件衣服。
赵希兰和季叔叔对她们一向比较大方，零花钱几百几百地转账，还经常让春阳帮忙买东西,剩下的钱全部留给她当零用。
“姐姐,这套怎么样？”
季星月套着一件橙色卫衣，站在镜子前前后看了看。
春阳道：“挺可爱的。”
季星月圆溜溜的眼睛透露着狡黠，说道：“姐姐，这里好像有大码的衣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春阳指着自己,“这不是童装店吗？”
销售人员笑道：“小孩衣服质量好，您比较瘦，可以试试大码的。”
“试试吧！”季星月道。
“好吧。”
销售人员取下一件季星月身上同款大码的卫衣,让春阳去试衣间换了。
“哇！姐姐好好看！”
春阳走出试衣间，季星月立刻夸张地说。
春阳被她拉到全身镜前,橙色颜色很亮,衬得她的皮肤像羊脂玉,白皙透亮。
“姐姐，你把头低一点。”季星月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说。
尽管不明所以,春阳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季星月踮起脚，将一个鹿角发箍戴在她头上。
“噔噔噔噔！现在谁还不知道我们是姐妹！”季星月顶着同样的鹿角发箍,得意洋洋地说。
销售人员由衷感叹道：“你们俩姐妹长得真好看。”
春阳碰了碰头顶的鹿角发箍，觉得十分新奇。
“姐姐，快付钱，我们出去玩儿！”季星月迫不及待地说。
春阳失笑，付了衣服和发箍的钱，将旧衣服放在店里，约定离开的时候再来取。
大约因为周末，夜晚街道上的行人特别多，一些卖小玩具的商贩摆着摊子，吸引了不少小朋友。
一对情侣站在桥边上看风景，春阳左右看了看，在季星月催促的眼神下，走到那位女生身边。
“您好，请问可以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春阳从来没有主动跟陌生人搭过话，神情流露出紧张。
女生笑道：“好啊。”
将手机交给对方，春阳和季星月站在桥边上。
“妹妹，笑一下。”女生道。
“哇！你们好像小精灵啊，真好看。”
拍了几张照片，女生将手机还给她们。
“谢谢。”
“不客气。”
春阳两人沿着河边往前走，路上买了些小吃。
“姐姐，和我一起玩开心吗？”季星月笑吟吟地问。
春阳享受着夜晚河边的微风，嘴角上扬，点头道：“开心。”
季星月牵着她的手，说道：“那以后就不要想着回去了，你在老家过得不开心啊。”
“和外婆住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春阳道。
季星月一下撒开她的手，“那就是跟我在一起不开心了？”
春阳帮她理了理卫衣的帽子，说道：“当然开心。”
春阳说：“其实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人愿意留我，我就开心了。”
季星月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认真道：“姐姐，这是你的家，不需要别人留你，你本来就应该住在这里。”
“你说得对，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
沿着河边慢慢地走，她们就回了家。
周一回到学习，月考成绩出来了，春阳全级排名上升了将近一百名，跻身到了中游。
座位上，林舒闲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试卷，一会儿看看春阳的试卷。
“二十七……一百零一……”林舒闲一脸郑重，念念有词。
“唉。”忽然，林舒闲叹息一声。
春阳扭头朝她看来，问道：“怎么了？”
林舒闲道：“你数学考得太高了，感觉我都不配和你做朋友了。”
春阳皱起眉头，语气严肃，“不要这么说。”
林舒闲耸了耸肩，说道：“但是差得太多了吧。”
“那是因为你上课从来不听。”
林舒闲认真思索，觉得有道理，嘟囔道：“我是不是应该认真一点了？”
春阳道：“应该啊，反正上课也不能出去玩儿。”
林舒闲犹豫道：“那我试试？”
“什么？林舒闲要好好学习了？”
“什么？林舒闲决定从新做人了？”
“什么？林舒闲想考年级第一？”
“什么？林舒闲目标清华北大？”
……
“滚啊！”林舒闲踹了前桌一脚，“今儿咱就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了，看着吧，我怎么草根逆袭，力挽狂澜！”
“呦呦呦！”
“力挽狂澜？”
“你全级排名能考出倒数五十名？说出去谁信啊。”
林舒闲气得牙痒痒，励志要用及格分数的卷子扇他们的脸。
春阳无奈地笑了笑，类似对话已经发生过无数遍了。
她转头看向薛让的桌子，几张卷子凌乱地铺在桌面，卷面大段空白，分数趋近于零。
春阳一阵叹息，他还是没有认真考试。
接下来几天，杨老师再次组织换位置，春阳三人的座位依旧保持不变。
林舒闲可谓发愤图强，上课十分认真，连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
“啊啊啊！”林舒闲抱住脑袋痛苦哀嚎，“哪位天才发明的数学啊？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春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你基础不好，先把初中的基础捡起来就好了。”
