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亦走了过来，对周默成说：“医生，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对方过来问询，也好有个交代。”
周默成平淡地说：“份内之事，不过我不是医生，只是医学院研究生，他要是问起来，就这么告诉他。”
乘务人员愣了愣，仍然坚持说：“要不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
周默成道：“今天幸好也有你们，辛苦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带着江雾离开。
周默成没再转线，出站后买了瓶水，清洗了一下手，甩干，这才感觉像彻底舒了口气。
江雾帮他拿着塑料水瓶倒水，现在拧紧盖子，笑问：“默成哥，当医生是不是都会有洁癖？”
“算是职业病，不过哥哥本来也挺爱干净。”
江雾抿唇：“看出来了。”
他缓了气息，注视着她，用凉凉的手背冰了下她眼尾：“哭得眼睛都红了。”
“其实不算哭。”江雾说道，“我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有些害怕，也有些感动。”
算一算，相比从前，近年来她已经很少哭泣。
可是看到她熟悉的人不懈努力地让一位陌生人死而复生，这种感动的心情，难以言说。
周默成眼眸深深，唇角微抿，忽而眼皮一阖：“哥哥再抱抱。”
江雾：“……”
这一次，她能明显感受到他拥抱时的力道，手掌按在她的腰背，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把她往怀里送。
江雾没拒绝，也不想拒绝。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冰薄荷气息，听见他说：“刚刚吓坏你了。”
“没有。”江雾在他怀里摇头。
“其实哥哥也有些后怕。”
江雾：“嗯？”
“这也是哥哥第一次在医院之外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没有救过来，对我而言，会是一场不小的打击。”
江雾心里沉了沉，手掌在他背上抚过，像是安慰：“就算没有救过来，你也尽力了，不会有人怪你的，你在我心里，不管怎样都是个英雄。”
他呵了一声：“英雄？”
“嗯，盖世大英雄。”
周默成松开怀抱，仿佛逗她：“脚踏七彩祥云的那种？”
江雾不由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说的那段话，微微无语：“就是一个说法，没有这么多形容词。”
他呵了呵：“送你回家吧。”
“嗯。”
到家后，江雾只跟妈妈说他救人的事，没有透露他们拥抱的细节。
唐玉婷听完，一边称赞一边感叹，最后抓住重点：“原来你今天是去见你默成哥啊？早上妈妈问你，你怎么不说。”
江雾迟滞住，像是被抓住早恋的未成年，小声回道：“是默成哥说想去雍和宫烧香，我就陪他去了。”
“那也没什么不能说啊，妈妈还以为你跟你同学约会去了呢。”
江雾拉长声音：“妈——不是约会。”
尽管确实不是约会，但此后几天，她还是会时不时惦念他的怀抱。
暖暖的，贴着他胸膛时，能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感觉可靠、踏实的同时，却又仿佛清楚地看着自己在沦陷。
无法控制。
……
*
一周后，星期六，二人约了个地方碰面吃午饭。
周默成告诉她：“学校收到了一面锦旗，是那个患者送的。”
“通过监控录像，他们还分辨出了我，于是那面锦旗也被导师要到了手，挂在系办公室，他说倍儿有面儿。”
江雾笑道：“我听他们说，给医生送什么礼物都不如送锦旗实在。”
周默成点头，饶有兴趣地说：“是的，如果是去医院送锦旗，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送，让越多人看到越好。敲锣打鼓虽然没必要，但是可以故意拿着它走一圈，问某某医生在不在这里，让其他科室的医护人员眼馋。”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江雾呵呵直笑：“对了，港城那边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的，收锦旗时也要摆个仪式，拍个照片。”
江雾被这些画面逗得乐不可支，可是笑着笑着，又想到个点，笑声突然停下。
周默成收收表情：“怎么了？”
江雾愣了一下：“没，没怎么。”
她笑嘻嘻道：“那我祝你以后多多收到锦旗。”
心里却在思索，有监控的话，那他们拥抱也被拍到了吧？也可能掐断了后面这段……不管了，就算没掐断，那又怎么样？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吃完午饭，江雾提议去他们学校逛逛。
周默成说：“真不容易，终于想去我学校看看了？”
这什么话，江雾道：“我一直想去的，是你之前老是要到胡同里转。”
周默成：“逛逛胡同，确实挺新鲜。”
不久，二人抵达医学院。
他们学院虽然不大，但很有特色。这里原本是清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