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裘奇发出人生中最后一次痛吼，声音因痛苦而失真。 裘云大喊一声，瞬间拔刀，朝苏然砍去，同时喊道： “你他妈干什么！” “死道士，你是不是找死！” 苏然青萍剑横挡长刀，待长刀临近，以拨云见日式一带，刀身便被带偏至一侧。 长剑立时下劈，力贯剑锋，毫不留情。 裘云长刀在侧，无法回防，但左臂之上有铁环缠绕。 她左臂一扬，与青萍剑碰撞，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 苏然再踏前一步，气透剑端，青萍剑瞬间斩开铁环。 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啊！啊！啊！” 裘云痛苦吼叫，左臂从小臂处被完全斩断，剩下的衣服带着半截小臂耷拉下来。 一死一伤。 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兵刃，将苏然与兄妹二人隔开。 狭小的空间内，众人持兵对峙。 在场之人，甚至有些不解，为何苏然突然暴起发难，仅仅是因为裘奇为难了一个下人？ 难道是有什么仇怨？之前没想起来，突然想起来的？ 祁天彪脸色铁青，显然对苏然完全不给他面子，直接杀人的行为非常不满。 他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出面：“道长，有些过了吧？” 苏然转过身直面祁天彪，说道：“过吗？这娘们我也要杀，你能如何？” 这番语气态度，丝毫不给祁天彪面子。 “你...” 祁天彪话语一滞，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此刻若服软就把面子全丢光，但如果再激着说下去就撕破脸了。 虽然苏然看面上年轻，但剑术凌厉异常，那柄长剑更是削铁如泥。 昔日江湖第一大派，即便再没落，也不是他小小镖局能比的。 殷梨亭见场中局势剑拔弩张，也不得不出面调停，也给了祁天彪缓和的机会。 “风道友和总镖头何必如此动怒，给殷某一个面子，不如坐下来谈谈。” 其实苏然的语气和态度中，完全没有动怒的感觉，只是他话语中的强势和做法，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好啊，那就谈谈。” 苏然语气依旧平淡。 祁天彪也神情放松一下，就坡下驴说道：“是祁某冲动了，风道长如此做，想必有他的理由。” 众人也跟着迎合，“是啊，是啊，听听道长如何说吧。” 持剑跨过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的裘奇，旁边还有一个捂着手臂哀嚎的裘云。 一剑素月分辉，滑地而过，瞬间将喉咙割破。 原本的哀嚎声，只剩下“呼噜呼噜”血液倒灌进喉咙之声。 “送她去见师兄，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尤其是之前帮腔，调侃小厮的晋阳镖局的镖头，此刻更是噤若寒蝉。 苏然念头通达，连带着内力都运转更为流畅，仿佛有所增长。 而后又从裘云两人身上摸尸后，拿出一锭银锭，交给小厮： “这锭银子，用来赔偿你们酒楼的损失，也包括给你治伤。” 小厮眼中依旧闪着泪花，不知是因刚刚受辱，还是感激苏然出头，千恩万谢地出门去了。 屋外酒楼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但都被祁天彪留在外面的人拦住。 苏然这才坐下，众人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事后该如何向铁掌帮交代，但场中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祁天彪沉声问道：“风道友与铁掌帮有私仇？” 苏然回答：“无冤无仇。” “那为何痛下杀手？” “因为不公。” “怎么不公？” “恃强凌弱，即为不公，该杀。” “不公便杀？” “对，便杀。” “……” “天下不公之事何其多，你杀得过来吗？” “杀不过来，看到便杀！” “看不到之事呢？” “所以在下云游四方，到处看看。” “……” “杀不过呢？” “想办法，总能杀的。” “赔上性命呢？” “在所不惜。” “如此…有何意义呢？” “为念头通达。” 苏然并非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只是既然来到了这个吃人的时代，见过太多不公与残酷，如果不能活出自己的意志，那重生又有何意义。 他与祁天彪的对话传入众人耳中，虽令人震撼，但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他们虽自诩为名门正派，但自问没人真正为这世道中的一个小厮、一个底层百姓考虑过公正。 这也是整个武林、整个时代的思想局限。 能超脱时代思想的人，不说没有，也是少之又少，在场之人显然不是。 “铁掌帮虽然没落，但在西南一带仍有些势力。” 祁天彪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犹豫。 意思很明显，苏然杀了铁掌帮的人，与其他人无关，自然要自己承担。 苏然并未恼怒，微笑着缓缓说道：“诸位放心，铁掌帮在下自会走上一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不知道苏然要做什么，但也不重要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不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便是最好的结果。 而后清理了尸体，又说起押镖之事。 出了这档子事，在场之人也想早些将信镖送到，拿两株宝药走人。 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定下，明日出发。 这年头，城中死几个人，根本不足为奇。 一行人从酒楼回到客栈，一路上气氛略显沉闷。 其余人都是从城外赶来，只有苏然和姚子放这个鄱阳帮之人在袁州城有住所。 姚子放自行离去，约好明日客栈集合出发。 苏然也没有单独行动，不想暴露自己住在周子旺家，便不动声色在客栈住下。 留书信一封，如果自己赶不回来，常遇春和周子旺带两队人马先走，便在武昌碰面。 待明日出城之前找机会用明教记号放好。 夜晚，丑时。 苏然心神沉浸在意识空间内，躺着几锭银子和一本书册，《通臂六合拳》。 从裘奇身上摸出来的，瞬间便被他收入空间，《通臂六合拳》也是射雕中裘千仞从“通臂五行掌”中变化出来的拳法，修至大成，可使双臂贯为一劲，双手相互应援、连环不断，拳掌之间沛然大力。 可惜只是外功拳法，《铁掌功》这本神功却不知道是否已经失传。 黑丑宝宝还是那副睡觉的样子。 “这次好能睡...” 头上除了三根颜色暗淡的绒毛也没变化。 它的绒毛好似是突然生长出来的，没有过程，消化完醒来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