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不说话了,神情微微窘迫,他哪会安慰人呀,这话还是他在大街一个母亲在安慰大哭的孩子时他无意听来的。
“你先退后——”然后他轻轻推开她,而自己缓缓上前,视线落到地面上正躺着的那群哀嚎不已的贼人时,他千年雪山一般的冰眸忽然迸发冰河翻涌的凛冽寒光,摄人的杀意渗人心魄,锐不可当。
“你们该死!”冰寒彻骨的声音如地狱的催魂之音击在地上那群不死不活的人身上,他不敢想象在他没来之前她遭遇什么哭得如此伤心,一想到她可能遭受的对待,胸口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清冷的眸赤红一片,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双手开始结掌。
“寒冰诀——”他不顾一切地使出了十层功力,掌心处雷鸣电闪,无形的气流携着无穷的力量猛地朝那群人的方向砸下去——
“云清,不行——”本来气淡神闲看戏的欧阳昊看见他的动作,脸色突变,厉声阻止。
“师父——”而纪小悠被云清的动作惊呆了,在她心目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师父竟然有武功,而且这动作让她觉得她在看现场版的魔幻片——周围瞬间狂风呼啸,沙尘飞扬,天色暗沈,眼看着一团闪电样的光影落在那片土地上。
“轰——”
“轰——”
伴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前方的地面被炸开了一个个坑,仿若地震般飞沙走石,刹那间惨叫声连连继而戛然而止,四周重新恢覆死一样的寂静,原来躺在那儿的人此刻已经化为断肢残臂,前一刻还有力气哀嚎的人此刻已死无全尸,四零八落混在泥土中,新鲜的血液一点点地渗入地底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清风拂过,碧草青葱,环境幽美的清风谷外瞬间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呕——”血腥味透进纪小悠的鼻子,她一阵干呕,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而这这血腥场景的是平日纤尘不染,淡然若仙的男子亲手造成的,转眼间数十条生命灰飞烟灭,这让她如何不震撼。
“云清,你疯了!你现在不是不能动用武功吗?”而欧阳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来不及阻止,飞奔而来,朝着云清发出不可置信的怒喝声。
“你怎么来了?”相对于欧阳昊的情绪激动,云清的态度则是冷漠,似乎很不愿看见他,眼角不擡一下,压抑住胸口翻涌的热意他缓缓转身要走。
“我不来,如果我不来我就不知道原来性情凉薄的你还有这么意气用事的时候,那我岂不是白白错了这场好戏!”欧阳昊被气得够呛,胸口频频起伏,企图冷静自己的情绪,他就知道每次来这里总会被这王八蛋气上一回。
这时,原本震惊于眼前血腥场景的纪小悠听出了些门道,来不及想其它,忙紧张地问:“师父,你不能使用武功吗?那使用了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别听他胡说,我没事,推我进谷!”云清冷淡的吩咐,神情如平常一样没有一丝波动。
纪小悠听着他冷冰冰的语气,心里失望不已,她还以为他对她的态度会有所改变呢,看来她想多了,不过她马上开心了起来,因为至少可以知道他不是没有一丝感觉的,他其实是关心她的,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愤怒地为她犯下杀戮。
沈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有注意到云清握在椅背上的手掌青筋怒张,指甲扣在椅背上,极力克制着颤抖。
一个时辰后,竹屋内,欧阳昊收起为云清疗伤的手掌,冷哼一声道:“她是你什么人,竟然能让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所知的云清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语气态度从来是冰山雪地样的冷,何曾看到过他有别的情绪。
“她是我的徒弟,我自要护她,但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在京城做你的丞相爷来我这里做什么?”云清没有给他一丝好脸色,透过窗缝隐约看到院子里纪小悠极力说服青石的画面,他嘴角不自知地浮起一抹弧度。
欧阳昊不动声色将他的神情收在眼中,心里有了大致的揣度,转身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敛眸神情严肃地道:“老皇帝中毒了,这种毒天下间除了你无人能解!”
云清的心蓦地收缩,有一瞬间的呼吸停顿,然而面上平静无波,眼神冷漠森然,“关我什么事,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我没兴趣知道!”虽然他的声音一样的冷,但这一刻却流露了过多的情绪,有恨有怨更有他不自知的感情。
“行,我知道你没有兴趣,”欧阳昊挑眉了然道,然下一刻神情一变,万分地沮丧道:“可是我很想吐苦水呀,你知不知道自从老皇帝中毒后,朝中所有的大小公务都撂在我的头上,每天都是一整桌的公文快把我逼疯了,更可恨的是还有人偷偷地来我府上策动我谋反,说老皇帝没有子嗣这天下最高贵的位置能者居之,我都快被烦死了。”
“哦,以你的能力那个位置你的确担的起!”云清默默的听着,淡淡地回着。
“表哥,你饶了我吧!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去做劳心劳力的丞相么!”欧阳昊苦着脸哀嚎,有气无力的,一脸无赖相,完全没有刚才温润如玉的气质,若是纪小悠在这肯定哀嚎一句: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人不可貌相,什么都可以是装的。
“表哥,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只能是你!”欧阳昊恢覆正经模样,无比郑重地道。
“你死心吧,我永远不会也不想卷入那个漩涡,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所以以后这清风谷你不要来了!”云清冷漠地下逐客令。
“云清,你难道忘了姨娘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忘了我们厉家这些年是如何忍辱负重的吗,你能忘,但是我们不能忘,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那个位置你不想要也得要!”欧阳昊见他始终冥顽不灵,气愤非常,凭什么只有他们在努力,而他这个当事人却置身事外!
“于我无关——”云清紧紧地握住拳头,不顾内心的翻涌,再一次以坚定冷漠的声音回答。
“云清——”欧阳昊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怒火冲天,正要厉声斥责他的无情,突然关闭的房门咯噔一声打开了,趴在门上偷听的人猝不及防地重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你们继续!”纪小悠以飞快的速度爬起又飞快地遁走,临前不忘重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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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进入一个低潮期了,对自己又没信心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