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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皇子5

小夫子在自家篱笆院里, 给自己造了个衣冠冢!

这是稀罕事,村民都来打探原因。

艺书就说红土村山清水秀,他很喜欢。可家里命令他回去成亲, 必须得走, 舍不得, 便立个衣冠冢代替他陪伴这里的山水花鸟, 永远自由自在的。

就这么个扯淡的理由,村民感动的不行,纷纷表示:“小夫子放心, 待你走了,俺们会想你,会常来给你添土说话,不会让你孤单的。”

“小夫子何时走一定要保重自己, 选一个真心喜爱的女子成亲,俺们都会在姻缘神前为你祈愿。”

艺书面带微笑:“嗯,我会的, 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村民大概是想预演一下他走之后的生活, 天天有人来给他上坟,小孩来上课也会带束野花放到坟前:)

虽然对他们的行为早有预料,但亲身经历时, 艺书还是感到震撼莫名。

而鱼姑娘的死,更是让他被这个世界的恋爱脑, 震撼到三观崩碎的地步。

据鱼弟弟说, 鱼姑娘死于相思病。

鱼姑娘和鱼弟弟都是长身体的年纪, 被关的那几天, 艺书把多得的饼都给了鱼家祖孙三人。

鱼姑娘便因那几块饼, 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做他的正头娘子,便把感情深埋在心底,想着能常常看到他就够了。

可是艺书要回京,得知这个消息,鱼姑娘大受打击,病倒了。

贫苦人家看不起郎中,鱼姑娘越病越重,就丢了性命。

艺书乍一听到这些,表情都是懵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鱼弟弟眼圈泛红,哽咽着说:

“阿姊不想给小夫子添麻烦,病重也不让俺跟你说。日子太苦了,见不着小夫子,更苦,阿姊熬不住了,只想静悄悄地去,不想打搅你耽搁你回家。”

对,全家的生活重担压在一个弱女子的肩上,她活的太苦了,所以才扛不住去了,肯定跟见鬼的相思病没关系。

艺书在心里问系统:“鱼姑娘因为什么死的”

“此问题无关任务无关委托人,宿主没有权限……”

“我买。”

系统划走一千积分,罕见地给予了详细的解释:“鱼姑娘积劳,濒临成疾;宿主对她的意义是精神支柱,支柱崩塌,相思成疾,加之天寒地冻,便搭上了性命。”

即便系统说得委婉,艺书也听懂了,鱼姑娘就是死于相思病。

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

他甚至对系统产生了怀疑,也许这个世界,就是系统捏造的骗局。

系统感知到他的怀疑,掷地有声地告诉他:“任务世界也许会骗你,但轮回司永远不会。”

所以,鱼姑娘,就是死于相思病。

“小夫子,俺没有阿姊了呜呜。”

艺书垂眸,十三岁的小男孩絮絮叨叨的,“阿姊没有怨你,俺也不怨,阿姊说她命该如此,遇到你是幸事,俺们都不该怨你,俺们不怨你。”

讲道理,他们的确不应该怨他,毕竟他只是出于怜悯给了几块饼,是那姑娘一厢情愿地得了相思病。

可是情感上,艺书审视这眼前的小男孩,你怎么能真的一点怨恨都没有

你们姐弟感情那么要好,你面对无意间害死了姐姐的人,怎么能带着体谅说这些话的

是了,这世上的一切只要能用爱情解释得通,就等于是合情合理。

这一刻,艺书对这个世界的厌烦达到了顶点。

“鱼姑娘,何时下葬”

鱼弟弟好似被戳中了伤心事,眼泪奔涌而出:“阿姊她…不能入祖坟…”

艺书想起来了,这边是有这样的习俗。

未出嫁的女儿亡故不能入祖坟,有条件的,可以在祖坟不远处买一块地,把女儿安葬;没条件的,就没有安葬一说了。

鱼弟弟扑通一声跪下,拽着艺书的衣摆央求:“小夫子,你救救阿姊吧,俺晓得俺不该来打搅你,可俺真的不想阿姊做孤魂野鬼,求求你,求小夫子帮帮阿姊吧,俺给你磕头了。”

艺书弯腰制止了他:“你想让我如何做”

鱼弟弟看向院里的衣冠冢,结结巴巴地说出目的:“小夫子,那,那孤零零的也不好,你能不能,能不能纳了阿姊,让俺把阿姊葬在旁边。”

你当那还是块风水宝地不成

艺书无法对这种荒谬的请求做出适宜的反应,良久才道:“好,但我也有要求。”

“多谢小夫子,多谢小夫子!”鱼弟弟喜极而泣,“你有啥要求俺都答应!”

