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车在其中一座联排别墅前停下。
司机停了车,麻利地下车把行李搬了下来,黄星莳隔着车窗看到了熟悉的家门。
维达大概是睡着了,她想。哪怕她已经告诉了维达自己抵达曼哈顿的时间。
家中熄灭了所有的灯,只剩大门外的两盏复古风格的长条黄色壁灯亮着。
她收回视线,看向了坐在身边的贺至饶。他一副比黑夜更加沉寂的神色。
或许又是因为他把额前的刘海放下来了。
他转眼从她的脸庞看向她身后窗外沉甸甸的黑夜,手下一动,驾驶座与后排间的隔断板被他瞬间按下。
“再见。”黄星莳说着,她扶着扶手凑过去亲了一下贺至饶的脸颊。
贺至饶没有回应她的告别吻,也没有回应她的告别。
“电话联系吧!”黄星莳拿起贺至饶的手,她笑着亲了一口他的拇指关节,又凑去了他的脸边。
这次她亲了一下贺至饶的嘴角。
她的吻来得快去得快,短暂一秒,贺至饶把嘴唇转去黄星莳的唇边,她已经转身按开车门按钮下了车。
黄星莳下了车,贺至饶也跟着向车门方向挪去。
黄星莳发现了贺至饶的举动,她的理智太快上班了!即使这是一片深夜。
“不——”刚刚的温柔消失一空,黄星莳想都没想,她果断抬手按在贺至饶的脑袋上。
手掌用力一推,她把他像按土里的鼹鼠一样粗暴地按回了车里。
“喂——”贺至饶不情愿地坐回车里,他眼睁睁看到车门被黄星莳关上。
她一回曼哈顿就变了个样子。
“我爱你!再见!”黄星莳风风火火地趴在车窗边说。
她的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车窗两边,窗外黄星莳愣在原地,贺至饶也愣在原地。
他们两个互相傻乎乎地看着对方。
该死的!
天呐!!!
她怎么!
黄星莳捂住了嘴巴。
贺至饶愣了一秒,他显然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至饶短促地笑了一声:“什么?”
“呃——”黄星莳僵硬地直起身子。
她太僵硬了,活脱脱一个僵硬的小士兵玩具。
“再见!”她说完转头一溜烟就从车边跑走了。
她生怕贺至饶下车追来似的,跑上了台阶一边拼命按着门口的门铃,一边不断回头打探着贺至饶的动静。
好在维达很快给她打开了门,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对维达说,惊慌地飞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喂——”维达呆呆地看着黄星莳一阵风一样踩着高跟鞋跑进了电梯。
“这小姑娘,遇见鬼啦?”她对着她的消失的拐角嘟哝了几句,才转回头扶着门边打量了几眼把行李提上台阶的司机。
他吭哧吭哧地提着第四个巨大的塑料行李箱来到了门口。
“夫人,霍伯特小姐的行李。”司机气喘吁吁地说。
“哦。谢谢你。”维达敷衍地应着,她抬起手只用弹动的几根手指对着司机表达了再见。
她抻着脖子,势必想要把车内的人看个究竟。
罗伊·贝里尼先生是不是真的像杂志上那样英俊呀?
车身黑乎乎的,维达什么都没看到,她满不在乎地哧了一声,气沉丹田瞪起眼睛一一把行李箱从门口搬进了门关。
别墅的门重新关上了,劳斯莱斯才打了转向灯离开。黄星莳在窗户中看着它无声的离去。她放下窗帘,怅然若失地走回床边。
到家的一瞬间,那股独处的寂静就好像一盆给铁块降温的冰水。
让人有一种错觉——这悠长闲暇的一周从未存在。
“哎——”黄星莳坐在床边长吁短叹着,她举起手机,把自己后仰进柔软的床铺中。
她差点就这样又睡过去了,如果不是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电话。
“我想你了。”贺至饶的声音在接通的第一瞬间就从听筒中传来。
“好吧——”黄星莳满意地笑起来,她翻了个身,“我们只分开了不到十分钟。”
贺至饶也笑了一声。
“度日如年。”他言简意赅。
“哈哈。”黄星莳笑个不停,她笑够了,看了一眼柜子上的古董钟。
金色的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十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呢。
“你回家后要做什么?”她收回注意力,“睡觉?”
“健身。”贺至饶懒散地说,“没准还会再睡一觉,十点时杰奎琳会有一个晨议。”
“哇哦。”黄星莳隔空赞许地点点头,“真是充实的一天。”
贺至饶笑了起来,车到了57街中央公园大厦楼下,门卫与司机一起来帮忙他卸下行李。
他下了车,大步冲电梯走去。
“你今天要做什么?”他边走边问。
“呃——”黄星莳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