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将帘子火速甩开。在黄星莳气势汹汹的背后像一大片白色的波浪一样无声地起伏波动着。
贺至饶稳稳坐在椅子中, 他的目光在黄星莳迈出的第一步就开始追随着她的脸庞, 直到她拖动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裙纱如一阵风似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黄星莳无视了贺至饶仰头看向她时眯起的双眼有多么风情, 多么引人入胜,多么像意大利布满阳光的小岛上某一汪藏在森林中碧绿的湖水。
她无情地伸出手, 一把抓住了贺至饶解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
手像刚刚攥住白色围帘似的那样用力, 黄星莳把贺至饶在椅子上拽起身。
她的右手向下抓起裙摆堆叠了几层的裙纱,左手将贺至饶一路拽回了她的试衣间。
两个急切的脚步躲进了半圆形的试衣间,围帘迫不及待地在一大堆不会说话的玫瑰花丛的围视中迅速拉紧。
它又因为速度与力气,在吊顶轨道的下方像刚刚那样起伏与荡漾着。
围帘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黄星莳扭过头来,她依旧死死抓住贺至饶的领口。
她瞪着他, 可贺至饶的眼中的笑意更加深邃了。
灯光在贺至饶头顶的上方打下,将他使用发胶打理好的黑发照得发亮。
他的长睫毛就好像遮住湖泊的绿叶,在那漂亮的绿眼睛下时不时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整片落地的镜子追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贺至饶将双手抄进了黑色西装长裤的口袋,他似笑非笑地回看着黄星莳眼中的压迫。
手又使了一些力气,黄星莳将贺至饶那颗高傲的头颅拽低来到自己的面前。
“有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黄星莳正义凛然地昂起下巴,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与眼神一起极尽恶狠狠,“在你姐姐的婚礼这件事上,我们最好暂时休战。”
“我只是坐在这里。”贺至饶同样低声说。
他笑了起来,举起双手十分无辜地看着黄星莳:“我什么都没有做。”
黄星莳盯了贺至饶几秒,她狐疑地哼了一声:“你最好是这样。”
她可不想在接下来这个如此重要的场合中还要分出一部分心思来解决贺至饶针对她的报复。
贺至饶又在笑了,他低着头乖乖地配合她的威胁,眼睛眯得弯弯的。
他们好像离得太近了。
黄星莳看着贺至饶的眼睛,她的眼睛快速眨巴了几下。
她的视线透过贺至饶眼睛上下因为笑意过剩几乎快要交错的浓密的睫毛,好像正凑在一大堆灌木丛之后觊觎着后面那片曾扯她坠落水面的湖泊。
它很危险,缠得她休想脱身。
她知道。
可她为之痴迷。
帘子一下子被拉开了,头顶吊环静音的轨道沉闷地滑向后方。
那些布料翻腾的声音与店内芳香精油扑面而来的香气,就像有人及时将一个女孩在有湖妖潜伏着的湖边迅速拽走一样。
黄星莳和贺至饶同时扭头看去。
一名婚纱店内的店员小姐站在黄星莳与贺至饶的眼前,她瞪大了双眼。
不过她很快仅花费一秒,就闭上了她刚刚因为冷不丁撞见两个距离近到快要亲上去的人而张开的嘴巴。
“抱歉!女士。”店员小姐急着因为自己唐突打开围帘造成的失误而道歉,她的双手同时六神无主地在胸前上下混乱地翻飞着。
她慌张看了一眼那个向她瞥来冰冷视线的男人。
他的不满溢于言表,她又赶快甩着脑后的金色的高马尾看向只穿着一身简单白色纱裙的女人。
“你需要多换几身婚纱吗?女士。”店员小姐的语速突然到达了一种急切的地步,“我很乐意为你拿来几身婚纱!或者,我们的设计师就在这,你甚至可以选择为你量身定制的婚纱。”
“什么?”黄星莳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
她沿着店员小姐的视线,看向自己正紧抓贺至饶领口的右手。
她的右手将他的领口扯变了形。
她再一低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快要贴近了贺至饶的胸膛。
黄星莳回过神来,她火速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并一把把贺至饶推去了一旁。
她的力气太大了,贺至饶向后踉跄了一步。
“不需要。”黄星莳拎着裙摆干脆地说,“我是伴娘。”
“我也只是伴郎。”贺至饶站稳脚步,他慢悠悠的对店员小姐说,“不过等我成为新郎时会记得来这里。”
皮鞋向白色的裙边挪了一步。
“你呢?”他歪头询问般地看向黄星莳的侧脸。
黄星莳仰头:“什么。”
“等你成为新娘最好记得来这婚纱店。”贺至饶低声说。
他撇撇嘴,看向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的女孩:“服务非常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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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和我的新郎商量这件事的。”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