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嘴拙,未说清楚。”吕大小姐听出夏梦烟的不悦,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并非博同情,而是坦诚相告。
你需要一个挡箭牌,而我们需要银子,相辅相成。”
挡箭牌?
吕荣方?
他配吗?
夏梦烟的手落在腹部,下意识的哄着肚子里的孩子,语气说不出的冷:“若刚刚你们姐弟替我挡住平安侯,或许你的话我会考虑一二。”
吕大小姐闻言,面露尴尬,刚刚确实疏忽,只考虑平安侯刚剿匪归来,正得圣心,此时不好得罪。
“一个区区平安侯你们都无法摆平,还想做我的挡箭牌?吕大小姐不觉得可笑。”夏梦烟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会对方。
吕大小姐知道今日不会有结果,不再惹人烦。
马车很快停到夏家门口,吕荣方早已站在门口,见到夏梦烟率先开口:“抱歉,后面的事情我会解决。”
夏梦烟避开对方直接进府。
吕荣方和家姐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笑意。
夏梦烟回来后,青山寺的事情很快传遍夏府。
夏轻瑶坐吕家马车回来,回府后直奔秋荷院,却被下人拦住。
“大小姐吩咐,这几日不见任何人。”
夏轻瑶咬唇,眼睛红红地望着屋内,最终悲伤的离开。
路过的下人看到夏轻瑶难过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报不平。
“二小姐真可怜。”
“没办法,谁让二房不争气,瞧瞧大小姐,即便和离也能过的滋润。”
丫鬟点头:“大夫人吩咐厨房,大小姐院子的菜色两日一换,燕窝都要用最好的。谁见了不嫉妒。”
“若有来生,让我托生在大夫人肚子里。”
“美得你。”
两丫鬟说说笑笑走了,殊不知他们走后夏轻瑶从树后走出来。
李嬷嬷心疼小姐,低声安慰:“丫鬟们碎嘴,二小姐别当真。”
“嬷嬷不必担心,我没事。”是人都知道的事情,夏轻瑶袖笼中的手缓缓松开,扯了扯嘴角,“今日大姐姐累了,改日我再来道歉。”
李嬷嬷不知如何劝,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通才能真的不介意。
大小姐是大房独女,自然得到大爷和大夫人全心全意的爱。
二房嫡子庶子一大堆,分到二小姐身上的关注,自然少之又少。
若大小姐不再府中,没有对比,或许二小姐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
可惜,事与愿违。
夏梦烟以为青山寺的事情就此揭过,没想到夏平渊下早朝后,精神抖擞过来,开口便是:“女儿,为父替你报仇了。”
不等夏梦烟开口,夏平渊就将早朝,他如何将平安侯批的体无完肤,平安侯到手的功劳还没焐热,就被陛下斥责。
下朝时,吕大人更是凑到夏平渊面前道歉,说教女无方,让夏平渊不要和孩子计较。
夏平渊冷哼,没给对方好脸色,只说让吕家人离她女儿远点。
夏梦烟听后,心情大好:“父亲,女儿没吃亏。”
夏平渊摆手:“自家女儿在外被欺负,当父亲的自然要替女儿找回公道,人之常情,与你有没有吃亏无关。”
他的女儿都有人敢动,这是对他的鄙视。
夏梦烟抿唇笑笑,前世父亲就是这般护着她,只是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蔺夜阑,觉得理所应当:“父亲可想再往上走走。”
只有父亲站的越高,她被欺负的机会才会变少。
按照前世的记忆,不久后会有人污蔑夏家,若能提前准备好,不但能得到圣心,还能更进一步。
夏平渊眼睛转了转,捋着八字胡,他在翰林院学士的位置太久,若能挪动,自然是好:“女儿,这件事不是小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现在他除了打理翰林院的庶务还要去御书房,已经让很多人眼红,再进一步,难。
“难道父亲不想坐翰林院掌院学士?”夏梦烟不催促,悠哉吃着香橙。外祖父知道她回到夏家,特意派人送过来的。
“翰林院掌院学士?女儿,你,你别忽悠为父。”夏平渊有些不淡定,那个位置他怎么没想过。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他坐上翰林院掌院学士,离内阁只差一步。
这种诱惑没几个人能抵挡。
夏梦烟擦擦手,佯装诧异:“原来父亲都没想过,那是女儿多虑了……”
“不,不,你没多想。”夏平渊笑的见眉不见眼,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女儿都敢想敢干,他一个半入土的人,怕什么,“你说,咱们怎么办?”
就在父女二人共谋时,外面发生一件大事。
吕家最受宠的二公子吕荣方快死了,七八个大夫进去后都摇着头出来。
听说是吕荣方执意要娶夏家大小姐夏梦烟,吕家家主不同意,直接打了一顿关进祠堂,没想到打的太狠,半夜伤口发炎,吕荣方直接晕死过去。
京城传言,夏梦烟水性杨花,前夫平安侯经常入出夏家,转头就勾搭上吕荣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流言越演越烈,居高不下,夏家仆人出门买菜都不敢说自己是夏府的。
夏平渊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一头扎进书房,势必要替女儿讨回公道。
夏梦烟听着外面的传言,神色平淡。
这件事是谁所为,就看最后谁得利。
若名声毁了,京城便无人敢娶她,到那时,蔺夜阑已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会得到京城人的称赞。
夏梦烟勾唇,蔺夜阑算一个。
若有人扭转流言,我会对那人感激涕零,弄得好,对方顺利娶到自己。
这个结果可以是任何人,但吕荣方定是其中之一。
夏梦烟躺在摇椅上,悠哉吃着点心,宋嬷嬷做的桂花糕软软糯糯,很是香甜。
“大小姐,您还有心情吃点心,外面的人恨不得冲进府来骂您。”春月不敢说,已经有人往夏府大门砸臭鸡蛋。
宋嬷嬷没好气瞪春月:“外面那些糟心的东西你也带回府来,大小姐怀着孩子,应该静养。”
春月一听,反应过来,若大小姐情绪不稳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死一百次也不够:“大小姐饶命,是奴婢考虑不周。”
“行啦,我没那么娇气。”夏梦烟晃着摇椅,边吃边问,“府里的人可安分?”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信二房没动静。
果然,宋嬷嬷道:“二夫人在府中指桑骂槐,有下人多嘴,老奴已经教训过。”
夏梦烟点头,放下点心,宋嬷嬷递上花茶:“告诉下面的人,这几日没事别出府。”
宋嬷嬷听出言外之音:“大小姐有法子?”
“暂时没有,派人去前院,父亲回来就说我找他。”
“老奴这就去吩咐。”宋嬷嬷退下。
夏梦烟望着窗外在烈日下盛开的荷花,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