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宋玖凝的腰肢被季时屿猛地钳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向旁边拖去。
“啊——”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刚脱口而出，便被季时屿重重堵回了唇间。
天旋地转间，等宋玖凝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她的身体弹了一下，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她的手肘撑着床，正要坐起身，一具滚烫的身体便重重压了下来。
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手背上青筋微暴，衣服下隐隐约约露出男生流畅的肌肉线条。
季时屿的下颔线紧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有些急促，他越靠越近，直至他的鼻尖触碰到她的脸颊。
两人的呼吸交织，暧昧的气息在他们之间蠢蠢不安地涌动着，少年身上冷冽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全身，无法逃脱。
体型上的完全压制，宋玖凝无法动弹半分。
这下宋玖凝彻底害怕了。
“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宋玖凝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她拼命挣扎着，却像落入蛛网的蝴蝶，无力反抗。
她在他的身下奋力地抵抗起来，拳打脚踢，试图推开他的身体。
季时屿轻啧一声，抓住宋玖凝的双手往上擡，死死按在床上。
宋玖凝动弹不得，她眼眶泛红，死命地盯着季时屿，任由心中怒火狂烧。
“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喝醉了！你冷静一下！”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季时屿拿起摆放在旁边的一条领带，慢条斯理地将宋玖凝的双手捆在一起。
看着宋玖凝想逃又逃不掉的画面，季时屿的心中燃起一股快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眼底的深色也愈发暗沈。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正常的语调却透着压抑，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最终，季时屿的手落在她鲜艳的红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皮耷拉着，眸中写满了欲.念，墨色翻涌。
“他亲过你这里吗？”季时屿淡淡地问道。
口中的“他”不言而喻，指的是褚泉。
“没，没有。”宋玖凝心头一跳。
得到满意的回答，季时屿阴沈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那就好。”说罢，他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
空气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似有若无的情愫如同细密的蛛网，紧紧缠绕，飘散在周围。
在月光的洗涤下，墙壁上影影绰绰照出两道几乎合二为一的剪影。
不知何时，外面的雪停了，夜色渐浓。
“唔——不要！”
宋玖凝拼命摇头，想要躲避季时屿的吻，但他的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她的呼吸被他疯狂掠夺，渐渐的，她感到呼吸困难喘不上气，像一只即将溺死的鱼。
“放开......”她的声音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季时屿不顾宋玖凝的反抗，更加用力地吻着她，满腔的爱意无法诉尽，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
宋玖凝挣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她的手无力地推搡着男生精壮的胸膛，可惜无济于事，反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思。
陌生的情.潮汹涌而来，她的脸上布满潮红，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好像化作了一滩水，脑袋越发昏沈，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这是在哪里？
她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了。
她双眼迷离地看着季时屿，眼尾薄红，某个瞬间，她甚至把季时屿的脸看成了褚泉。
明明她没喝酒，醉酒的人却变成了她。
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有些冰凉。
就和她心底的温度一样。
肌肤相触的地方好似被火烧过，一点一点蔓延开，燃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宋玖凝即将窒息时，季时屿忽然松开了她的唇。她如同得救般大口地喘息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事到如今，折腾了那么久，宋玖凝早就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了。
季时屿眸色渐暗，望着宋玖凝嫣红的唇瓣，嗓音喑哑，眼底透着病态的偏执。
“九九，你只能喜欢我......”
很快，他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先前，吻开始变得缠绵温柔，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唇瓣，舌尖浅浅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他的唇，一点点下移，落在她的下巴处。
细密的吻，像雨点般落在她的肌肤上。
“求你......不要......”