“从你往下数三代人,也就是说到你孙子辈,每十年要派人来祭拜我这衣冠冢一次,不可食言。”

“好的好的,只要俺能有孙子孙女,俺一定来祭拜,决不食言!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姻缘尽毁!”

姻缘咒算是最毒的咒了,鱼弟弟目光灼灼地盯着艺书,“小夫子,俺可以今天把阿姊下葬吗”

“可以。”

当成是一桩交易吧,有青柳和鱼家两家人祭拜,1号任务稳了。

鱼奶奶步履蹒跚地跟在后头,鱼弟弟用席子卷着鱼姑娘的尸体背过来时,艺书已经在衣冠冢旁挖好了坑,还进山取了块石头削了个石碑。

埋土,立碑。

鱼弟弟看到石碑上“妻羽鱼氏”的字样,边哭边跟奶奶比划,奶奶看明白他的意思后,抓着艺书的手又哭了一场。

听着鱼奶奶口齿不清的“谢谢”“好”,艺书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糊弄了事。

把在山上扯的野花花束放到石碑前,他暗暗祝祷:“希望鱼姑娘下辈子,不用再尝世间诸苦。”

青柳青草听说了这件事,决定认鱼弟弟为义弟,把两家合并成一家,共同践行祭拜之约。

艺书次日就离开了红土村,半路还被单行执截住了。

起义军攻占了十几座城池,兵力已壮大至二十八万,羽国则因为过于腐朽,屡战屡败。

艺书猜测,因为这一世的起义军没做屠城的事,各城将领的抵抗意志就不够坚定,是以羽国溃败的速度比委托人那一世更快。

“我不会停手。”单行执百忙之中,亲自来见艺书,“你不应该回去,回去了,也只是亲眼见证羽国覆灭。”

他想着,这孩子天性善良,甚至不能对无亲无故的愚民见死不救,将来,又怎能承受得住亲友宗族一个个死在眼前,徒留满目疮痍

“我是羽国皇子。”艺书还是这样说,“家国存亡之际,我理应回去看看。”

“你和你娘一样固执。”

单行执叹了口气,没再阻拦。

*

艺书在二月底回到京城。

京城这边深知敌不过起义军,正准备迁都。

花了三个月时间,羽国完成了迁都,新都城定在了云城。

才安顿下来不到一个月,旧羽京陷落,起义军顺带攻下了旧羽京南侧相邻的几个城池。

云城人心惶惶,生怕起义军继续往南攻打,有人甚至建议再迁一次都。

好在由于发展过快,起义军需要时间消化现有的版图,也需要时间重新整合兵力。

他们暂时停驻在旧羽京,没有继续开战的意思。

说不清是最后的狂欢还是真的没有危机感,发现起义军不打了,云城这边就开始搞事情。

当然了,他们是不敢打回去的,他们搞事情,就是在云城作妖。

朝廷决定,把被耽误的春闱补上。

艺书觉得,那帮把持朝政的外戚纯纯就是闲得蛋疼,而羽皇呢,他想趁此机会挑个懂事的六驸马。

作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艺书每天的行程就是吃喝玩乐,跟个散财童子似的天天出宫买买买。

“青梨,这小摊贩的胭脂不错,本公主都要。”

青梨立即掏银子,随行的侍卫麻溜开始打包。

小跟班插嘴:“六公主,旁边成衣铺的衣服看起来也好看。”

“买下来。”

艺书随意一瞟,都不带下地的,纤细的马鞭在空中抽了个响,驱着宝马疾驰而去。

小跟班紧随其后。

所幸路人都认识他们,提早让出了条康庄大道,不会被冲撞了。

“嘿,快躲开!”

大路中央不知何时站了个书生,杵在那儿不躲不闪的,路人连声提醒,“小心,快跑啊!”

“呀!”

眼看马蹄即将踏在书生头上,路人惊呼一声,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脸。

急促的哒哒声中,马儿嘶鸣长啸一跃而起,落地驻足,又被少女拉扯着缰绳回身。

小跟班的速度慢些,及时绕开了书生。

“噅噅。”

马儿潮湿的呼吸喷来,书生后退一步,拧眉看向这不该出现在闹市中的雪白宝马,和马背上红衣如血的少女。

少女回头,发上镶嵌东珠的金冠流光溢彩,绞丝白玉簪的红宝石凤眼,幽幽闪烁活灵活现。

她本就生得花颜月貌,又得珠光宝气相衬,便显得愈发耀若春阳。

这高高在上的一回首,矜傲至极眉目奢华,好似她天生就该如此。

单行执这时候就已经到云城来了

艺书轻慢地瞥了他一眼,覆又策马离去:“再有下次,就没这般好命了。”

小跟班附和:“再敢拦六公主的路,抽你!”

