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之后又继续演奏了,他们先是演奏了几首平缓的歌,在新婚夫妇与年长的长辈们跳完舞后,他们逐渐加快了弹奏的节奏。
因为家族中的年轻人,宴会厅像狂欢一样,有人拿来礼炮砰砰地拉响,金色的丝带和五颜六色的纸屑满天飞。
黄星莳玩得不亦乐乎,她抱着贺至饶的肩膀,强硬地拉着他也跟她一起蹦。
又过了一个小时,大家玩得累了,乐队也再次放慢了节奏。他们找了几首甜蜜的歌,作为这幸福夏夜的收尾。
狂欢消逝,长辈们在慢节奏的歌声中也回到了舞池,舞池中成对成对的爱人,跟着节奏慢慢摇动着身体。
黄星莳抬头看向贺至饶,她伸手,把他头上的彩带拿下来。她趴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听着乐队起伏婉转的音调。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从刚刚开始,包括现在。
如果说贺至饶是累了,倒不如说他的确心情不好……
黄星莳扭头看去,她看了几眼那些卿卿我我相拥的人们,再低头看看贺至饶扶向她身后的手臂。
她抬起头,认真望向了贺至饶。
他也在看着她,目不转睛,只看着她。
只是中午时的那份望眼欲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伊。”她注视着他那双沉静的眼睛,“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至饶隔了几秒才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不知道。”黄星莳讪讪一笑,她想了想,才说,“没准是因为我躲开了捧花。”
她耸耸肩膀:“我知道,这在婚礼上有些不礼貌,如果我不想得到它,我就不该凑过去。”
“有一点。”贺至饶点点头,他握紧了黄星莳搭在他掌心中的手。
舞步继续。
“不过这也没什么。”贺至饶的话从头顶上传来,“你还不到20岁,我才24岁。”
黄星莳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拿走在贺至饶掌心中的手,双臂挂在他的肩膀。
“哎——我真好奇一对男女如何才能走进婚礼的殿堂。”她现在终于能安心枕于他的锁骨,“应该是因为爱?还有绝对的真诚。他们没有秘密,不用担心对方会因为什么事情离去。他们连生老病死都不怕了,贫穷或者富裕也无所谓了,才敢一起站在神父面前发誓。”
贺至饶垂下眼睛:“大概是吧。”
“那我们都看开点。”黄星莳仰起头,她十分轻松似的笑着说,“或许我抢了捧花才是不对的选择,也没准下一次你参加婚礼时就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舞步停了。
停的戛然而止。
黄星莳深觉周身气氛的变化,她一下子像从夏天来到了霜冻的冬季。
“茜茜,为什么你时刻都想着离开?”贺至饶放开黄星莳,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们的感情让你不那么快乐,你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
他给了她选择,可他自己先转身离开了。
“不,不。”黄星莳眼中的错愕在贺至饶离开时转瞬即逝,她赶快摇头,“不,罗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结结巴巴,手足无措看着贺至饶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伊!”黄星莳急追一步。
她叫住了他。
贺至饶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她,她又对着他太轻而易举就这样为她还没说出的挽留而停下的背影,感到了一轮新的不知所措。
挽留对她来说,好像真的不是一件拿手的事情。
这个背影好像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解决,可她还是有点不敢抱住他。
黄星莳的手指攥着自己裙子的一处。
也可能,如果她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说不出她的真心话。
“现在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了,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这样跳动。”黄星莳站在贺至饶的身后,她慢慢走了一步,“不管你是否相信,罗伊。在下午的某一瞬间,我突然就觉得我们两个就这样待着也不错。吃冰淇淋,喝酒,骑马。那一瞬间我就认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两个人,我和你。城堡,和财富。”
贺至饶一直背对着黄星莳,他听到后半句,紧绷的脸顿时被无奈地逗笑了。
他似笑非笑转过身来,看向黄星莳。
她是真的着急了,脸颊都慌得变得苍白,眉头也瞪紧了。
“哎——”贺至饶叹了一口气,他冲黄星莳招招手。
黄星莳不明所以,贺至饶张开了双臂。
“哦——”她反应过来,小跑几步赶快拥抱了他。
她的手臂紧紧环绕贺至饶的后背,万幸,他也抱住了她。
“别生我的气,罗伊。”黄星莳软绵绵地说,她一个劲儿地重复,“别生我的气。”
贺至饶的胸膛在缓慢起伏,他似乎用了很多次呼吸才把自己变得宽宏大度。
“嗯。”贺至饶抬手摸了一下黄星莳的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