宋玖凝的声音带着哭腔，祈求着季时屿能停下。
但季时屿充耳不闻，继续着他的动作。
季时屿将头埋在宋玖凝的脖颈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激起阵阵颤栗。
下一秒，他不轻不重地吮吸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暧昧的痕迹。
季时屿微微擡起头，借着月光打量着身下的女孩，只见她衣衫凌乱地躺着，因着刚才的挣扎，衣服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里面的春.色。
他呼吸一滞，深沈的眸子里蕴着潮涌，神色晦暗不明。他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炽热。
宋玖凝被他的眼神一烫，率先移开了视线。
“你让我感到恶心。”
宋玖凝的气息还有些紊乱，她神情淡漠，说出口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了季时屿的心口处。
她早已选择了放弃挣扎。
在季时屿面前，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或许她今晚逃不掉了。
想到这，宋玖凝无声地笑了下，唇角的弧度不断加深，带着讥诮的意味。
季时屿强迫宋玖凝把头转过来，迫使她正对着他。
他与她额头相抵，气息交缠。
“你总是说这些我不喜欢的话。”
他的声音中隐隐压抑着怒气，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仅剩的理智被一点点烧毁。
季时屿一把扯开宋玖凝的衣领，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冷不丁接触到凉意，她的身上下意识地泛起了疙瘩。
紧接着，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锁骨处。
印下一个深红的吻痕。
“啊......”宋玖凝痛呼一声，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路过的每一处地方都像是被火烧过，卷起一片灼热。
即使隔着薄薄的衣料，他也能感受到肌肤的触感和温度。
宋玖凝绝望地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另一侧，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滚落在床单上，渐渐晕开。
“我恨你，季时屿......”
她唇瓣翕动，轻声喃喃道。
宋玖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的悲伤和对季时屿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她。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肩膀微微耸动着，泣不成声。
听到哭声，季时屿的身体一僵，只觉得一盆冷水倒在自己的头顶上，浇灭了所有的激情与欲.望。
理智渐渐回笼。
他的手指屈起，轻缓地抚过她的眼角，拂去泪水。
“哭什么？”季时屿轻声问道。
然而宋玖凝只是摇着自己的头，什么也不肯说，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难过的何尝只有她一个人？
明明他也是。
每次听她说着那些伤人的话语，酸楚都会从心底翻涌而上，冲碎他所有的神志。
为什么现在的他们都在互相伤害对方？
明明他们以前是——
季时屿抿了抿唇，他的眼睫垂下，盯着她脸上的泪水，喉结慢慢地滚动着，欲言又止。
指尖的泪水像是化了的岩浆，灼得他手指发麻，连带着烫到了心底。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别哭了。”
季时屿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宋玖凝湿润的眼角，咸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一如他内心的苦涩疼痛。
“我，我讨厌你......”
宋玖凝一边哭一边说着。
“我不想看见你......”
最终，季时屿还是放了宋玖凝，他将她抱回她的房间，便离开了。
每次看到她哭，他又会心软。
季时屿心知肚明，在这段关系中，看似是他占据了主导地位，其实不然。
宋玖凝才是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她总是能够轻易使他崩溃，击碎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浴室内，宋玖凝打开了水龙头，站在布满水汽的镜子前，她麻木地擦去上面的水汽。
镜子一点一点露出她的五官，先是红肿的唇瓣，再是泛着泪花的眼睛，里面敛尽了所有光彩，失去了往日里的鲜活。
她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女生，仍然在无声地哭泣着。
水龙头的水一直流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玖凝这才回过神来，她反反覆覆地冲洗着季时屿触摸过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皮肤在暴力的揉搓下开始发红，即使破了皮，宋玖凝也没有停下。她好像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僵硬地重覆着同一个动作。
【宿主......你还好吧......】
系统欲言又止，它有些心疼地说道。
宋玖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台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宋玖凝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她的目光从自己的手上移开，落在不远处的手机上，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几秒，她缓缓拿起手机。
是褚泉发来的消息。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不知道他这么晚给她发了什么。
宋玖凝解锁手机，打开了微信。
【褚泉：睡了吗？】
【褚泉：外面的积雪好厚，有足足一米深/动画表情/】
【褚泉：明天我们去操场玩雪吗？】
【褚泉：我记得你最喜欢雪了。】
看到这条消息，宋玖凝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上面的文字。
愧疚感如海水般汹涌而来，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褚泉。
她和季时屿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对不起褚泉。
她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褚泉的喜欢。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