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不就是亲眼目睹江善和一个男生亲密接触吗？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没准他是她的家人，朋友，他们共同乘坐一辆车，很正常。
周明渡这样安慰自己，可他就是非常介意。
那男生大胆拦车的动作，羞红的脸颊，目光的柔情，种种都在告诉他，他喜欢她。
那江善呢,对男生什么感觉？
他们外貌匹配，年龄合适，从男生的穿衣打扮来看，家世也大差不差，江善真的不会对他心动吗？
嫉妒，吃醋，周明渡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情绪。
它们会让人面目全非，失去理智，周明渡一度想拉开车门，冲上去把男生赶跑，然后抱住江善，宣告这个女孩是他的人。
可双手摸到车门的刹那，他翻涌的冲动如潮水般急速褪去，双手失力地垂了下来。
她早忘记他了，他以什么身份站在她身边？
她会不会把他当做神经病，让他滚开？
还有那令他忌惮的剧本，他如何能自私地靠近她，不顾她的生死？
周明渡咬牙，命令自己扭过头不看她。
刹车紧踩，车子扬长而去。
马路对面。
江善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她疑惑地环顾一圈，只看到一辆辆车秩序井然地行驶。
应该是错觉。
她收回视线。
赵嘉诺长手长脚爬上车，坐下后，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江善，眼睛亮晶晶的。
杜若闷笑了声，赵家小子怎么像是期待主人安慰的小狗呢。
江善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头大如麻，“赵嘉诺，你能不能别看我啦。”
赵嘉诺哼唧：“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善：“那你闭上眼睛可以吧？”
赵嘉诺犹豫：“我试了，不行。”
江善摊手，无奈。
“你知不知道刚才拦车的动作很危险，万一刹车晚了，伤到你怎么办？”
赵嘉诺不以为意，“我不怕。”
只要成功就行。
“江善，你这几年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江善惊讶，“你找我啦？我在国外，你当然找不到我，笨蛋。”
赵嘉诺垂下头，“对，我真是个笨蛋，连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他第一次庆幸没有拒绝许甜的邀请，来参加宴会。
不然就碰不到她。
杜若竖着耳朵听了两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小赵，你要去哪，直接送你回家吗？”
赵嘉诺咬唇，“好。”
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告别赵嘉诺，杜若对江善说：“这孩子喜欢你。”
江善挑眉，“哼，我这么漂亮可爱，谁能不喜欢我？”
“严肃点。”杜若睨了她一眼，“你应该看的出来，这孩子单纯干净，心里藏不住事，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人可保护不了你。”
她不求女儿将来的对象多好，但一定要沈稳，有担当，能扛起爱护妻子的责任。
“妈妈，你想多啦，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
江善对杜若的话不以为意，杜若也就没多说啥。
*
夜晚，周明渡车子开得飞快，只一心想要逃离原地，完全没有注意开到了哪里。
直到车子拐进一处死胡同，险些撞上一堵墙，混沌的大脑才清醒过来。
真是魔楞了，一点小事就方寸大乱。
他有些懊恼。
倒车，返回。
正准备离开这片陌生的地方，一道焦急的呼喊划破夜色。
“救命啊！”
周明渡神情一凛，停车，隔着后视镜迅速扫视一周，在几十米远的角落看到两道纠缠的黑影。
男人压制着瘦弱的女人，一边抽裤腰带往女人手腕上绕，嘴里还不断说着脏话。
“皮肤真嫩，待会儿肯定爽。”
“你有啥好反抗的，你低价租我的房子，不就是让老子睡的吗？”
“呵，现在给老子装贞洁烈女，晚了。”
黑夜掩盖了视线，周明渡看不清动作，但单凭声音，就轻易猜到正发生什么。
强烈的道德感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周明渡打完报警电话，一把推开车门，喊道：“我已经报警了，识相点就赶紧离开！”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给老子滚！”
周明渡眯眼，“如果我偏不滚呢？”
“那别怪老子拳脚不长眼了……”
男人扔垃圾一样把女人扔到一边，握拳冲了上来。
女人颤抖地缩在角落，恐慌地看着正在打架的俩人，眼见对方无暇顾及她，她拔腿就跑。
一旦好人落了下风，她肯定会被男人拽回去，她害怕……
刚跑到巷口。
“滴~呜~滴~呜……”
女人拨开被头发遮住的眼皮，双眼一亮。
警察来了！
三人齐齐被带到派出所。
所里灯光大亮，将黑暗看不清的人一一暴露出来。
女人先进去，然后热切地看向身后，正从警车里出来的男人。
“谢谢”两字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周明渡，怎么是你！”她惊呼大叫。
周明渡神色不咸不淡，睨了她一眼。
程芜白色的上衣又脏又破，嘴角出血，头发像鸟巢一样干枯毛躁，一双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大。
周明渡讽笑，“不然呢，你希望是谁？”
*
这天，江善正陪着爷奶看电视，被江望山叫到了一边。
江望山说：“你的家教老师我找好了。”
江善开心又惊讶，“这么快就找好啦，老师是谁，我认识吗？”
江望山点头，“你认识，你们曾经还一块玩呢，是赵家的赵嘉诺。”
会选择赵嘉诺，是因为赵嘉诺今天主动找他。
赵嘉诺如今是云京大学的高材生，在校成绩遥遥领先，才大四就以第一作者发表过两篇sci，教授对他赞不绝口。
巧合的是，赵嘉诺的教授正是他的亲弟弟，也就是江善的二叔，江之舟。
当江之舟得知赵嘉诺主动要求当家教后，直接拍手叫好，“有了赵嘉诺，我先前推荐给你的几个人选就没必要考虑了。”
江望山回想完毕，看着女儿，“你觉得赵嘉诺如何？”
江善手指卷了卷发尾，小脸白皙如玉，随意道：“我没有意见，都行哒。”
反正只是个教书的工具人。
家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江望山临走前，纠结地望了女儿一眼，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小善，你有到国外读书的想法吗？”
家里的几个孩子，大多都是接受国外的教育，包括江辞，他本硕都是在哥大就读。
江善没有回答，反问道：“老江你希望我去国外读书吗？”
当然不希望。
江望山几乎没有思考，就迅速地摇头。
他现在心有馀悸，只想女儿一直呆在他眼皮底下，擡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可是在国外，能学到更多不一样的知识，接受顶尖文化的洗礼，开拓视野，对女儿有很大好处。
他私心里希望女儿留在国内，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阻碍女儿的发展。
江善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无非是担忧和不舍呗，毕竟她消失五年，好不容易回来，老江还不舍得让她再次飞远。
江善抱住他的胳膊，不以为意道：“我不会离开的，我觉得国内教育环境也不差，云京大学就挺好的嘛。”
只是说起云京大学的时候，她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和谁约定过共同在这里读书。
那道影子模模糊糊的，分不出是男是女，可她楞是察觉几分暧昧缱眷。
江望山憋闷的胸口瞬间舒服了，“这下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等你考上大学，我就在附近给你买一套房子，不想住宿舍就回新房住，没课或者周末有空就来庄园……”
他又说了一些话，没得到女儿回应，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的话都没有认真听。”
江善脱口而出：“老江，我有和谁约定过考云京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