渐行渐远的呵斥,听得单行执大皱眉头。

这六公主与她哥哥长得十分相像,秉性却截然相反,与温婉柔和的琼华相比,也是过分骄纵刺人了。

*

匆匆一面,艺书继续做他的散财童子,每日招摇过市;单行执则潜入暗中,不知道跟谁共谋霸业去了。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琼林宴上,艺书是被羽皇拉去挑驸马的,单行执则考了个状元。

真他娘的服了,起义军的头头都摸到老巢来了,你们给人封状元

八百个羽国也不够这群脑残造的!

艺书腹诽不已。

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呢,琼林宴妥妥的就是个相亲宴,所以除了艺书和新科进士,在座的还有其他未婚贵女和适龄青年。

宴上有个折花赠花的环节,单行执是状元郎,折花赠花得由他开始。

当一枝浓艳繁盛的牡丹递到眼前时,艺书直接就是个战术后仰。

委托人那一世,羽逸姝始终是抗拒嫁人的,所以他没来琼林宴,羽皇内定了个桑玉祁。

所以单行执也没出现在琼林宴上。

艺书推测,这一世六驸马要在琼林宴上择选,单行执得到消息,认为可以利用,就考了个状元

单行执一直保持着赠牡丹的动作,艺书也是一直战术后仰,僵持的时间有些长了,其他人迫于莫名的压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羽皇清清嗓子道:“乖儿,状元郎的赠花,你可要得”

“啧。”艺书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单行执躬身双手捧花,颇为放肆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日他刚来云城,听说那是六公主,便想瞧瞧琼华的女儿是何等模样。

这两个月来,他又听说,六公主养在皇庄三年,是二月底才回到羽京的,和八皇子回京的时间差不多。

巧的很不是

此刻,近距离面对面,单行执恍惚是看到了六公主眼底的清寂,如杯中明月,被深藏在傲慢之下,不得自由。

事情,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羽皇:“既然乖儿不接,状元郎便退……”

“阿书别来无恙。”

单行执径自打断了羽皇的发言。

羽皇也不恼,只好奇地问:“乖儿与状元郎是旧识”

他这话明显是问艺书的,单行执却代为答道:“小生不才,对六公主一见钟情,月前一别,魂牵梦萦。”

“你这老家夥滚开!”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少年,挤开单行执把虞美人戳向艺书,“我来啦,公主别怕,我保护你!”

这位是安元侯的小世子,也就是艺书的小跟班,俩人都爱当散财童子,相识后很快便成为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单行执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俩小孩早就有约,不过,他又把牡丹花往前递了递:“阿书,我能给你自由。”

“公主……”安世子眼泪汪汪,一副“我要哭给你看的”模样。

各位千金小姐默默咬手绢:一个沈稳内敛,一个活泼张扬,好想体验六公主这种进退两难。

事实上她们不知道,这俩赠花的都是别有用心,单行执且不说,安世子是提前约定好的。

安元侯府人丁单薄,艺书跟安世子约定,他做有名无实的六驸马,艺书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见识过易容手段和武功后,他把艺书当大粗腿了,当然不舍得撒手。

此刻发现公主有点犹疑不定,安世子斜眼瞅瞅那位气势不凡的牛状元,怀疑他可能是公主找假驸马的原因。

以免大腿抱不成,安世子识趣地退让:“要不然都收了吧,我觉得以公主的身份和美貌,值得拥有两个驸马。”

“噗咳咳咳……”

瞪着眼睛看戏的呛翻了一大片。

艺书眉毛一挑:“本公主觉得,安世子说的对。”

这样既不违背跟安世子的约定,也能知道单行执憋着什么阴谋,一举两得。

一双葱白的纤手探出华美的衣袖,果真是想把两枝花都收了。

单行执下意识地皱眉后退,然那手灵巧地一翻一勾,便带走了他攥在手里的牡丹,只留一小截花梗。

安世子乐颠颠地把虞美人上交:“嘿嘿,给,公主拿好。”

单行执嘴角抽搐。

其他人望天:啊,月色真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羽皇被这情况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嗯咳!乖儿不可胡闹,六驸马只能有一位。”

总管太监领命,要收走一枝花,艺书则不肯撒手,忽然悲戚地喊:

“父皇啊,你为什么要求我恪守妇道我不过是想给全天下无家可归的美男一个家罢了!”

喊完嘤嘤嘤地跑了。

全场死寂。

好半晌,羽皇心力憔悴道:“安世子与牛状元都坐下罢,哪个做六驸马,朕改日定夺。宴会继续。”

作者有话说:

《武则天》里的台词,高阳公主:父皇啊,你为什么要我恪守妇道,儿臣不如哪个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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