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鹊巢’蛮横无理的阿斯顿马丁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太幸运了,塞西莉亚小姐!”查理打着手中的方向盘,他望着空出来的车位,心中因为自己即将把车停进那里而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意外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激动。
与查理的欣喜的欢呼截然不同的是黄星莳意外的平静。
她就像第一天瞠目结舌看着贺至饶默不作声抢走她的车位一样,今日同样瞠目结舌于他突然的退让。
可他前天晚上的语气,还一副打算要狠狠报复她似的。
古思特在校门口停下时,那个车位依然无人争抢。
没有一台车想要抢着塞进这里,也没有一台车停在这里,需要人费力气拨打一通电话叫他挪开。
“好吧。”黄星莳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讯录的画面,她对着屏幕上的【r·b】以及下方显示的手机号码耸了耸肩膀。
笔记本电脑被塞进了托特包,黄星莳拎着手袋打开门下了车。
她站在校门口,看着查理把车顺顺利利地开进了车位。
这样最好不过了。
黄星莳转身面对着校门口。
校门口还是与往常一样,因为属于一座设计学院的学生而把自己首先当作自己最满意的设计的学生们赶着时间来上今天的课程。
每个人的穿搭都具有自己的风格,花花绿绿,千奇百怪。
就像那个肩膀上扛着他的课堂好伴侣的男孩贾斯汀·凯登一样,她总是能在星期一的早上看到他带着他的变色龙出现在学校一楼。
从这个失而复得的车位开始,她的生活彻底回到了正轨。
车位,上学,秀场,晚宴,在下城与上城之间反复来回。
没有较劲,没有让人失眠的人。
进入战争后的结果是为了某一方能够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贺至饶想要得到什么,但总之,她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用不着报复他,也用不着逼他做点什么。
现在她唯一能给他打电话的理由也被他挪走了。
如果可以——
黄星莳想了想,她唯一想要的大概就是——她能与贺至饶一起和平地渐渐忘记这段感情。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连续一周,这个看似抢手的车位再也没有被抢走过。
它每天都在空着等她,查理因此也失去了好像大选中他要与对手争分夺秒拿下一块摇摆州选票的激情似的。
连续一周,贺至饶就像消失了。
真奇怪——
黄星莳拧着眉头看着查理将车停进车位。
奇怪到令人诡异。
贺至饶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手机突然来电,在黄星莳盯着车位陷入沉思的时候。
“泥嚎~”
接听按钮按下,听筒中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招呼,黄星莳立刻把手机在耳边挪开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肖恩。”手机贴回耳边,她笃定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正确!”
前不久差点死在她面前的肖恩眼下正在手机那头笑得十分夸张。
他的大笑夹杂着大口的喘气,好像因为他那仅凭耳朵就可以听出他似乎在不太正常的颤抖。
“来喝杯咖啡吗?”肖恩边笑边咳嗽着问。
他的声音极度波动不安,像五线谱上用力把自己按在原位的音符。
“你怎么样了?”黄星莳向学校中走去。
她突然意识到她一直没有挂心过肖恩的情况。
“我可太棒了,还活着。”肖恩又咳嗽了几下,他的鼻子中接连发出了焦虑的‘嗯嗯’声,像几只忙碌的蜜蜂。
他吸吸鼻子,又问:“来喝杯咖啡吗,我还邀请了芬恩。”
“好吧。”黄星莳想都没想就爽快应下,她将手机换到另外一只手中。
耳朵与左肩夹住了手机,她一边走着,一边把笔记本电脑塞进托特包:“你还活着,这值得我们用一杯咖啡庆祝。”
手袋挂回手臂上,她重新用右手拿起手机:“你在哪里?”
“布莱迪医院。”肖恩说,他嘿嘿一笑,“我过几天就要去教会学校了。”
黄星莳停下了一秒步伐,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走。
“你是得去那里待一段时间了。”她说,“否则没准哪天我们连你的葬礼都无法参加,因为找不到你的尸体。”
“我中午会去看你。”黄星莳停下脚步,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腕的时间。
“不过我只能待一小会儿。”她放下手,继续走,“我下午还要去圣罗兰工作,在咖啡区见面怎么样?我可以在那里吃完一份三明治当作午餐。”
肖恩完全不恼怒黄星莳的玩笑,他还在笑着咳嗽,并且在咳嗽的间隙抽空回答一句:“太棒了!”
“医院见。”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