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聊天,就和他聊了起来。李叔这人话密,每句话都离不开陈泽淮。
“少爷小时候可乖了,脸上肉嘟嘟的,也很爱笑,看着就让人欢喜。”李叔回忆起来,也是一脸笑容,“他很听先生和夫人的话,说一不二,同时也很孝顺他们,逢年过节都会送礼物,一有空了,会回来看望二老。”
蒋凝认真地听着,这是别人口中也是她未知的陈泽淮。
李叔讲了很多,“这别墅四周的高尔夫球场,菜园,花房,游泳池,酒窖等等,都是少爷花了心思规划的,为了孝顺先生和夫人。少爷这人呢,冷是冷了点,但心地还是很善良,对我们这些佣人也好。”
他正说到兴头上,大门那边传来骚乱,有三两个佣人跑了出来,紧接着听到一声怒吼。
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李叔拔了车钥匙,嘱托着蒋凝,让她坐在这别动,他赶紧下了车。
蒋凝扒着座椅,望着大门方向,内心也有些惴惴不安。
只见李叔跑进了家门,里面的声音吵闹了一会,停了下来。
隔得太远,蒋凝听不太清,隐约能听见“捡回来”“养你这么大”“白眼狼”等字眼。
陈泽淮他爸好像在骂他。
蒋凝的心越发焦躁,坐也坐不住,可又不能发消息问候一下他。
门口那边有佣人拿着扫把和撮箕进屋,没一会儿又出来,一群人凑在一起交谈。交谈没多久,他们又进去了,关了大门。
周边空寂,唯有喷泉声哗哗不断。
手机震动两声,陈泽淮发来的消息。
【再等一会,蒋凝,我爸妈还在客厅坐着。】
蒋凝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字打了又删,最终什么也没问。
【好。】
陈泽淮:【你无不无聊?】
蒋凝:【不无聊。】
陈泽淮:【放假这么久了,你还不回去,你爸妈也会着急吧,要不明天你先回去?】
蒋凝盯着这条消息看上很久,她是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好的。】
李叔走后,车里温度急速下降,空调热量流失,蒋凝裹紧外套,大概又坐了半个小时,陈泽淮才出来。
他摁了车遥控,车灯闪了闪,他绕至蒋凝这边,开了门。
陈泽淮双手扶着她下来,“冷吗?”
她的手冷如冰块,陈泽淮紧紧握着,搓了搓。
蒋凝摇了摇头,“你爸妈不在客厅了?”
陈泽淮牵过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去书房了,等会还要下来,快点。”
进去后,客厅亮如白昼,电视机还在放着,是新闻频道。
蒋凝快速地过了一眼,跟着他的脚步踉跄着上了楼。
到了陈泽淮的房间,她的呼吸才平稳下来,走进去,桌子上摆着吃食。
陈泽淮拿过书桌上的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些。
“快点吃,等会凉了。”
蒋凝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吃了起来,陈泽淮又照常坐在她对面,面容冷峻,温柔地看着她。
蒋凝眼神明净,实际上一直在打量他。
他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红色伤疤,像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他不说,蒋凝也不多问,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问了,也帮不了他什么忙。
陈泽淮一时半会也没有讲话,只闻蒋凝的细微咀嚼声。
他吃完后,陈泽淮端着餐盘下了楼,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上来。
“你的衣服呢,收拾一下给我,我去帮你洗。”
大冷天的,蒋凝也没换几套衣服,再说她明天要离开了,衣服洗了也干不了。
“不用了,我明天就走了。”
陈泽淮也没强迫她,“好的,你先去洗澡,在外边冻了那么久。”
蒋凝去衣帽间翻行李箱,等出来时,听到陈泽淮突然的一声道歉。
“刚才我感到抱歉,对不起。”
蒋凝心想他今晚的状态还真是不对。
她没计较那些小事。
“没关系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陈泽淮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进去吧。”
等蒋凝进了卫生间后,陈泽淮去了阳台抽烟,冷风萧瑟,扑面而来,吹得他烟头越发的猩红,在黑夜中画上了一抹红点。
连续抽了四五根,听到卫生间传来蒋凝的叫声。
陈泽淮掐了烟进屋,“怎么了?”
“那个,我才记起我睡衣弄脏了,穿不了……可不可以借你一套睡衣穿?”
陈泽淮没回答,去了衣帽间翻出那天晚上翻出来的睡衣,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蒋凝拉开了一小条缝隙,水汽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
她白皙的手臂拽过衣服,很快地关上了门,带起来的风扑了陈泽淮一脸。
陈泽淮:“……”
蒋凝穿好出来,衣服和裤子又长又宽,不是很合她的身,陈泽淮看她抱着自己的睡衣塞进行李箱里,出来时,能完整的看清楚,睡衣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陈泽淮笑了笑,拆头发的蒋凝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