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愿意松开半分。
尹棘的舌尖品尝到了泪水的咸和涩,也品尝到了一股宿命的味道。
内心的最后那道防线,就要被男人的温度,瓦解殆尽。
她终于接纳了恐惧。
也接纳了长久以来的抗拒。
她清醒地意识到。
自己或许会步入母亲的后尘。
那是她畏惧的结果。
但因为和原丛荆的羁绊越来越深,已经无法解绑,她只能任由自己的理智,去往更极端的深渊沉堕。
尹棘抬起手。
摸了摸原丛荆后脑勺处,那些绒软又蓬松的短发,手感好到,就像小犬的毛发。
在他的怀里,她会拥有无尽的安全感。
但他的拥抱,也滋养了她不断膨胀的占有欲。
好喜欢阿荆。
她绝对不会把阿荆让给任何人。
哪怕那个人是命运。
假如有一天,他背叛了她。
她会亲手割破他的喉管。
再去自尽。
就算去了地狱,她也要找到他。
再重新用狗链子,将他拴紧。
原丛荆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他会立即跟着她去。
她也会如此。
所以。
他们最好能在同一天死。
否则的话。
殉情绝对会成为,他们避不开的终极宿命。
尹棘眼神空洞,脸庞精致而瓷白,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幽幽地说了句英文:
“my little puppy.”
原丛荆的眼神轻怔。
显然不理解,尹棘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却勾起唇角,用温沉的嗓音,坚定地回应道:“嗯,我是丸丸的小狗。”
-
尹棘原定的计划,是在新年那天,坐二十分钟的高铁,从上海赶到苏州,带表妹陈佳去商场买几身新衣服,再请她吃顿大餐。
顺便去虎丘附近的高端养老院,看看外婆。
但在31号那天。
她收到妹妹的消息。
说是要跟同学出去玩。
陈佳怕她误解她会早恋,还特意强调,她是跟两个女同学出去的。
尹棘自然希望妹妹能多跟同龄人社交,欣然应允,叮嘱她注意出现安全,又给她转了笔生活费,让她跟同学出去时,大方一些。
元旦那天。
她和原丛荆去初中的母校附近,逛了逛。
学校还没正式放假。
附近的饮食店也都正常开业,他们去了常去的那间鸿瑞兴面馆,点了从前常吃的排骨年糕、辣肉丁和雪菜肉丝拌面、鲜肉小笼。
这种国营中式快餐店的味道一般。
近年更是预制菜居多,但胜在样式多,价格便宜,对于尹棘而言,主要是吃个情怀。
等到了晚上。
酒店的行李被司机搬到了淮海路的公馆。
王姨已经收拾出一间新的客房。
尹棘还是找到原丛荆少年时期的房间,按下门柄,走进去后,却意外发现,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找不到任何旧时的生活痕迹。
印象里,他的房间应该会有很多的装置玩具和游戏卡带,而且原丛荆很喜欢动手做木工,修东西,早早就买了电锯和电焊。
少年时期的他,一直想在公馆里那棵枝叶最茂密的榕树上搭个树屋。
眼下瞧着,却空荡荡的。
但衣橱里,还保留着原先的校服、t恤衫、球鞋,很多款式于尹棘而言,都很熟悉。
那个时候,他跟她差不多高。
大概是在十五岁那年,原丛荆的身量,突然开始拔高,听她说话时,也要略微低下眼睫,她也在那时意识到,她的小树苗,正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为一个成年的男性。
这些衣服,也变得不合身。
自此再也穿不上。
尹棘伸手,拾起那件初中的校服。
忍不住低头,将脸埋进了它干净的面料间,近乎贪婪地嗅起来,樟脑球的蓝风铃气味,萦绕在鼻间,心脏却又泛起那阵反潮的感觉,像回到了那年阴湿又绵绵的梅雨季。
她忽然有些理解原丛荆为什么要设计那样一个隐蔽的暗室,还立了庞硕的保险箱,藏起来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现在的她,也想将他的校服藏起来。
尹棘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哀恻。
如水葱般白皙纤长的手指,将校服的面料,越攥越紧,甚至挤攥出了深深的褶痕。
为什么,时间会是流变的呢?
它要是也能像照片一样,被定格在某一个时刻就好了。
好想让人生,就此停留在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在。
原丛荆也在。
虽然少年桀骜又骄狂。
但就像条狗一样,不用她吹口哨,就会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
好想将时光禁锢起来。
也好想将那时的少年,用魔法封印起来。
什么都不要改变。
不要发生那些让她不忍回想的事。
也不要再让他离开她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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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佳发来消息。
说和同学聚完,在校区的宿舍补作业。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