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他仰起脖子，“继续举起你们的手，想要酒水免费吗？那就！狂呼！塞！西！莉！亚！”
声音像爆炸的烟花弹，将差点停顿的欢乐炸上了一个新的巅峰。音乐再次响起，欢呼声瞬间冲破云霄。
舞池边缘喷气噗呲噗呲连续喷出几轮白色烟雾，灯光变成了像相机闪光灯一样频繁密集地闪烁。
裸眼3d大屏上的诡异的蓝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摄像头在舞池中捕捉跟踪的一个女孩。
她在欢快地大笑着，举着右手蹦跳着。
闪烁的灯光交替着光明与黑暗，她的一举一动，在每一次灯光亮起的瞬间都好像摄影棚中正在拍摄的模特。
围得近的手机全都对准了黄星莳，她的头甩来甩去。金发甩向身后时，无数个数码屏幕上清晰地露出她的脸庞。
心跳声已经微不足道了，它正被仿佛能击穿天花板的音乐声代替。心跳的速度也不再令人恐慌，它正合理地因为音乐与狂嗨而跳动着。
对，它就该这样跳地那么疯狂。
它是因为这狂热的氛围，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人。
肾上腺素飙升，脑中分泌的多巴胺打败了一切的焦虑与烦恼。黄星莳哈哈大笑着，七点之前被奔跑的风吹拂过的裙摆，此时此刻正在随着她的蹦跳而肆意飞扬着。
眼前突然像旋转的球形灯一样旋转扫过面前围绕的人群，她似乎刚刚被某个人抱起来转了一圈。
她被重新放回地面，然后，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正与谁贴身舞动着。
管他的。
这一点也不重要。
“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
耳边的欢呼像有一个喇叭似的旋转着呼唤着这个名字。
黄星莳闭着眼睛，她举起双手：“没错！我是塞西莉亚！”
她为自己欢呼，然后又笑得前仰后合。
腰上被缠上了一双手，将她向一个散发着浓烈香水气味的怀中搂去。它很快又像枯萎的藤蔓，灰溜溜地退回离她远远的地方。
“喂。”芬恩挤在黄星莳的面前，他背对着她，将她与那个不知好歹差点亲上她的男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手掌将男人不客气地向后推了一步，那个人稍微站稳，满眼不满地扭头看去。
“难道你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吗？”芬恩定定地看着他。
那个男人笑嘻嘻地问：“什么？”
温和的笑意此时有些寒光闪闪，芬恩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在男人的视线中瞥一眼台上，又带着这个挑衅感十足的眼神重新盯向他：“敢试试，那么就看着办吧。”
“行，好吧。别这么严肃。”男人在脑中浮现那把刻着布莱迪标志的枪支时立刻选择了退让，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他的手指假装缓解尴尬似的捏了一下鼻尖，然后讪讪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
“喂——”
手腕被一只手强硬地攥在手中，已经自由一整晚的黄星莳十分不情愿地扭动着手臂开始了挣扎。
芬恩转过身来，他在舞池中牢牢占据着黄星莳面前的位置。
“你想要到哪儿去？”他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
“我得提醒你，茜茜。”他低头凑到黄星莳的耳边，“几个小时之前，我和你一起缺席了伊丽莎白的生日宴会。”
“真不错。”芬恩赞许地笑起来，“我们是共犯。”
“我不能夜不归宿。”在喝下那一大堆香槟并且被音乐轰炸一整晚之后，黄星莳醉意朦胧并且混乱的大脑突然想起了她在很久之前的宵禁。
“我得——回家。”她完全不理会芬恩的眼神，闷头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夜店舞厅外长廊尽头那道厚重的大门打开，在人与噪音走出门口的一瞬间又缓慢向后关合。
严丝合缝的门将嗨爆的音乐关进了门后，少人的大厅内，高跟鞋的脚步声孤零零地在安静的四周回荡着。
耳边那个热闹到从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放肆玩乐大笑的世界，仿佛被瞬间调低了音量。
俱乐部门前没有因为钟表上的时间几近凌晨就准备打烊，相反，越来越晚的时间与免费的酒水让今夜的‘猫滚球’门前的长队排得更是看不到尽头。
黄星莳摘下手腕的卡座标签，她推开那个在她下楼梯时试图扶她一把的夜店安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俱乐部，往家的方向走去。
从中城，到上东区。
她慢吞吞地沿着公园大道走着，好像真的打算就这样走回家中去。
身旁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时不时因为前方龟速挪动的车辆响起，但是又不得不因为那价格不菲的劳斯莱斯标志而忍气吞声地绕了过去。
凉爽的夜风从车窗飘进了车内，芬恩坐在劳斯莱斯的后排，他看着黄星莳的身影，直到她转了一个方向，在走到马路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