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醒来,王青衍先将手放在胸膛的位置,感受了一下心脏收紧的感觉。
这么美妙的礼物,阿竹应该很喜欢才对。
人嘛,怎么能不对另一半心动呢?
他是这样,她也应该这样。
只不过......
眼里的狠绝渐深时,王青衍亲手捏断了门外傀儡的脖子。
接着招出无命,询问溪州的情况。
“百里将罗犹豫了三日,还是服下了您给的药,这几天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呵”听到预料之中的结果,王青衍冷笑出声。
人啊,就是这样。
即便明知道那是陷阱,也还是会跳下去。
所以,阿竹,等我抓到你,你一丝自由也不会有了。
但因为刚杀过人,他现在的心情也没那么糟了。
“那么,惊喜可以开始了。”
......
随着气温转暖,多地都开始翻田犁地,为新一年的播种做准备。
然而,素有大魏粮仓之称的沧州却在这个时候闹起了鼠患。
不过半旬,大小粮仓被吃了个精光不说,连绵青山也被老鼠啃食殆尽。
随之而来的恶劣天气,又将病害带入附近的几十个城镇,连同染疫的水源一起蚕食数十万百姓的生命。
“那些家里没有壮劳力或因看顾不当的百姓,甚至,甚至......出现了老鼠咬死孩子的事件。”
“够了!”陆缄拍案而起,厉声质问汇报的户部官员,“沧州不是有直通京城的官道吗?!”
“沧州官员是干什么吃的!为何现在才报上来?!”
户部官员秉礼一拜,这正是他要说的,“灾情开始之前,沧州郡守就已经卷走十几万两税银逃了。”
“......”
略作沉默,陆缄按捺住满腔怒火问,“他的家人呢?”
户部官员犹豫片刻......道,“臣发现沧州税收未按时上缴后,便去查了。”
“如何?”
“沧州郡守临走前,已将其亲近之人尽数毒死掩埋。”
“连家中马夫都没有放过。”
“......”陆缄一听,当场跌坐在椅子里。
“陛下...”
陆缄抬手止住一脸关切的张善,“拟旨,即刻从京城附近的粮仓调集一百万担粮食。”
“再从国库调拨五百万两白银,命宋昭和、何文源前往赈灾。”
“另令三千兵马随行。”
“是,臣遵旨”
吩咐完,等待张善拟旨的时间,陆缄又传召了太医令。
让他想办法从民间也好,学生同僚中也好,尽可能征召多的医者去沧州灭鼠防疫......
可没想这事还没解决,永川暴动又火速传入京城!
“什么?!”刚躺下没一会儿的陆缄,也来不及发火。
赶紧一边穿衣,一边往上阳宫去,“立召六部官员入宫!”
“是!”张善当即跑着去办。
可他再快也需要时间。
等一众官员风风火火地赶到把事情说清楚,已经是第二天了。
“西南驻官多阳奉阴违,这次若不拿出态度,恐怕他们只会敷衍了事,相互推诿。”
“钱大人的意思是,非出兵不可?”
“对!必须让西南看看,朝廷不是他们想反就能反的!”
薛封识立马站出来反对,“不可!沧州鼠患已波及过半州府,后续必然还要投入海量人力物力赈灾。”
“现在出兵,无异于暴露短处,只会让朝廷捉襟见肘,寸步难行!”
“可若不出,就是任火燎原!”
“且西南向来不服管束,若这次仍旧纵容,薛中丞就不怕西南兵变吗?!”
“......”薛封识面色一惊。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可现在的情况确实是不能出兵啊。
看众臣争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陆缄也是无奈。
“众卿所虑,皆有道理,可两害相权取其轻。”
“此时对西南出兵并不合适,那些驻官虽然不好办,但好在此时尚未酿成大祸。”
“所以西南仍以安抚为主,此事就交给吏部来办,必要时,也可以让礼部协同,给他们一些虚名赏赐。”
“是”吏部出列。
“沧州是我大魏粮仓,如不尽快恢复,全国百姓都会遭殃。”
“所以户部官员仍需尽管统计赈灾所需物资,加紧筹备。”
“是”户部出列。
赈灾更是赈人,还得防止贪官中饱私囊。
陆缄想了想,目光落在薛封识身上,“御史...”
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主意。
清正之人去赈灾,看似对百姓有利。
实则是弊大于利。
于是眼神一变,看向不那么清廉的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你亲自去趟崔元书家中,邀他与你一同前往沧州主持赈灾事宜。”
“若他愿意,且做的好,朕准他官复原职!”
御史大夫一愣...随即赶紧下拜,“臣遵旨!”
......
事后,陆缄又一刻不停地找来林雨川。
“永川暴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暴民封锁了所有进出永川的关卡,臣派去的人,已经失去了联系。”
陆缄眼神微敛,这就奇怪了。
照理说,如果真是暴民,应该趁朝廷没有反应过来,立即攻打周围州县才是。
这也是他坚持先不出兵的关键理由。
可......
“与永川临近的周县、缅川可有查到什么异常之处?”
林雨川当庭跪下,“臣无能,请陛下赐罪。”
不是没有,是没查到。
陆缄闷了一口气......挥手让林雨川退下去,随即传信让百里茗派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