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贺至饶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少言寡语的沙哑。
“嗨！最近怎么样？”沉浸在复仇计划中的黄星莳，她的语气是与贺至饶低沉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极端的热情。
“我想你实在是误会了，罗伊。”她爬起来，端正地跪坐在床上。
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她正面对面对着贺至饶表演出她的衷心。
“作为上东区19岁至29岁社交派对的统领者，我很乐意为你做点什么，这当然包含在作为我对于最佳捐赠人的服务之一。”
贺至饶沉沉呼吸。
“服务？”
“没错。”
贺至饶微微侧头：“你？”
黄星莳信心满满地点头：“嗯哼。”
“不必。”贺至饶的拒绝比黄星莳脸上消失的笑容还要快。
黄星莳正欲张开嘴巴，贺至饶的声音又在听筒中响起。
“茜茜。”
这份独属于贺至饶的掺杂了理智，又乐意在这份理智到过度的情绪中给她留出一丝温柔的语调叫出了这个的名字，它就如同一个赛场上举起的休息牌，一时间内，黄星莳忘记了她的密谋。
她沉默了一秒，
“怎么？”黄星莳昂起下巴，强装镇定。
“结束了。”贺至饶说。
“什么？”
“当我买下那只鸟时，我以为我能驯服它，尽管我知道这很难。可事实告诉我，这的确很难。”贺至饶站在窗户前，他对着拉斯维加斯一望无际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于是今早我把它送回了笼子里，并打算再也不试着去摸它的脑袋了。”
“哦——”黄星莳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她的脑海中想起了那只名叫斯达的鸟。
它冷不丁出现在某个她从睡梦中清醒的清晨，并且，它拥有一个贺至饶所说的——他最宝贝的东西所赋予的名字。
“没准你只是太心急了。”黄星莳缓下语气，“它可是猛禽。”
“或许吧。”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贺至饶的身影像一座孤高的黑色石碑。
“但我没耐心了。”他说。
“所以——”黄星莳不自然地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你不打算再和它玩了吗？”
“有些事情应该尽快停下，对我来说，对她，全都是。她总是这么时不时啄我一口，让我感到我是一个白痴。或许，她更想要自己一个人玩。”
明明是在说海东青，但贺至饶却用了“她”。
他又轻而易举地明白了她的试探。
黄星莳没有说话，她听着贺至饶在那头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会给你报复我的机会。”贺至饶的嘴角勾起，“我们不该再纠缠不清了，就到此为止。再见。”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在通话结束后回到了通讯录的界面，黄星莳将手机拿离耳边。
她在心中反复默念着她还没有说出口的关于贺至饶猜中她所作所为的辩解。
维达擦完了房间内的摆设，她看着黄星莳身上那股突然燃起的斗焰如今又烟消云散。
手机扔去了一旁，黄星莳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模样。
“正合我意。”她满不在乎地对着空气说道。
第91章 【sheis——平安夜快乐！】
电话挂断, 房间内回归了寂静。
在这一刹那，原本鼓胀的心脏也好像彻底安顿下来了。
手机放回桌上，贺至饶站直身体, 他闲闲无事, 扭头看向一旁的架子。
白色的海东青快速地眨着灵动的眼睛, 它时不时用爪子交替抓着爪下的架子，顺便舒展舒展自己漂亮的翅膀。
洁白的翅膀在灯光下泛着光滑的光芒, 弯曲的喙部看起来无比锋利。在过去了几个月之后, 斯达的体型明显比之前的个头大了一些，它从幼鸟阶段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威风勇猛的海东青。
一人一鸟, 在周末的好时光中，一起在拉斯维加斯城的中央看着这片荒凉中建造的繁华。
或许这里看不到大片的沙漠，所以斯达心平气和了许多。
只要不再试着摸摸它的羽毛。
或许这里看不到纽约，所以人也不再想要继续执着。
“抱歉，我对她说了一些关于你的坏话，我只是想——”
他希望她明白他的挽留, 但又希望她能先向前走。
他们的纠缠百害无一利。
互相伤害, 不肯认输, 无止无休。
他无法做到开始新的感情，那就交给她来做。
八卦账号每日推送弹出时的声音都好像是悬在脖子上方的绞架, 他甚至希望他们能快点发现她又与谁在一起了, 然后他再也不会想起她。
但是他又会对着她孤身一人的照片松了一口气。
不，也有可能她又把谁藏了起来。
签了保密协议。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