“捡不起来！太难了！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春阳道：“或许你比较适合文科？”
“不是。”林舒闲坐起身来，“我是不适合学习。”
“那你适合什么？”
“我不知道啊！”林舒闲苦恼地将头抵在桌子上，“高二就要重新分班，到时候你肯定去其他班了。”
春阳笑道：“还有时间。”
“春阳，到时候你干脆缺考吧？咱们就还在一个班。”
春阳道：“不要，我不会那么做。”
“你要抛下我自己走了？”林舒闲可怜巴巴地说。
“没办法嘛。”春阳嘟囔道。
林舒闲幽怨地看着她，抱起练习册，“唰”地拉开椅子，大步走到薛让旁边，将练习册往他桌上重重一放。
薛让眯起眼睛，抬头看她，“有病就……”
“教我数学，包你一个月早餐。”
薛让狐疑看着她，“真的？”
“嗯，我要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一点弯道超车的震撼。”林舒闲道。
薛让道：“保质量，不保成效。”
“成交！”
林舒闲果真决定了努力学习，有空就找薛让问问题，春阳有时也跟着偷偷听两句。
只是薛让和林舒闲都没什么耐心，经常因为“你听不懂人话”和“你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吵起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开始闹别扭。
春阳就成为了他们的传话机，从中调和。
“春阳，门外有人找你。”
春阳疑惑地离开了座位，看见江川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等她。
“江川？”春阳面露不解，“有什么事情吗？”
江川道：“听说你月考进步很大，给你买了奶茶和零食祝贺。”
春阳怔了怔，“那是上周的事情……”
“唉。”江川垂下肩膀，“其实是市里篮球比赛马上开始了，后勤人员不够，想请你帮个忙。”
春阳了然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
江川立刻抬起头，弯着眼睛说：“就在最近几周的周末，周末你应该有时间吧？”
春阳道：“周末的话，我应该有空。”
江川将奶茶和零食递给她，说道：“这是谢礼，拒绝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春阳笑了一声，没有回绝，“谢谢。”
江川错过她，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不打扰你了，周末我会提前联系你。”
“好。”
“你进去吧，我走了。”
“再见。”
春阳提着奶茶和一袋子零食回到座位上。
“江川找你干嘛？给你送这么多东西？”林舒闲扯开袋子瞄了一眼，“不便宜啊，这些零食。”
春阳解释道：“市里周末有篮球比赛，他邀请我去帮忙，好像后勤人员不够。”
“后勤人员不够？听他扯呢？咱们学校升学率平平无奇，篮球队可是数一数二，给他们做后勤挤都挤不进呢。”
春阳道：“我不知道，而且已经答应他了。”
林舒闲努嘴，“总感觉那家伙没安好心。”
春阳道：“应该不会吧。”
bug源头已经找到了，江川应该不会伤害她。
江川买的零食太多了，春阳自己吃不完，给季星月留了些她喜欢吃的，随后送给了周围其他人。
其中就包括薛让。
由于这两天他经常和林舒闲吵架，春阳作为中间传话人，和他接触的时间也变多了。
薛让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了。”
第二天，薛让揣着几颗橘子走进教室。
路过春阳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将三四颗青色橘子放在她桌上。
春阳诧异地抬起头，薛让将头偏向窗外，解释道：“我自己种的，不酸。”
春阳看着圆滚滚的橘子，意识到他是想作为零食的回礼，笑道：“谢谢。”
“嗯。”
薛让回到座位，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春阳将橘子放进课桌，好奇道：“你很会种水果吗？之前在医院，阿姨的苹果也是你自己种的吧。”
薛让将手搭在桌子上，侧头靠着手臂，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妈抵抗力不好，吃了外面的东西容易生病。”
“哦，你好厉害啊。”春阳由衷道。
薛让有些困了，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想起什么，他睁开眼，问道：“篮球比赛在哪个体育馆？”
春阳道：“小凤凰体育馆，怎么了？”
薛让道：“没什么，我白天在那里兼职。”
“哦。”
走廊上远远传来了林舒闲的声音，薛让眉头皱起，立刻把脸侧到另一边，假装自己睡着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春阳！”
林舒闲还没走进教室，仰天大笑几声。
“春阳！”
春阳面露迷茫，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开心。
“舒闲，怎么了？”
“我小测验数学考了六十二分！”林舒闲兴高采烈地说。
“真的吗？恭喜！”春阳开心道。
林舒闲大步走进教室，猛地一巴掌拍在薛让后背，“薛让，你可以啊！再接再厉啊！”
薛让“嘶”了一声，怒目而视。
