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综艺：《末日电梯》（下）。……
看清楚那行？字后, 霍拾楞住：“献祭生？者？这是要我们送一个？人进去？”
“可是只要有一个？人出局，我们不就全部？出局了吗？”唐苏曼还？记得规则。
“那怎么？办？电梯上就是这么？写的！”霍拾心底多少存着牺牲谢清越的心思。
纪斐言没那么？容易被他算计，唐苏曼的咖位他又惹不起, 整支队伍就只剩下和他一样刚出道的谢清越了。
他可不想？当这个？倒霉的出局者。
但同在一支队伍, 他总不能直接把谢清越推下去吧, 这简直就是败坏人品的行？径。
正当他这么？想？着，纪斐言说道：“先等等，说不定还？有其他方法。之前被我们跳过的一楼也许就有机关。”
霍拾阴沈下脸：“你的意思是, 我们好？不容易抵达三楼, 还？要再跑回到下面去？”
纪斐言看向唐苏曼：“我和唐姐下去吧，你和谢清越在这里等我们就行？。”
“为什么？是我们两个？留下？”霍拾虽然不情愿走回头？路, 但听到他们两个？要单独行？动，顿时有种？被抢了风头？的感觉。
“谢清越怕黑，你又丢失了面具，会被丧尸追赶，留在三楼比较稳妥，”纪斐言给出的理由相当有说服力，“你想？下去也可以, 但是后果自？负。”
“我……”霍拾脸色微变, 一想？到有可能再被丧尸追逐, 立刻萌生？退意, 对两人挥挥手？，“算了算了，还？是你们两个？下去吧。”
纪斐言看向唐苏曼：“那唐姐, 要麻烦你跟我回去一趟了。”
“好？嘛，”唐苏曼倒是很乐意奉陪，“队长都这么？说了, 我还？能拒绝吗？”
每一层的直梯只能使用一次，所以纪斐言和唐苏曼只能走楼梯回去。
下到二楼时，唐苏曼悠悠开？口：“幸亏还？有我们两个？，要是让他们两个？去一楼找线索，真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样的闹剧。”
“其实我们是为了救谢清越。”纪斐言停住了脚步。
“谢清越？”唐苏曼怔住，也跟着他停下身，“他不是在三楼等我们吗？”
纪斐言转过身来，看向她：“献祭生？者才能开？启电梯，但有人出局便会全员出局，这本身就是悖论，除非我们献祭的不是生？者，而？是丧尸。两层楼的人脸识别都在告诉我们，这里的系统无法识别戴了面具的人类和真正的丧尸。所以说，我们需要献祭的其实是混入队伍的丧尸。”
“你的意思是，跟我们在一起的谢清越其实是丧尸npc？”
“对。还？记得那两声巨响吗？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谢清越被顶替，以及真正的谢清越被电梯送至楼下的声音。”
“可如？果是这样，以谢清越的性格，怎么？会不说？”
“我想？他大概是被封住了嘴，没有办法说话。”
“既然和我们在一起的谢清越是假的，为什么？刚刚在三楼不直接把他献祭出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因为和我们在一起的丧尸还？有着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创世神。负一层房间里的壁画已经暗示了我们，创世神制定下高傲的游戏规则，并常以虚假的身份藏匿于逃生？者之中，戏耍着他们，以俯视众生？百态为乐。制造规则的人一旦被拆穿了身份，你觉得他会放过人质吗？”
“所以，你是担心揭发创世神的身份后我们就无法再折回救谢清越，才会让我和你一起下去救谢清越？”
“没错。只有在创世神信任我们的情况下，我们才有机会救下谢清越。”
正如？纪斐言所料。
两人下到一楼，很快在房间内找到了被捆绑在房间内的谢清越。
谢清越一见是纪斐言，顿时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声，示意纪斐言救他。
纪斐言撕掉他嘴上的封口，紧接着就捂住了他的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叮嘱他：“不要出声，跟我走。”
谢清越用力点点头？，扶着墙壁起身，却发现这里只有三个？人，不禁觉得奇怪。
“怎么？就你们两个？？霍拾呢？”
“他和创世神都在三楼的楼梯口，”纪斐言知道他不明白，“路上再和你解释，我们先上去会和。”
纪斐言几人原路返回到三楼，霍拾和另一个？谢清越还？在电梯口等他们。
“你们总算……”霍拾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他们带了一个？人上来，迟疑着开？口，“怎么？还？……多了一个？？”
“这是我们抓到的丧尸，会代替我们被献祭。”唐苏曼面不改色地说谎。
“哦，这么？厉害呀。”霍拾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甚至在心底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想要牺牲自己……
