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点着唇瓣,做沉思状,小声嘀咕道:“那些人猜对了,你的取向果然有问题……我还以为,你当年是因为被青梅渣了,才清心寡欲,紧闭心房的……不是都说,人在断情绝爱后,特别适合搞事业嘛。”
“我还分析过,你能这么成功,都是因为受了情伤。”
原丛荆:“……”
“喂。”程媛抬起头,又看他,“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原丛荆拽拽地瞥她,懒得回想。
“真是的。”程媛无奈道,“我们好歹是一个大学的诶,虽然你大二就修完全部课程,直接申请毕业了,但你参加过华裔留学生的聚会啊,我还坐在你旁边,看你玩过扑克牌呢。”
那是在夜店的吧台。
频频闪烁的霓虹光影下,他短发蓬乱,打理得很有层次感,轮廓冷淡又勾人,睫毛又浓又长,典型的玩咖脸,渣男相,注意力却不在蹦迪的辣妹身上。
当时,原丛荆在洗扑克牌。
几十张卡片,在他指间灵活翻弄,令人眼花缭乱,随后,将它们撂成一叠,从左至右,飞速一抹,牌面全部朝下,辨不出数字。
忽地,他唇角微勾,笑得坏坏的,流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留了张绿色美钞,做为小费,随手捞起高脚椅的棒球服,起身离开。
等程媛要和朋友打牌时。
意外发现,所有的扑克牌,都变成了画着小丑的joker牌。
她那时在想,这个男生,好幼稚,却又有点儿可爱,且因为他长得帅,搞这些魔术伎俩,并不怎么中二,还挺酷的。
原丛荆凭着那张脸,和特立独行的作风,在留学圈里,很出名,即使都知道,他脾气乖戾,冷冷淡淡,不好接近,却还是有不少女生,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程媛似乎在认真考虑:“不过,跟你形婚嘛,也不是不可以。”
原丛荆:“?”
程媛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毕竟,我更喜欢二次元里的纸片人,对你感兴趣,也是因为kpler收购了我最喜欢的乙女游戏厂商,我亲爱的老公们,可都被捏在你手里呢。”
“……”
原丛荆一脸无语,干脆唤来保安,将程媛请出去,又吩咐司机,将她安全送回家。
这姑娘出身戏曲世家,人也是个戏精,打扮得过分夸张,神神叨叨,脑子还不太正常。
老爷子也算费尽心机。
知道他对名媛千金之流,不感兴趣,连正眼都不会瞧,便找了个程媛这样的,性格古怪,活泼开朗,还有些百折不挠的相亲对象。
自以为,迎合了他的喜好。
但被迫的谈婚论嫁,只会让他极度嫌恶,甚至生出,更深的叛逆心理。
-
原丛荆坐进越野车的驾驶位。
从夹克侧兜,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淡淡垂眸,用拇指摩挲着尹棘的白色对话框,回看起,和她的聊天记录,不禁哑然失笑。
老爷子的消息突然弹出:【你放小程鸽子了?上次人家没跟你计较,你怎么还不知好歹了?我告诉你,事不过三,赶紧跟人家赔罪!哪有你这样的?小程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错过了!】
他眉眼转冷,懒得回复。
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后,踩油门,打转向,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跟别的女人结婚,休想。
看来必须要同老爷子说清楚了。
对婚姻这两个字的抵触,一直潜藏在记忆里,来自十六岁时,尹棘同他说过的玩笑话。
少女曾调侃他:“阿荆,你脾气太坏了,再这么顽劣,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也做不成好爸爸,更不能给你的孩子,树立榜样。”
他表情不忿地斜她看。
心脏却仿佛压了块又沉又重的巨石,迫得他难以呼吸,婚姻这两个字,听着好遥远,却又离他们越来越近。
随之伴生的,是莫名其妙的恐慌和不安,甚至,还掺杂着几丝愤怒。
他从未想过,长大后,一定要结婚,他的父母就没有结婚,却还是有了他这个儿子。
但尹棘与他不同,她恐怕会遵循世俗的惯例,在某个年龄段,跟某个可恶的男人,组建起新的家庭。
她的生命里,将会有一个名之为丈夫的角色,她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也将会受到法律的保护。
那天到来之际。
他将失去留在她身边的资格。
她的丈夫,也不会允许,她的生活里,存在着他这样一个异性友人。
婚姻意味着,她会被别人夺走。
那么,为什么,尹棘不能跟他结婚呢?
这念头如轰雷,在脑海炸响。
他无比吃惊,也无比震颤,终于意识到,这一年来,困扰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越来越憎恶,同龄男孩打量尹棘时,流露出的贪婪目光,可与她对视时,她清澈瞳孔中,映出的他的眼神,分明更加贪婪。
时常会感到嫉妒,越来越有排他性,不愿任何人靠近她,哪怕对方是女性,也觉得愤懑。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