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手。
“的确很棒。”黄星莳客气一笑。
纳特的手只在黄星莳伸出手时迅速地握了一下就立刻松开了手, 他转过身子, 搓着下巴在身边的圆桌或者供餐的拼接长桌上来回看了一圈, 准备给自己找点事做来救救场子。
比如,拿一杯酒什么的——
他早该这样做了!或者他早该发现身边这个令贝里尼全家都头疼的叛逆小子眼中冒出的不是火花, 而是击剑的剑锋。
相比较于酒水来说, 纳特在转头时惊喜地发现了一个更加适合成为救星的东西。
“嘿!安东尼!”纳特夸张地举起手臂冲远处挥了挥。
他迫不及待地冲着安东尼迈开脚步走了一步,又想起身后还有一个黄星莳。
“改天见吧!”纳特回过身子, 他笼统地对着黄星莳和贺至饶抛下这一句话,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黄星莳与贺至饶不约而同看向了纳特离开的方向,他们看着他与菲利普·梅瑞狄斯的哥哥安东尼·梅瑞狄斯在晴朗的阳光下和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来了一个拥抱,纳特搭着安东尼的肩膀,他的步伐匆匆,且路线奇奇怪怪, 他就好像避开某种东西一样连拖带拽地带着安东尼往远离凉篷的方向走去。
看来戏演得过头了——
黄星莳和贺至饶同时收回了视线, 他们又同时望向了对方。
视线短短交错一秒, 黄星莳想起了贺至饶刚刚的话。
“演技不错。”黄星莳笑了一声,她挑了一下眉毛, 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干马天尼。
腌制橄榄的味道抢先在金酒和干味美思的苦涩之前占据了口腔, 它们很快赶上了一样的节奏,一起像一块快要融化的冰块一样顺着她的喉咙滑进了肚子。
干马天尼下肚,喉咙中只剩下酒精引发的微微的滚烫。
黄星莳放下了酒杯,她低头小声叹了一口气。
贺至饶抬手也喝了一口酒, 他的视线穿过杯沿,注视着黄星莳的一举一动, 又随着放低的酒杯,随意瞥了一眼碰壁的冰球。
他抬眼重新看向黄星莳。
他等着她的叹气之后会为这声少见的忧愁而说一句什么,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玻璃杯中的褐色酒精就像海水退潮后露出了礁石那样,只剩下了冰球与一小半新鲜的橙子。它被放回了桌子上。
采用了雕刻工艺的玻璃背壁像一片小小的弧形玻璃窗,它静静地,将庄园四处的美景在玻璃中变成了一副朦胧斑驳的油画,也模糊了一前一后走过的两个人的身影。
黄星莳向凉篷外走去,她并没有去找朋友们,而是去了天鹅花园的方向。她慢吞吞地独自走在前面,贺至饶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始终保持着快要两米的距离。
“好吧。”在经过一丛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灌木丛时,黄星莳转过身来。
她即使站着,也透露出了一些坐立难安的模样。
“其实我有些紧张。”在一堆绣球花边,她突然敞开了心扉。
贺至饶的脚步未停,他慢悠悠地走着,来到了黄星莳的面前。
贺至饶在黄星莳的面前站定,他打量了她几秒:“为什么呢?”
“因为——大概是我害怕朱莉亚心中的主席人选不是我,而我必须得成为主席。”黄星莳的紧张已经到了一种仿佛有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的地步,她的呼吸也加速了,“万一她将主席交给了我讨厌的人呢?”
“好吧。”她说到这里,才把刚刚不自觉憋住的呼吸喘顺。
她自负地翻了个白眼:“但凡长了眼睛的人就会明白这个姐妹会中没人比我更适合成为领导者。”
看来自负有点正面效果,最起码她的紧张只存在了那么微不足道的几秒。
她结束了紧张,看向贺至饶的那双眼睛,才开始后悔她是不是对贺至饶太过坦白了。
黄星莳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只是随便说说。”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想要。”贺至饶缓声说。*
“不要。”在得到了一个伸出援手的消息时,黄星莳第一时间是想到了果断拒绝。
她抱起双臂,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旁:“我可不想被人说我是靠别人才得到这个位置。”
“拥有人脉也是证明你能力的一条。”贺至饶笑着将双手抄进西装裤的口袋,“否则你将要如何邀请别人来参加你的慈善的宴会?”
“难道别人会莫名其妙地参加一场晚宴,听几段故事就捐出几百万美金吗?要知道,曼哈顿的慈善基金会也不只有黄金手镯这么一家。”他努起嘴思索着,“嗯——最起码我会选择把钱交给我信任的人。”
“呃——”黄星莳站直了身子,她好像有点被说服了。
“你说的有道理——”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曼哈顿,那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