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琳轻柔一笑,她又伸手拥抱了一下黄星莳。
“让roy在这里陪着你,好吗?”她看向站在一颗矮松边的贺至饶,“我在十一点还有一个跨洋电话会议。”
“哦!不用。”黄星莳摆摆沉重的手,“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他很快就会来的。”
她连连拒绝,贺穆琳只好接受。
“好。”贺穆琳最后看了一眼黄星莳,“我们下次再见。”
“下次见。”
黄星莳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她目送贺穆琳的离开,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一身黑装的、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贺至饶。
他没有走。
甚至在她迎着晚风看向他时,他踱着步子冲她走来。
她又扭回头去,看了看站在门口送客的旗袍女人们。
黄星莳不等到贺至饶走到她的面前,就迈开脚步向前走。
她走,贺至饶就跟在她的身后。
贺至饶看着黄星莳的背影,他闲庭信步般慢慢走下那些低矮的石阶。
来时走过的那条溪上小路依然流水潺潺,天色暗淡,她有些微醺,朦胧的夜色,只有他们重叠的脚步声。
黄星莳踩上一块青石板,石板沾水,黏腻湿滑。
她看不清脚下石板间的间隔,高跟鞋的鞋跟踩进溪水,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手臂被身后一只有力且灼热的大手抓住,她靠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被扶稳,稳稳当当地在石板上站好。
溪流继续欢快地奔向远方,那只手没有就这样放开她。
贺至饶挡在黄星莳的身后,他的手掌在她低垂的眼前沿着她的手臂划过,垫在她的手掌之下。
他的手钻进她的掌心,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这感觉酥酥麻麻,像扫过心尖的羽毛。
黄星莳闭上眼睛,她笑了一下。
她转回身来,仰头望着贺至饶:“谢谢。”
贺至饶迎着她的注视。
“不客气。”他同样目不转睛。
他的声音轻如山风,让人忘记了他的阴霾与强势。
黄星莳直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她向前更近地挪了一些。
她抽走被贺至饶握着的手,抬手隔着他的黑色衬衫从那道抓痕的终点向上划去。
她的手掌来回熨着他锁骨一侧上上下下,然后捧住了他的脸颊。
她仰头,贺至饶低头。
这个吻来的水到渠成,也像被灯光照映着交叠晃动的影子一样缱绻。
黄星莳闭着眼睛,她心中那只兔子无助地在一团麻线中跳跃着,翻滚着。
它越挣扎,它就被缠得越来越紧。
她忍得好辛苦。
她明明就贪恋萦绕鼻尖的香气,贪食嘴边被坚硬的牙齿碰撞着的感觉。
在这无人打扰的原野深夜,她的手臂情不自禁挂上贺至饶的肩膀,她的手指伸进他脑后的头发,想把他更近地推来她的面前。
“只有晚上才会说喜欢我吗?”贺至饶的额头抵着黄星莳的额头,他的手揽住她的腰后。
“sissie。我没有喝酒,我可以送你回家。”
他重新向前一压,吻上那张伶牙俐齿让他生了一整天闷气的嘴唇。
贺至饶的舌尖撬开了黄星莳的牙关,她顺从地张开了嘴巴。
可是贺至饶好像在报复她,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不放。
他也知道他的使坏,又给她绕着圈地安抚。
幽静的山间,只有流水与快到快要窒息的呼吸声。
一声打火机按下开关时的细微声响突兀地钻进了黄星莳灵敏的耳朵,她大梦初醒般睁开眼睛,果断推开了吻得上头的贺至饶。
她看着被她推得差点踩进水里的贺至饶,慌张地喘着粗气。
“no!”她瞪着贺至饶,脑袋摇个不停,“nonononono!”
她怎么又犯了傻!
她顾不上贺至饶眼中迅速冷下来的视线,她捂了捂脸颊,转身落荒而逃。
黄星莳跑出溪上小路,才看到正靠着车边抽烟的黄北望。
黄北望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溪上的方向。
黄星莳快步走到那辆黑色法拉利旁:“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多尴尬呀。”黄北望吐出一口烟雾,他转身看向走去副驾驶的黄星莳,“等会回家我就告诉你奶奶你谈恋爱了。”
黄星莳在车门边站定:“我没有。”
“都粘一块儿了。”
“我看见你昨晚去三楼了。”黄星莳一字一句地说,“你不说,我也不说。”
她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她自己发现的一个秘密。
黄北望长长地‘哦’了一声:“报复心还挺重。等会把你扔路上。”
“who cares,我会给星苒打电话。”
她提了这个名字,黄北望倒挺高兴,他笑着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惹不起你。”
黄星莳上车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