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他们互相忙碌,彼此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劳累的沙哑。
贺至饶在那头低低地笑:“你在做什么?”
“嗯——”黄星莳拉下裙子拉链,“准备入睡?”
“我在64街。”贺至饶突然说。
黄星莳拉下拉链的手停顿:“什么?”
她立刻想都没想,转身就跑到了窗边。
别墅楼下路边那颗大树牢牢实实地遮挡了大半的街道风景,她费劲地在一点缝隙中,看到被树冠隐藏了半个车身的劳斯莱斯。
车身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贺至饶坐在车里,他望着那盏从窗帘后亮着的灯光:“我要离开曼哈顿了。”
这一句话,黄星莳刚刚还开心的心脏猛地像从高空坠落般的失重。
“你要走?”她扬起了声调。
“对。”贺至饶笑了一声。
“你要去哪里?”
“罗马。”
“罗马?”黄星莳攥紧窗帘,“为什么要去罗马?”
“因为——”贺至饶笑着吸了一口气,“那是我的家。”
“杰奎琳罗马永恒之城的30周年纪念,我得去一次。”他又说。
“茜茜。”贺至饶抬头仰望黄星莳立在窗边的身影,“我想见你。”
“因为想见你,所以迫不及待地来了。如果今晚不能见你,我大概要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了。”
“你明明会回来。”黄星莳松了一口气,她不满地嘟哝,“说的就好像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如果我真的不回曼哈顿了怎么办?”
黄星莳转过身子,她没好气地踢了一下柜子:“随便你。”
“生气了吗?”
“没有。”
“听着气鼓鼓的。”
“你故意的。”
“嗯——”贺至饶又笑,“有点。”
“你和谁去?”
“我自己。”
“哦。”
然后他们就不说话了,黄星莳偷偷转过身,她抻着脖子,想在树冠间看清那到底是不是贺至饶的车。
“出来见我一面吧。”贺至饶笑着说,“这正在你的禁足范围之内呢。”
黄星莳转头看向了寂静的楼梯。
罗马——
她想起了今晚那个女士的话。
她应该远离讨厌她的那群人,和她喜欢的,和喜欢她的人待在一起。
她不能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指责影响自己的心情。
而现在,有什么比度假更能让人迅速恢复心情呢?
“你能等我十分钟吗?”她问。
贺至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我们要少聊十分钟了——”
“我会让十分钟翻倍的。”黄星莳火速挂断了电话。
“我能去罗马吗?”她在外公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问。
“罗马?”
“对。”黄星莳极尽乖巧地说,“我想远离曼哈顿,去好好度个假。一个星期就会回来。”
“哦。”休伯特点头,“我明天会给你安排航线。”
“不,不用。”黄星莳隔空摇头,“我现在就想去。”
休伯特放下手中的笔。
“茜茜。”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外孙女总是心血来潮的想法了。
“我坐贝里尼家的飞机去。”黄星莳说。
“记得我们的保密协议,外公。”她小声地对准手机的话筒,“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
十分钟后,黄星莳提着旅行包开开心心地下了楼梯。她走到二楼,撞到了正要回房间睡觉的维达。
“现在已经11点了,塞西莉亚小姐。”维达惊讶地打量着黄星莳手中的迪奥旅行袋,“你要去哪里?”
黄星莳戴上墨镜:“征服罗马。”
十分钟内,贺至饶看了手表很多次,他看到那扇门后溜出一个身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站在车边,看着那个女孩一层一层地跑下台阶。
“你要和我私奔吗?”他笑着打趣。
黄星莳把旅行袋扔进贺至饶的怀里:“带我去罗马。”
凌晨时分的肯尼迪机场,一架湾流g650er私人飞机正停在夜空下,它放下了登机梯,静静等待飞机的主人。
一架阿古斯塔aw109直升机慢慢在机场降落,机舱门打开,贺至饶和黄星莳一起下了直升机。
他提着黄星莳的行李袋,伸出手等着黄星莳从地面站稳走来他的身边。
黄星莳小跑一步,她把手伸向贺至饶的方向,他一把就牢牢拉住了她的手。
夜风徐徐,吹乱黄星莳的一头金发,她兴冲冲地走在前面登上登机梯,贺至饶紧随其后。
旅客成功登机,飞机收起了登机梯。直升机率先离去,飞机在黑夜中闪着指示灯慢慢转了方向,朝着跑道开去。
旅途全程八个半小时,当再次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罗马的太阳。
“你的红酒,女士。”空姐微笑着把红酒端来黄星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