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川与李通的失踪,让舒城变得更加古怪。
偏生王青衍去了县衙几次,都没有见到能办事的官员。
问县衙其他人,又都说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当然,以上都是王青衍告诉她的。
真假先不论,重要的是王青衍一离开客栈,确实就有人不断的来找麻烦。
如此几日下来,除了店里的人,彤娘以及每日来给彤娘复诊的大夫,这间客栈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入住。
但这也变相的给这家唯一还开着的客栈提供了安全保障。
毕竟以舒城如今的局势,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实在不易,店老板也没心思计较太多。
而且在王青衍在直接上门问候了几家豪族后,不仅没人敢来找她了,连街上的治安也恢复了很多。
这不,今天的饭桌上,居然有了新菜式。
“野山菌?这不会有毒吧?”百里策随口一问。
店小二却冷汗都冒出来了,“哎哟,瞧您说的,我们怎么敢啊!您要是...”
“行了,下去吧。”
“是是是”王青衍一发话,店小二赶紧溜。
当然,这样凶残的人住在店里,店里的人刚开始也怕的要死。
奈何这家店是老板的祖业,他实在舍不得白白便宜了他人。
加之王青衍给得实在太多,百里策和彤娘又都是好相与的人,店里的伙计和掌柜也就渐渐躺平了。
不过......
看他神情严肃,百里策挑眉一笑,打趣道,“你好凶呀~”
“这野山菌是我去买的”王青衍闷闷的给她夹菜。
好好好,她果然又说错话。
难怪他看起来表情不对。
赶紧尝一口,要多夸张又多夸张的称赞,“哇~”
“好鲜,一定沾了我们王家主的仙气~”
“油嘴滑舌。”
“是肺腑之言,有你在的地方,满室生香,仙气飘飘~”
话末她还凑近了几分,“还有点甜哦~”
“巧言令色,赶紧吃饭”虽然胡说,但很受用。
看他面色微暖,百里策就知道问题不大了。
再捧着碗去接他夹过来的菜,就这一点而言,王青衍确实蛮好哄的。
“那你今日有新的发现吗?”
“没有”
“这样的话......”
百里策停下筷子,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倒有个主意。”
王青衍抬眼一扫,直接拒绝,“不行。”
“我都还没说,你就不行,好歹听听嘛。”
王青衍低头吃饭,完全不想跟她商量,“你的办法无非就是用自己来做诱饵,这能是什么好方法。”
“那这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百里策试图说服他。
“你每天这样辛苦,还要保护我,银子又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再有钱也不能这样吧?”
“况且你再厉害,精力也是有限的。”
“这样下去,处境被动不说,你的身体也撑不住啊。”
“我不累的。”
“不累才怪!”
真当自己永动机啊,百里策说着说着就捏了捏他的脸。
就很认真的有一说一,“你看看你,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都......”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粉红泡泡。
百里策赶紧收回手来,尴尬的到处乱看。
王青衍眼泛笑意,如春色撩人,又带着艳丽与浅娇的压低了嗓音,“这么担心我?”
“......”百里策呼噜呼噜刨饭。
然后就被呛到了,“咳咳咳......”
王青衍赶紧给她拍拍背,“这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不是,百里策疑惑地看着他。
你最开心的事,就是看我咳嗽?
什么变态又匪夷所思的兴趣爱好。
王青衍看着她,眼里的情意深不见底,“我开心的是——”
“你没有怕我。”
当场愣住。
良久,百里策赶紧跑到一边,开始抠喉,“呕......”
“你怎么了?!”王青衍紧张地站起来。
庆幸自己还没吃太多的百里策松了一口气地擦擦嘴。
“来,你也吐吐,你看你都说胡话了。”
“......”王青衍静止不动。
百里策心下大叫不好!
当即过来拍了拍他的脸,“哎哎,说话......”
不会这么快就毒发了吧!
正要去给他找大夫,就见王青衍摔门而去,“嘭!”
原地的百里策:??
莫名其妙!
并且也来脾气了!
在他身后跳脚大吼,“不吐拉倒!”
......
舒城某处。
深夜的烛光不甚明亮,一群豪绅富商聚在偌大的厅堂里,个个面色严峻,如临大敌。
“如今这局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看不如反了他!”
“对!反正不干也干了,抓到也是个死,与其任狗皇帝宰割,倒不如拼死一搏。”
“正是!”
“你们说的轻巧,现在县衙里的禁军龟缩不动,王青衍那家伙又油盐不进,我们连舒城都拿不下,还反个屁!”
“什么进不进的,老子看你就是怂了!”
“我怂?!”
“哼,昨日那姓王的来兴师问罪,老子可没吓得尿裤子,哈哈哈~”
“你又比老子好多少,跪地磕头的不是你?!”
“放你娘的屁!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你他...”
“够了!!”
坐在上位的人直接拍桌而起,“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
负手走到厅堂中央,他仇江可不会任人鱼肉!
“现在的关键,是找出李通,拿到禁军令牌,杀了王青衍。”
“其他的事,统统可以靠边。”
“杀?!我说你是没见过他杀人还是咋的?”
“可不是嘛,跟不知道累似的,无论多少人,都伤不了他,我们派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他身边不是跟着一个女人吗?怎么,你们这点办法都想不到?!”
“呵~”某强盗起家的富商当场就笑了。
以为谁没想到似的,“没那女人还好了!”
仇江浓眉一压,凶恶的面容上更多了几分狠厉,“你什么意思?”
把玩着两个铁核桃的陈大吊儿郎当一昂首,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什么意思?他进舒城的第二天,老药头手底下的人,就去找那女的了。”
“听说以前还是三城寨的一把好手。”
“可笑的是,前前后后几十号人,毛都没碰到不说,还让姓王的把骨头都拆了。”
“这几天,凡是被他找上门的,没几个是全乎的。”
“你小子吹牛也不怕咬到舌头!”仇江就一个不信,世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人。
“他一个人,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
陈大,“嘿,你还别不信,人家就是能翻天。”
“......”仇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只得气忡忡地看向强盗富商,以求证实。
看都在一条船的份儿上,强盗富商耐心解释,“刚开始,那姓王的只是杀了城楼上的守兵,并没有对那几家人动手。”
“哪晓得老药头手底下的人自己找死,去动人家媳妇。”
“好了”强盗富商两手一拍一摊。
“姓王的一生气,把那几十号人,老药头一家,还有你知道的那几家全给弄死了!”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强盗富商啧啧摇头,“连我都远远不如!”
仇江又看了看磕头求饶和尿裤子的两位。
一个别过头,一个红了脸。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仇江心下明了,安坐回去,“这样的话,就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你是说?”陈大眼神锐利地看过去。
勾起一抹奸笑,仇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我们的林府司,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