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渊离宫时,看到于四水正焦急的等在宫门口,快步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林主子被太后宣进宫了。”
萧成渊阴沉着脸出现在慈宁宫,外间的内侍宫女们见着他那肃杀的眼神,大气都不敢出......
进了主殿。
便听到赵太后漫不经心的口吻:“林侍妾可真有本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渊儿对你死心塌地,随随便便一个惩戒便让渊儿的侧妃成了侍妾,好一个狐媚子。”
“皇祖母何意将孙儿的媳妇召进宫来。”萧成渊的声音泛着彻骨的寒意,他进殿第一眼便瞧见林婉言跪在殿中的玉石地面上,身子直发颤。
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湖面,脆弱而无助,一丝微风掀起的涟漪,都能让它摇摇欲坠。
他的心狠狠被撕扯了一下。
像是一道伤疤,刚刚愈合,又被扯开了一道口子。
不仅痛,还开始流血。
他心中阴霾更甚,“祖母,言儿当时是被皇家赐婚,她原本并无嫁与我为妻之意,若非皇家一道圣旨,兴许她现今过得无比逍遥自在。”
“如今你们却并不清楚事情始末而刁难于她,这又是何故?”
“这是皇家的作派?还是赵家的作派,”
“再说,祖母也是在这深宫内院中拼搏半生才有了今日皇太后的荣耀,您也曾被人欺压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您难道不懂?”
一旁站着的念嬷嬷脸色陡变,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赵太后厉声大吼,“你放肆!”
随后猛的用力抓住了念嬷嬷的胳膊,想稳住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形。
念嬷嬷慌忙扶住她,用眼神祈求萧成渊不要再说了。
赵太后的唇瓣紧紧抿成了一条真线,颤着声,“哀家荣辱半生,哪一点不是为了你在谋划。”
“当年你将太子丢入湖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救回,蓝家对你虎视眈眈,恨不能将你除之而后快。”
“你父皇为了保你性命,匆忙将你送去南境你大舅舅那,十年间对你不闻不问,不过是想弱化那些人对你的注意力。”
“可你呢?你父皇宣了多少旨意召你回京,你却不将其当回事,你回京受到追杀,陛下也派出好几拨人去护你,你这是在怪哀家和你父皇吗?”
萧成渊已将林婉言搂在怀里,低眸看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嗤笑一声,“可你们却不敢露面,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藏着。”
若是早些亮出承德帝的身份,他怎么可能受那么重的伤。
他其实没有怪他们,为人君者有自己的考量,承德帝也得顾忌蓝家的势力,他不是不懂。
可若是他平安回京了,一切情况又另当别论。
那该害怕的便是蓝家了。
赵家拥有兵权,蓝家不敢与其面对面起冲突。
好比如今的朝堂,赵家崛起,蓝家落魄,不就是因为他有了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本吗?
可他不想要,这是他们强压给他的。
“您心里有的只是赵家的利益罢了,孙儿在您眼中不过只是赵家人往上攀爬的登高梯。”
萧成渊的声音仿若寒冬里的冰棱,冷硬而尖锐,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彻骨寒意。
他的双眸仿若寒潭,幽深不见底,眼底翻涌的冷意似能将周遭的空气冻结。
此刻,富丽堂皇的慈宁宫,宛如冰窖般,冷得让人无法继续待下去。
萧成渊打横抱起林婉言,眼神决绝,“您若还想将来赵家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那就不要再想着如何操控孙儿,赵雨兮想进靖王府,也得孙儿点头不是。”
赵太后的脸色阴沉得好似墨色,紧咬的唇瓣显现出她现在已恼怒到了极限,刚要开口,却被萧成渊漫不经心的语气打断,“若是孙儿不想,就像那时你们送我去南境一般,你们也送不走。”
萧成渊走后,赵太后独自在偌大的正殿里呆坐许久。
她的目光呆滞地落在前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金丝楠木座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落下。
原本金碧辉煌的殿宇穹顶,在夜色的笼罩下,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模糊不清。
赵太后脸上的愤怒与不甘慢慢褪去,神色逐渐恢复成往日的从容,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红颜祸水啊,乱国的根本......
看来,林婉言留不得了。
*
林婉言在回府的路上,一直被萧成渊紧紧的搂在怀里,一时一刻不曾松开。
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的害怕与惶恐,似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稍一松手,便会将其摔得粉碎。
可她却只觉无比的安心,这个男人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她打小就是一个人,外祖父一家远在京城,守在她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将她当成主子。
遇到棘手又解决不了的问题,小小的她只能冥思苦想,哪怕她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也希望有人帮她分担,也希望有只强有力的臂弯让她稍稍依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今有了,可她想要离去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她厌恶透了现在的生活。
看似繁华荣耀,权势滔天、富贵荣华。
却肆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隐藏着算计与阴谋。
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惜牺牲亲情、友情,不择手段的榨取。
为了某种目的,只有永无止境的争斗和猜忌。
她渴望的是简单纯粹的生活,是没有这些复杂算计的人间烟火,而不是被困在华丽的牢笼之中,终日老死在红墙绿瓦的高墙之内。
“言儿,咱们要个孩子吧?”
银白的月光,宛如一个惶然无措的孩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悄然自幔帐那微不可察的缝隙间,轻缓地钻了进来。
在这泛着微白的暗色空间里,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萧成渊静静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林婉言,眸底深邃得如同幽远的夜空,蕴藏着无尽的深情,仿佛那漫天星辰都被揉碎在其中。
他轻柔伸手将她红稠寝衣襟上的系带缓缓解开。
刹时,寝衣猛然敞开,露出胸前系着的红色肚兜,肚兜上面右下角绣着一对俏皮可爱的鸳鸯正在嘻嘻玩闹。
林婉言没有羞涩,没有闪躲,迎着他深沉,宛如幽蓝般的眸色,眼眶水雾渐渐晕开。
她缓缓抬起那只纤细如春笋、嫩白若凝脂的修长玉手,动作轻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珍视,抚上他紧实坚韧、因情绪而微微喷张的肌肤。
她自跪坐的姿势慢慢起身,双手轻轻捧起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眷恋,那目光好似要将眼前这张脸,深深地镌刻进灵魂最深处,永不磨灭。
她轻声说:“王爷,今夜换臣妾来伺候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