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很茂密,比上次见面长了些,瞧着毛绒绒的,很像大狗狗,摸起来,手感一定不错。
可上初中后,他就再没让她摸过脑袋了。
尹棘眼神微微一变。
不是,她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怎么能胡思乱想?她要搞清楚,原丛荆到底想做什么。
“你手里拿着什么?”她不解地问,“对赌合同之类的文件吗?”
原丛荆扯唇:“婚前协议。”
尹棘:“?”
僵持间。
一道透着愠恼的女音,从门外传来:“原老三,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的?”
尹棘循声,回身。
便看见,顾意浓站在办公桌旁,将剧本啪一声撂在桌面,身上裹了件长袖绞花连衣裙,米色的,腰身微收,卷发垂至肩际,踩着双丝绒红的高跟鞋。
她眼神微眯,看向扶手椅上的原丛荆,那张精致的脸,本就艳不可挡,稍稍凶起来,更是散发出带着摄夺光芒的美貌。
尹棘看过这位导演的采访。
当时就觉得,她真是个大美人,外貌丝毫不亚于任何女星,用国色天香这四个字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尹棘刚要朝顾意浓鞠躬问好。
“出去。”顾意浓沉了沉声,“别耽误我和新人演员谈正事。”
原丛荆的视线瞥过来:“想签她?”
“没错。”顾意浓直截了当,毫不矫饰,“赶快从这里离开,别让我喊保安。”
在顾意浓咄咄逼人的瞪视下。
原丛荆终于起身,却没离开,而是将手里那沓合同,递到尹棘的面前。
“喂。”他眉眼微垂,嗓音低低地说,“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签约,我准备入股几家演艺公司,给出的条件,绝对比她好。”
尹棘正有些不知所措。
便听“啪”的一声。
“原老三!”顾意浓将剧本重重摔在桌面,斥声道,“你很无耻啊,来我这儿抢人来了?”
“嗯。”原丛荆笑得又蛊又坏,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是这么无耻。”
“……”
顾意浓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平静下来,问道:“你怎么突然心血来潮,想进军娱乐圈了?”
“这您甭管。”原丛荆眼梢微扬,态度又拽又傲,懒得同她解释。
“哦。”顾意浓也笑了笑,“你公司堆在仓库的十几万台小霸王游戏机,卖出去了吗?老三,还是慎重点儿吧,别又将钱打水漂了。”
原丛荆:“……”
原丛荆犯起浑劲儿来,谁也治不了,眼见气氛愈发僵持,顾意浓绷起脸,伸手,要去拨内线电话,将保安喊来。
尹棘十分担忧,场面会难以控制。
“阿荆。”她轻声唤他,“这里是顾导的办公室,再说,我已经跟顾导约好了,你先出去,等顾导和我谈完,你再跟我说你的事,好吗?”
男人眉骨处的银色小环下,压着的那双漂亮瞳孔,多少透出不忿,显得又凶又委屈,但没说不同意,他伸手,摸了摸后颈的位置,嗓音闷闷地说:“好麻烦。”
-
原丛荆离开了办公室。
顾意浓拉动转椅,坐稳后,伸手,倒了两杯水,细颈冷水壶里,飘了几朵柔白的接骨木花,她腕部纤细,佩着女士蚝式腕表,在暖灯下泛出光痕。
她是属于气场很强的那类女性。
尹棘从前听说,顾意浓在片场导戏时,脾气很暴躁,把很多演员都骂哭过,且她长得太美,五官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又太强,乍去打量,让人呼吸都发颤。
坐她对面,难免犯怵。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跟她交谈时,顾意浓的态度很和煦,毫无盛气凌人的傲慢感。
顾意浓并没上来就谈签约。
反倒提起,她们算半个同乡,因为昆山离苏州很近,坐大巴,也就半小时车程。
江南几千年来,最大的四个姓,始终是顾陆沈钱,而顾姓居首,尹棘曾听闻,有座园林,貌似就是顾意浓祖辈那代的私产,乌瓦粉墙外,还连了座藏满珍贵古籍的书楼。
其中的某个孤本,不慎流落海外,在苏富比以1.8亿港币落槌,建国后,顾家将留存的藏品都捐给了博物馆,那代人都很有风骨,总说藏于私,不如藏于公。
尹棘不由得对她生出亲切感。
且她并没有过问她和原丛荆的关系,更不去打探她和章序的龃龉。
顾意浓看过她的履历,知道她11岁时,在法国里昂的芭蕾夏令营进修过,14岁时,还在德国柏林学过一个半月的表演课。
提起往事。
尹棘忽觉恍如隔世,当年,父母真的为她倾尽所有,哪怕他们省吃俭用,哪怕他们无法全款买下上海的房子,还在努力积攒首付的钱。
却将最好的教育资源,都给了她。
顾意浓看向她:“我确实想培养一名新人演员,但不知道,你对未来的发展,有没有具体的规划?”
“不瞒您说。”尹棘忖度几秒,如实回道,“我进圈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出于经济的考量,我需要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