林舒闲踱步回到座位，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轻轻松松就能追上你们。”
“太好了，我说了你很聪明，好好学习肯定能行的。”春阳认真道。
薛让揉了揉后背，“正常人稍微努努力就能做到。”
林舒闲白他一眼，“我们普通人毕竟和小天才不一样。”
薛让垂着眼帘，没再搭理她，埋在桌上睡去了。
薛让种的橘子很甜，春阳带回家分给了季星月。
周末，春阳穿戴整齐去了小凤凰体育馆。
季星月得知她要去帮忙，哭着闹着都要跟过来，春阳怕自己忙起来顾及不到她，无奈之下联系了林舒闲，拜托她陪着季星月。
好在林舒闲没有其他事情，答应了下来，约定在小凤凰体育馆门口集合。
到了体育馆，林舒闲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来了？”林舒闲打了个哈欠，“你这小丫头，这么会折腾人，周末的大好时光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季星月和她见过几次面，相处得还不错，叉腰道：“自己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我要和姐姐一起。”
“姐姐、姐姐……你就是你姐的跟屁虫。”
“你懂什么呀？万一我不在身边，姐姐被欺负了怎么办？”
春阳听着她们拌嘴，无奈笑了笑。
“舒闲，你脸怎么了？”忽然，春阳晃眼看到了什么。
林舒闲化了妆，左边脸颊有一道红色痕迹，没有遮住。
林舒闲耸肩道：“昨晚被蚊子咬了。”
“真的？”春阳狐疑道。
那道痕迹不像是蚊子咬的。
“真的啊，不然呢？谁给我打的？谁敢打我啊？我回头弄不死他。”
春阳失笑，“你说得也是，我们进去吧。”
三人走进体育馆，观众席上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和家长。
据说今天要进行全市中学篮球队的初赛和一轮晋级赛，体育馆内各个学校的学生都有。
江川来得比较早，提前帮春阳留了几个靠前的位置。
“你们先坐着休息，晚点我再来找你们。”春阳和两人告别，去了第三中学篮球队的休息室。
“你来了？”江川换上了黑色队服，坐在位置上和她打招呼。
春阳微微点头，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热身去了。”江川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没有参加过篮球比赛。”
江川从背包里摸出一双缠绕式黑色护腕，说道：“正好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帮我戴一下护腕吧，这个扣子有点麻烦。”
休息室没有其他人，春阳第一次和他单独处于一个空间，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她接过护腕，江川就将右手伸了过来。
春阳指尖微凉，穿戴护腕时，不能避免地碰到了他的皮肤。
“今天你没什么事情，帮忙拿一下水杯和毛巾就好了。如果赢了一局，下午还有一场晋级赛，如果输了就只能打道回府了。”江川道。
春阳垂着眼睛，表情十分认真，说道：“听说我们学校篮球队很厉害，不会打道回府的。”
戴好护腕，江川活动了一下手腕，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江川转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件队服外套，说道：“你把这个穿上，一会儿跟我进内场。”
春阳惊讶道：“我可以进内场吗？”
“嗯，那里视角会好一些。”
“哦。”春阳没想太多，答应了下来。
初赛即将开始，第三中学在第三组，前面两组打完之后才会轮到他们。
一起坐进观众席，春阳一眼看到了对面观众席上的林舒闲两人。
季星月看见了她，立刻站起身来朝她挥手。
春阳朝两人挥了挥，身边的江川道：“你朋友吗？”
春阳道：“朋友和我妹妹。”
“休息室放了不少矿泉水，需不需要给她们送一些？”
春阳摇头，“谢谢，不用了，星月带了水杯。”
“好。”江川点头，没有坚持。
第一组比赛开始，得知春阳不了解篮球比赛的规则，江川在观众席上小声地为她讲解。
春阳听得云里雾里，感觉比数学题还复杂。
“春阳，那边的工作人员是你的朋友吗？”江川忽然道。
春阳神色一怔，“什么？”
江川压低上身，朝场外抬了抬下巴，球场边站着一个胸前戴着工作牌的男生。
“他好像一直在注意我们这边。”
春阳看了过去，发现就是在这里兼职的薛让。
春阳解释道：“他是我的同学。”
江川颔首，“是吗？一会儿下去打个招呼？”
“嗯，有机会再说吧。”
春阳看向球场边时，薛让正好看过来，她朝对方笑了笑。
薛让倒是没有直接无视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江川忽然道：“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春阳思索片刻，不确定自己和薛让算不算朋友，不过薛让在他母亲面前那么说过，应该至少算是普通朋友吧？
“嗯，朋友。”春阳答道。
“他不会就是那个放你鸽子的朋友吧？”
春阳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窘迫地低下头，说道：“不是……”
