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可能会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拍摄突然取消……但他们会付违约金。”
章序沉声问道:“换成谁了?”
王鹏说:“对接的工作人员说,他也不清楚,他只是个负责传话的……”
亚克力照片被骤然捏紧。
章序有些颓然地坐在一旁的狩猎椅,尽管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却还算平静:“知道了。”
天边淅淅沥沥下起冷雨,马上就要入冬,或许明天的柏油地就要结霜,他胸口突然有了股闷堵感,双肘抵着膝盖,底下脑袋,一只手还紧紧地攥着尹棘的照片,不愿松开。
安排好的工作临时取消。
在震惊、不解、愤怒后,他心底冉起的依然是深深的虚妄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件事发生得太蹊跷了。
放眼整个娱乐圈,敢抢他资源的人,也没有几个,他到底是被谁给整了?
就在章序翻出章远光的电话,即将给对方打过去时,有人通过微信,突然给他连发了数条消息,竟然是许久都未联系过的,帮他打理日料店的负责人——
【序哥,最近也不知道是触什么霉头了,日料店出了很多事。】
【我怕你忙,本想处理好了,再知会您。】
【但现在必须得跟你说一声了。】
【前几天,我们店先是被查出违建,要我们拆除很多高价打造的枯山水景观。】
【昨天又有负责食品安全的部门过来暗访,今早,就下达了歇业整顿的通知。】
章序的眼皮重重一跳。
他发消息:【那就等都处理好了,再开张。】
那边很快回复:【一时半会,可能开不了张了。】
章序冷笑着又发:【什么意思?】
【我们的租约正好快到期了。】
【但是四合院突然被人用高价买了。】
【那边的买主原话是,他有强烈的民族情结,不接受把自己新购置的房产,租给我们,继续经营什么日本料理店。】
“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突然摔落在绒毯。
章序将尹棘的照片,扣在膝盖处,掌根密密实实地压着它,他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变得沉滞,难以自抑的忡然,就像无数充满恶意的黑色毒蜘蛛般,在他每一根的毛细血管不停地乱咬,沁进去的毒汁,伴随着强烈的焦虑,也伴随着强烈的困惑。
这种感受,他再熟悉不过了。
时间推回至一年多前——他刚跟尹棘分手,为了磨磨她身上的锐气,也为了拔掉她身上扎人的芒刺,他不惜动用在圈里的全部关系,堵住了她出道的路。
只要尹棘肯服软,肯向他低头,他会立即给她铺上一条坦荡的星光大道。
但尹棘却丝毫不为所动。
而他本人在那段时间,却像被谁搞了一样,频频被截掉资源,旗下的公司被查了税务,还总是冒出各种各样的黑热搜、黑通稿。
即将上映的电影,在送审时,也出了状况。
再结合起今天被人狙掉杂志资源的事,章序的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设想——
有一个远比他有权势的人,正站在某处,像无所不能的上帝一样,他可以随意地作弄他,将他玩于鼓掌,这个人格外恣睢,专以折磨别人为乐,像在享受一场自己设计的游戏,他很喜欢在幕后操纵的过程,就是想看着他,像跳梁小丑一样,被愚弄,被戏耍。
而且这个幕后之人,一定与尹棘有关。
他原以为,尹棘只不过是遇见了贵人,顾意浓确实会给她最好的资源,但绝对不会动用这么大的权钱关系,帮她去报复他。
他也原以为,他可以耐着性子,看着尹棘,这只刚刚振翅的小天鹅,在这个圈子里乱飞。
不过就是个刚出道的小演员。
再倔强,再清高,左不过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可以慢慢陪着她玩。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章序的眼底渗出血丝,困惑地抓了下头发,感觉大脑正在被数团白色的蛛网,密密实实地缠结住。
上次私家侦探给到他的线索,让他以为,尹棘交往的对象,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他的设想里,那个人或许有点小钱,皮相也还算凑合,是这座四九城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小开,富二代。
根本不足为惧。
可现在看来。
那个人,远比他要更有权势。
所以,尹棘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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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杀青,申敏恰好要给几个小演员补拍几组镜头,尹棘在养伤期间,也有充足的时间,去将头发染成白金色。
清晨七点,跟理发师见了面。
她坐在转椅,头发-漂了大概四次,柔顺又黑亮的长发,不断地被理发师和助理涂抹上湿湿稠稠的染发剂,不断地清洗,又不断地漂染,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发根要单独洗,还要加固色的染剂,忙活到快零点,还是没有染完,明天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