纪斐言注视着那个？混入队伍里的人，发现他也在透过面具注视自？己。
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深邃丶冷静，有着洞悉一切的观察力，让人不敢逼视。
纪斐言唇角微微扬起，手？指触碰到电梯右侧开？关，缓缓按下：“那么？接下来，该开始我们的献祭仪式了。”
轰隆一声，祭台升起，纪斐言喊了一声：“唐姐！”
电光石火间，唐苏曼已经同步按下电梯开？关，就在电梯门开？启的瞬间，纪斐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对面的人推往祭台！
面具之下的人似乎咧开？嘴笑了一下，身体倒向祭台的刹那，竟反手？扣住了纪斐言的手？腕，试图阻止他和同伴一起进入电梯！
“斐言！”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闭，真正的谢清越硬是伸出一条手？臂，稳稳拽住纪斐言的手？，避免了他被一同拉入献祭台。
随着男人的身体倒下，扣在纪斐言手？腕的那只手？也缓缓松开？，唐苏曼迅速按下开？门的按钮，才让谢清越成功将纪斐言拉回了电梯里。
“好？险，”谢清越松了口气？，“斐言，你没事吧？”
“没事，”纪斐言重重喘息着，突然间注意到电梯壁上的按钮，眼神微变，“这是……”
电梯的大门倏地关上，灯光亮起。
“怎么？了，斐言？”唐苏曼关心道。
“只有通往四楼的按钮是亮着的……”纪斐言喃喃着开？口，“到底哪里不对？”
“不是吧？”谢清越快步上前，用力按了几下开？门按钮，“电梯开？不了了！”
“这下糟了。”唐苏曼秀眉轻蹙。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按下去？”谢清越拿不定主意。
纪斐言注视着那个？唯一亮起的按钮，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就……按了？”谢清越试探着问道。
“试试吧！”纪斐言说着，已经伸手？按下了那个？按钮。
按钮感知到体温，自？动陷了进去，头？顶灯光熄灭。
一个？奇诡的男声响起。
“欢迎来到死者的世界——”
纪斐言的心猛地一沈。
这个？神秘npc的声音……
就在这时，脚下的承重板突然间从中缝处打开？，所有人急速失重，从高空坠落，摔了在安全气？囊上！
“我靠！这也太吓人了吧！”
谢清越腿都被摔麻了，扶着腰从安全气？囊中爬起来，正想？去拉纪斐言，却发现纪斐言脸色惨白地跪在安全气？囊上，肩膀微微颤抖，一直没有起来。
他不由楞住：“斐言，你没事儿吧？”
“我……”纪斐言本能地动了下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熟悉的画面自？记忆深处浮现，如？痴缠的水鬼涌出水面，嬉笑着扼住他的喉咙，连同躯体的疼痛也一并在恶意中覆苏。
十七层的高楼，急速坠落的恐惧，头？骨碎裂的剧痛……
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斐言？”
伴随着一个？关切的声音响起，宽大温热的手？掌扶住他的肩膀，像最有力的定心剂，在刹那间稳住了他的心神。
纪斐言猛然间回过神，擡眸的刹那，撞上一对深邃沈静的眸子。
秦煜时……
“秦丶秦导？”谢清越认出来人，瞠目结舌，“怎么？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
秦煜时的声音凝于一瞬。馀光不经意间瞥见纪斐言的脸色，眉头？轻微蹙起。
“纪斐言？”
纪斐言破天？荒地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他眸间的恐惧才渐渐褪去，等到呼吸稍稍平覆后，他才扶着秦煜时的手？臂站起，起身时却一个？踉跄，就这么？扑进了秦煜时怀里，脸颊被迫贴近他结实的胸膛，灼热的温度隔着布料传来，携带了一丝熟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刹那间，纪斐言的心跳漏了几拍。
“吓着了？”秦煜时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说，你该不会是恐高吧？”
纪斐言的脸倏地红了，立刻推开？他，借着他臂膀的托力站稳身体，从安全气？囊上跳了下来。
他看了眼秦煜时，欲盖弥彰似的说道：“……我猜到是你了。”
“是吗？”秦煜时眉梢轻挑，“怎么？猜到的？”
“听出你声音了。在你指认霍拾的时候我就起疑了，你是因为他试图抢夺你的面具，所以故意让我们察觉他丢失面具的吧？”
“是啊，”秦煜时笑着说道，“创世神不满人类的自？私和贪婪，让末日降临，当人类心生？恶念时，就会亲自？出手？惩罚他。”
