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景沉默，嘴角抽搐，看着自己的爷爷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爷爷道。 “好吧，指挥大人，那么指挥大人您，您在这个地方干嘛呢？” “我能干嘛？” 方端隆用嘴巴嘟了嘟边上那群正在无聊聊天的年轻大学生，对着方景随意道。 “我就是带一群学生过来接个亲，带他们社会实践活动来了，我能干嘛。” 说罢，他拍了拍方景的肩膀，挑眉道。 “哦对了，你别在这个地方挡着路，我还有事，送亲的车子只是稍微绕一圈，从村尾绕到村头那边的文华大饭店而已，我们这边稍微收拾一下，就要提前去饭店那边等他们了。” “哦……” 方景让开，但看着自己爷爷精神抖擞地接着红事的活，他感觉自己的青筋直跳。 到底谁接的百鸟朝凤啊？ 怎么感觉自己的爷爷在外面偷偷摸摸又搞了一个新的乐队，然后抢他孙子的生意？ 你也是来结束这个乐队的？ 方景无奈地开口道。 “爷爷你……” “叫指挥！” “好好好，指挥……” 方景懒得忤逆自己的爷爷，对着他发问道。 “指挥大人，你怎么突然进入瓢城师范学院的民乐团了？还在那个学校的民乐团搞这个社会实践？给人家演出？你不是说帮我找机会来着？” “废话，如果不进入瓢城师范学院，我从哪搞到红事的演出机会，开始整理红事资源？总不能真的等人家陈柏渠老爷子帮你找工作吧？” 方端隆白了方景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 “之前你没听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去找婚庆公司的人搞乐队，而那些乐队基本上都是婚庆公司去找师范学院里面的学生来演奏的，你忘了？” “我……” 方景一愣，抬起头稍微想了想后，迟疑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什么叫做好像，这就是事实！正因为这件事，我专门跑了好几家婚庆公司，然后去找师范学院音乐系的人聊了合作，才找到这样的机会出来演出！不然我从哪搞到红事演出的机会？” 方端隆拍了拍方景的肩膀，故作高深地开口道。 “小方啊，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既然陈柏渠他希望你给他吹百鸟朝凤，并且希望你是能吹懂喜事的时候给他吹，那么你就去努力！去达到老板的要求。 欺骗是没有办法骗到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特别是在音乐上，那些听音乐听很多年的人，稍微听一下就知道你的真实水平如何！你对于音乐的理解如何。 吹过红事的人，跟没有吹过红事的人，他们对于音乐的理解也是不同的！ 所以……” 方端隆捏了捏方景的胳膊，目光中露出了财迷的笑意，咧着他那大黄牙笑道。 “好好努力吧，不要浪费机会，人家陈柏渠好歹愿意给20万呢！” “……” 方景沉默，随后点了点头，了然道。 “好的，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啧啧，20万啊，果然还得是陈老爷子，这个钱我们一年都不一定能挣到！” 方景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不远处便传来几位学生的声音。 “指挥老师！我们该走了，人家开始催了！” “好嘞！你们先去，我这就来！” 方端隆拿着自己那小指挥棒挥了挥，随后对着方景道。 “好了，你爷爷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你来听听看也好，不来听听看也罢，反正你放心，回头有你展现的机会！我不会让你放弃那20万的！啧啧，20万啊！” 说罢，方端隆重新提了提他自己身上的唐装，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回到了他那学生之中。 看着方端隆那如同大师一般的背影，王子豪不由得开口道。 “方老爷子他……这又是整哪一出？” “没啥，大概就是开始找乐队演出的路子，毕竟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搞乐队的，最愁的就是怎么去搞到演出的机会。” 方景随意地开口道，随后看了一眼王子豪，不由得开玩笑道。 “怎么说？如果你之后想要成为我们乐队班主的话，你可得要学着点，毕竟我们整个班上上下下近十张口，可全都拜托在你身上了。” “哥，我错了哥，我不该跟你说我想要进你们乐队打鼓的，你别拷打我了！” 王子豪立刻告饶。 方景只是笑笑，没有继续逗他。 两人站在角落，望着那奔向酒店的人潮，并未过多犹豫，跟在人潮后一同来到了文华大酒店附近。 等方景他们到达门口之时，乐队的架子已经支起来了。 六把古筝放在红毯上，几位小姑娘穿着旗袍在那边拨动琴弦。 在她们的身后，则是几位抱着二胡的小哥。 他们将二胡卡在自己的腰间，配合着古筝的旋律，搞出一个简单的弦乐重奏。 虽然演奏的并不是什么古乐，而是最近爆火的某音神曲，但是身上却有一股浓郁的民俗味道在其中。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服装？ 方景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由如此想道。 直到方端隆换了一身浓黑鎏金的唐服出来的那一刻，方景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特么的，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自己爷爷什么时候买的这一套衣服？这也太帅了，太像一位大师了！ 不过方端隆没有管方景。 他抬着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后，拿起那根指挥棒，敲了敲边上的谱架，对着众人道。 “好了，所有人都稍微准备一下，我们等下要演奏的曲子全都走一遍，然后人家新郎新娘就要来了，别出问题了，听到没？” “听到了！” 那群学生乌央乌央地开口道，随后跟着方端隆的步伐，将他们演出的内容全都走了个过场。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方景也准备听听看自己爷爷那么多年没搞红事，第一次重回红事后的水平。 直到…… 在乐队排练时，一位穿着伴郎服的男子快步走到方端隆的身边，跟着他叽叽哇哇说了几句话后，方端隆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群学生，没有抱有任何希望，转身向着方景快步走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道。 “出事了，我把事情想简单了，你赶快回去拿家伙事，这次你必须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