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雾跌跌下巴。
她呆呆地望向周默成，他的侧颜略显冷峻，回看过来时眸光无奈。
两人不再言语，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静中，他问：“想吃什么菜？粤菜？还是铜锅涮肉？”
江雾：“你决定就好。”
“那么涮肉。”
去的是一家开在胡同里的餐厅，车子开不进去，停在外面。
周默成牵着她的手，沿着巷子走。
江雾道：“你是不是把这附近的这一片巷子都摸得一清二楚了，每个餐厅都尝过了？”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并没有，只是有意无意地会知道一些特色的餐厅，那时候就会想，要带你一起来。”
江雾：“……”
铜锅里的底汤咕噜沸腾，雾气不断上升，周默成细心地帮她把涮好的羊肉夹进碗里，再温和地说：“小心烫。”
他一直都是这样温柔体贴的，从认识他起，便是如此，表面上清冷难以接触，实际上很会照顾人。
从前把她当妹妹照顾，现在呢？是不是还是觉得自己是哥哥？
她很想知道。
于是吃完饭后，漫步在寒风灌满的巷子中，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他：“你是不是更习惯把我当妹妹？”
他饶有兴致地在暗淡街灯中看她：“当然不是，以前关系没有转变，出于私心，我也没有把你当妹妹，但在明面上，只能把你当妹妹照顾。现在不用顾虑这些，你怎么会这样问？”
“我记得你以前都是自称哥哥的，后来就不这样称呼了。”江雾说道。
他点头：“关系都已转变，怎么还能自称哥哥。”
“可你昨晚喝多后，就称呼哥哥了。”江雾沉思，“你说哥哥头疼，让我帮你揉揉。”
周默成表情明显地愣了一愣：“是么。”
他回想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说道：“是下意识说的。”
“哦。”江雾垂垂眸，若有所思。
他停下脚步：“怎么了？”
“是不喜欢我跟你说哥哥这个称呼？因为你有个亲哥哥？”他合理地猜测。
“不是。”江雾面对着他，摇头，“你跟我哥叫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哥哥的称呼套他身上，就是个从小掐架掐到大的亲哥，你自称哥哥的时候……”
有些暧昧，有些甜腻，有些欲说还休的东西。
他目光灼灼地看过来，仿佛在期待她的回答。
“我形容不出来，反正不一样。”江雾补充，“我是说，这一年来的感觉，不是以前在港城的时候。”
浅橘色的灯光中，周默成的微表情稍显诡异，像是透出一丝窃喜，让江雾更迷惑了：“你高兴什么？”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再摸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带。在墙根边紧紧抱着她，许久才轻呵：“那是因为，这一年来，哥哥跟你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纯粹地当你哥哥。”
江雾：“……”
好吧，这个答案，她其实也想过。
“昨晚会在喝多后突然叫你，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语调轻扬，“我想，这或许是我的……”
他停顿下来，仿佛以退为进。
“你的什么？”
“癖好。”
江雾：“…………”
她秒懂，他是想表达那方面的癖好，吱了一声，把他推了推，当然，没推开。
周默成抓着她的胳膊轻笑：“虽然是直白了些，但我并不觉得要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羞耻。”他直直地注视于她的面容，低磁的嗓音说道，“哥哥喜欢在你面前自称哥哥。”
江雾：“……”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回应。
关键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俨然是一副坦诚的态度，完全没有刻意调.情，却制造出了调.情的效果。
“不过，这种话语也不能时常挂嘴边，要用在合适的时候。”说罢，他的手指抚上她脸颊，“还有，你的脸好像在发烫，是害羞了？”
江雾终于扬手拍了他一下：“你别胡说，我那是被你闷出来的。”
他点点头：“今天怎么说也算一次约会，你提的话题很适合我们讨论。”他依旧一本正经，“也许这是你的天分，也是我欠缺的。”
江雾呆住。
周默成温暖的大手，已经握过了她的手，继续道：“我的学业、工作，最主要的还有性格，都会显得古板而枯燥，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联络，常常担心会不会让你觉得我无趣。”
江雾喃喃道：“我又没觉得你无趣。”
他嗯了一声，语气无比真诚：“现在我十分肯定，是我多虑了，我们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还和从前一样，我很喜欢。”
江雾：“……”
她一直觉得，真诚最能打动人。
而她遇到了对她不能更真诚的男人。
于是这会儿，这个真诚的男人问她：“要不要背你走？有很久没背过你了。”
江雾拧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