唐苏曼手？脚并用，沿着边缘处爬下安全气？囊，三两下拍掉手？上的灰：“秦煜时，你藏得可真够深的，真没想？到节目组居然把你这座大佛给请来了。”
秦煜时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都猜不出是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
“是啊，这么？多年塑料友谊，哪里比得上秦导亲自？调.教出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辨别出你的声音，想？必对你很熟悉了？”唐苏曼别有深意地瞥了纪斐言一眼。
“当时我和秦导靠得近，所以听得清楚一点。”纪斐言解释道。
“不用欲盖弥彰，我是不会误会的。”唐苏曼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秦导，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谢清越到现在还？心有馀悸，“献祭你的时候我真怕斐言被你给拉去祭台。”
“我还？没说你们，”秦煜时冷下脸，“电梯那么？危险，竟然直接把手？伸出去，要不是你们这么？胡来，我犯得着松手？吗？”
“不就是舍不得吗？被你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唐苏曼继续煽风点火。
“原来你们全都知道队伍里的人被掉包？串通好？的是吧？”霍拾的语气？听上去有点生？气？。
整支队伍里人人都知道他身边的谢清越是秦煜时扮演的创世神，而？他一直到掉进安全气？囊都被蒙在鼓里，简直就像个？笑话！
谢清越被他说得有点不高兴：“当时情况紧急，没时间跟你解释，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你自？己面具丢了，斐言和唐姐把你留在三楼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行？啊，那你们继续玩儿呗。”霍拾拉下脸，冷冷扔下一句话就拎着衣服离开？，狠狠摔上了门。
“靠！摆什么？臭脸啊！”谢清越冲着他背影骂道。
“算了，用不着理会他。”纪斐言深知霍拾的德行？，对他从来就没什么？好？感。
游戏过后还？有一小段采访，等到全部？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秦煜时和谢清越都是开？车来的，谢清越顺路送唐苏曼回去，纪斐言却是婉拒了他的好？意，独自？去了趟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纪斐言手？撑在盥洗台边缘，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脑中不断反覆的，是刚才场馆内的末日景象。
在那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埋藏在他心底的那个？恶魔似乎也蠢蠢欲动。
他知道，他的幻觉又加深了。
他打开？水龙头？，狠狠将水往脸上扑，试图用冰冷的温度强压下内心鼓动的情绪，半个？小时后，才缓缓擡起头？，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被冲刷到狼狈的面庞。
“不要在黑暗的地方待太久。会很危险。”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纪斐言的心陡然一沈，猛地转头？看向出现在这里的人。
秦煜时……
辨认出来人后，纪斐言竟然在心底隐约松了口气？。
他关掉水龙头？，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你还？没走？”
“要是你希望我走，那我现在走？”
“……等一下，秦导。”
“嗯？”
“方便送我一程吗？”纪斐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他主动麻烦别人实属罕见，秦煜时本就打算顺路送他才会等他，自？然没有拒绝。
“车在停车场。走吧，一起下去。”
晚上十一点，云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几乎已经空了。
上了车后，秦煜时正要启动车子，就听见身侧的纪斐言开？口。
“今晚有空吗？”
秦煜时的手？指停在手？刹上。
他擡起慵懒的眼皮，睨向车内镜里倒映出的那张脸，许久后，唇边荡开？一抹暧昧的笑。
“下次想？做，可以不用这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