江川了然，叹道：“春阳的朋友越来越多了，难怪从来不肯赏脸和我吃顿饭。”
春阳看他一眼，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回答道：“抱歉，真的刚好没有时间，不是故意的。”
江川忍俊不禁道：“我相信你。”
“哦……”
江川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氛围十分和谐。
前两组篮球队初赛结束后，马上就轮到了第三组，第三中学和第七中学。
春阳跟在他们身后进入内场，到了场边的休息区域，大家脱了外套开始热身，春阳就帮他们把各自的毛巾和水准备好。
篮球砸在地盘上的声音，回荡在篮球场中，观众席上的人紧密注视着他们。
春阳人生头一次曝露在这么多视线之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卧槽？三中篮球队日子过得这么滋润？”
“哪里找来的后勤妹妹？凭什么我们没有！”
“……完了，还没开始打呢，感觉已经输了一半。”
“不是，听说旁边那个工作人员也是三中的，他们学校卡颜吗？”
“啊啊啊啊！嫉妒让我失去理智！教练，我也想要三中那样的后勤妹妹！”
“你们知道三中后勤叫什么名字吗？高几啊？有男朋友吗？”
“不行，他们必须向我道歉，都是打篮球的他们凭什么？”
“所以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咚！”
突然，篮球场发出一声巨响。
江川三步上篮，猛地将球扣进了球框，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喏，劝你们别打后勤妹妹的注意，那可是我们队长亲自请来的外援。”三中球员站在边上，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回味。
“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矿泉水都比平时甜呢。”
“……草！”
“江川他凭什么！”
“凭他长得帅、打得好啊。”
周围声音太嘈杂了，春阳安安静静将每个人的毛巾和水摆好，还重新数了一遍，怕自己不小心漏掉了谁。
“春阳，你也累了，休息会儿吧。”
春阳道：“没事。”
双方球员在赛场上进行热身，不知是不是互相赌气，篮球一个比一个砸得重，篮板球一个比一个砸得响，火药味十分浓重。
分明比赛还没开始，观众席上都在为双方摇旗呐喊，仿佛比谁的声音更大，几乎掀翻了整座体育馆。
“七中和咱们是宿敌，前两年都是在总决赛相遇，打得难分难舍，一人赢了一次。今年没想到初赛上遇见了，只要赢下初赛，三中篮球队基本上可以在市里横着走。”一位球员解释道。
“原来如此。”春阳点头道。
难怪双方的后援队这么激动，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哨声吹响，第三组两支队伍的比赛即将开始。
“不可原谅！”
“你可以赢我们，但是绝对不能羞辱我们！
三中球员白眼道：“嫉妒使你们丑陋。”
“你懂什么！”
“我不允许对手的队伍里出现这么好看的妹子！我受不了！”
“如果我们赢了请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江川站在球场中，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抱歉，你可能赢不了。”
“狗屎江川！你站在她身边就是一坨狗屎！”
“不！球场上任何人在她身边都是狗屎！
江川无语，“你们差不多行了，老规矩，谁输谁请吃饭。”
“行啊！”
“咻——”
正式比赛的哨声响起，篮球被高高抛到了空中。
江川与其中一位对手同时跳起，借助身高优势，顺利抢到了篮球传给了队友。
近距离的观看篮球比赛和电视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春阳甚至能感受到汗水蒸发后，弥漫在空气中热气。
果真和那位球员说得一样，打得难分难舍，异常激烈。
江川矫健的身体仿佛能出现在球场每一个角落，打得对面措手不及，然而对方应变能力非常好，无论江川出现在哪里，都能够及时调整队形。
即使春阳不完全了解规则，也觉得这场比赛非常精彩。
比分一直焦灼不下，最后竟然进行到了加时赛的部分。
“唉，加时赛你们尽力而为吧。”教练拍了拍江川的肩膀，说道。
比赛进行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纯靠技巧就能赢了。
江川气息不匀，接过春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谢谢。”
春阳在边上看着都觉得疲惫，更别说球场上来回奔波的他们。
“好了，加时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往球场里走，双方队长面对面站在一起，等待裁判发球。
“哥们儿，那女孩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我赢了，把她让给我怎么样？”对方球员挑了挑眉，余光瞥向球场边神情紧张的春阳。
江川抬起眸子，直勾勾看着对方，“她不是我的东西，所以不能让给你，以及……”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