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古将来意说的极为直接,没有任何寒暄客套。
倒不是不了解礼数,而是觉得,在身边有猿神子孙的帮衬下,自己还客客气气的,那真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现在的多多古,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总算是亲身经历了,中原人所说的‘狐假虎威’这个道理。
此类有所依仗,可以肆意而为的感觉太爽!
与之相比,面前的张聘,算是听的一头雾水。
眼瞅着对方一脸臭屁,下巴扬的几乎让脸与天平齐,就更不明所以了。
这人究竟在嘚瑟啥?
猿神是什么?
应急食品吗?
还有他睥睨众生的气场,是怎么回事?
驯服一帮猴子罢了,有什么可骄傲的?!
至于那什么祁子陆……
听说他辞官后,不知去到了哪里,坊间多传闻,说他是被众人唾沫星子骂的,再没脸面见人了。
怎得突然蹦出,成了什么猿神的孙女婿?
“究竟是什么情况?”张聘理不清这里面的事儿,只好求助副官。
邬慕峰可明白与南罹之间的内情,也晓得猿神存在,想了想,简短告诉他:“猿神就是南蛮人的信仰图腾,只不过这个图腾,从千百年前,一直活到了现在。”
“猿神的小孙女,就是指它老人家的子孙后代。”
“嫁给祁子陆,说明祁子陆尿性,品味与众不同。”
“这般什么都敢下嘴的存在,理应得到我们的敬畏与支持。”
一番话解释出来,连一半都对不上。
但好在最终结果是正确的,祁六让多多古来边关的目的,就是要获取支持。
“张将军可听得明白?”
问完,多多古就后悔了。
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硬。
好容易有猿神子孙撑腰,怎么能用商量的口气呢?
于是他把脸一板,抬起胳膊指着张聘的鼻子,嚣张说道:“告诉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认祁子陆当主子!要么……”
多多古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演武场中,那对还在推车的猿猴伴侣。
“趴地上被推的就是你了!”
咝……
张聘倒吸一口冷气。
被人威胁的情况,以前并非没有遇过。
但这么刺激的还是第一次……
“你们蛮人是不是脑袋都不好用?”他将手放在刀柄上,“整个应南,谁不知方公才是我的主子?想让我背叛他,简直做梦!”
“方公?哈!”多多古嗤道:“他马上退任归隐,好把位置给祁老板腾出来,你若还想跟着他,怕只能回乡种地!”
“扯什么闲篇!我看你就是来消遣老子的!”
张聘不愿与他多纠缠,抬手向前一挥:“来人,把这人,还有那帮猴子,统统赶出去!”
邬慕峰没动。
站在演武场周围的士兵们,也没有任何表情。
张聘觉得脸面有点挂不住,偏头喝道:“还不快点?!”
“啊,是是是。”邬慕峰笑着脸点头。
周围所有士兵,也纷纷面带笑容:“啊,对对对。”
尽管都答应了,却无一人行动。
张聘醍醐灌顶,总算明白之前怪异的膈应感究竟是什么了!
那就是手底下这帮人,无论自己说什么,都答应好好的,但事后绝对不办!
望着一张张笑脸,听着一声声敷衍的‘是是是、对对对’,幡然醒悟的张聘,终晓得自己,即便顶着都卫名头,在边关待了大半年,也依旧改变不了被排斥在外的处境。
见他低头沉默,邬慕峰眼底深处的鄙夷甚浓。
每家公司,每个组织,都会存在人事任命的问题。
有的公司总裁,为防止员工的人际关系过于亲密,就会将各部门的负责人,每隔几年调换一次。
有的公司效益不好,被大公司收购,也会迎来一位陌生人的空降。
这对于有头脑,有能力,情商高的人,不算大问题,在哪都摆得平。
但对于靠血缘关系,或靠送礼走后门上位的就相当难过了。
笔者就亲眼见过,一位空降某企业的一把手,被分管财务,与分管人事的两名中层架空。
就连公司的保洁阿姨都欺负他,下午五点的时候,见他还在办公室,就上门催促,让他赶紧下班走人,不要耽误时间,因保洁阿姨打扫完卫生,还得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
这位一把手,只在公司待了两个星期就走人了。
第一个星期他还想着挣扎一下,结果第二个星期就开始写调岗申请书,且足足写了十几封。
俗话说得好,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
一个人能赚多少钱,达到什么地位,都是命中注定的,若强行去接不能承受之重,那下场往往很悲惨。
张聘就是如此。
一个能耐只够领几千兵马打仗的将军,却偏要来管理整座西南边关,这里面既有上万兵士的吃喝拉撒,也有他们的各种裙带关系。
他既理不清,也处理不了,甚至还不能带他们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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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而然,要被排除在外,像个傻子一样被戏耍。
“兄弟。”
邬慕峰上前几步,冲多多古抱了抱拳:“还请兄弟回去后,代胡将军向猿神问好。它老人家的小孙女嫁人,这等大事,怎得不知会一声,好让我等备一份厚礼表表心意?”
多多古摆手道:“不用了!你们这儿也没啥好圣木,总之从现在起,你们都记住了,祁子陆是猿神的孙女婿,也是即将问鼎应南的存在!”
邬慕峰点头:“某省得。”
事情谈成,多多古招呼一声,领着一众呜呜哇哇的猿猴扬长而去。
邬慕峰招手唤来一名小校,命其准备纸笔墨砚,他要书信一封,将这件事告诉胡泰。
那小校很快从张聘房中找出笔墨,以及那封尚未写完的书信。
由于未曾署名,且问好寒暄之语甚是得体,邬慕峰就凑合用了,直接将称呼一变,把原本写给方平的信,改给了胡泰。
至于为啥一封信的上下,有两种笔迹,估计胡泰也不会计较。
张聘被气的脸面通红。
晓得自己在边关,没有任何尊严,连书信都被他们堂而皇之的拿来使用,可想而知,平日里自己那个房间,哪有什么隐秘可言!
不用旁人赶,张聘也知道自己待不下去。
但想让他咽下这口气,却绝对做不到!
他决定立即赶回虎塘,进入行宫,然后将这帮忤逆之人的所作所为告诉方平!
你们等着吧!
尤其是你邬慕峰,他日定要你好看!
张聘黑着脸,从马棚里牵出自己的马,闷哼中冲出兵营。
“大人,就这么让他走了?”小校望着此人背影,不放心的问了句。
邬慕峰眼皮也没抬:“怕什么,兵权是胡将军的,方才那人,又说祁子陆会入主虎塘。他是猿神的孙女婿,算是与我等穿一条裤子,这应南的里里外外,全是咱们的人,他一介武夫,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喜欢苟到最后,我成了一方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