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跳到他身上,笑着说:“我现在也可以让爸爸抱啊,而且我现在学会了好多事情,让你不用为我操那么多的心,这样还不够乖吗?”
任铭轩搂着嘉琪,亲了一下他的眼睛,说:“不乖”,可是眼睛里都是笑意,哪里有真生气的样子。
嘉琪当然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永远都是一个细小的孩子,任铭轩再明白不过,只不过刚才他想到了以后的分别,就有些难过,所以才故意用那样的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嘉琪把头放在他的肩头,眼睛就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些杂志,便说:“爸爸,你好讨厌啊,为什么要找这种书给我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任铭轩回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杂志,明白过来,笑着说:“前些时间也不知道你一个人锁着门干什么,爸爸问你,你却不好好给我回答,我想既然你到了这个年纪,看这些也是正常的,爸爸就给你准备了一些,以免你自己去找来看,反而更加让我担心。”
嘉琪有些无力地撇嘴,说:“我才不喜欢,是你自己不相信你的儿子,我那些时间都在写谱子,老师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方法,我就回来自己试着用用,哪里知道你会想到那里去。”
任铭轩说:“你这个狡辩的家夥,害爸爸担心你接受到不好的东西,自己却还有道理了?”
嘉琪害怕任铭轩因为这个问题教育他,就立刻说:“我知道啦,爸爸,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你不用担心我啦,把它们都拿走吧。”
任铭轩和嘉琪说了一阵子的话,心里自然就忘记了刚才的担心,这样的担心还有一些年才会发生,任铭轩便决定好好享受现在和嘉琪在一起的时光,等他老了,可以看看照片回忆以前和儿子在一起的生活点滴。
任铭轩告诉了嘉琪自己要出差的事,没有说去什么地方,只是说了要去几个月的时间。嘉琪听了不由得十分惊讶,说:“几个月那么长?”
任铭轩说:“是的,宝贝,爸爸的工作有了调动,所以要在外面工作很长一段时间,这断时间爸爸会抽空回来看你的,爸爸知道你一个人怕寂寞,叫唐方来陪你好吗?”
嘉琪有些不高兴,说:“我不想要哥哥,我要爸爸啊。”
听了嘉琪这样说,任铭轩也感到一阵心酸难过,但是却说:“没办法啊,宝贝,爸爸要赚钱养你,你现在是大孩子了,不会再有小时候那种任性的念头了吧。”
嘉琪知道以前才到任铭轩身边的时候,一点也想让任铭轩出去工作,一位他和舅舅外公一样每天都陪自己在一起生活。
他勉强地说:“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好好一个人在家的,家里有人照顾我,学业上也没有问题,我会好好等你回来的。”
任铭轩听了嘉琪这样懂事的话,心里为嘉琪心痛又感到内疚。
唐方很快就和嘉琪说好了搬来的时间,嘉琪和他通了电话之后心情闷闷地,满心都是想着自己的父亲要离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了。
任铭轩走的时候,嘉琪狠狠地抱着他,用了极大的力量克制,才没有当着任铭轩的面哭出来,他知道自己是男孩子,也已经长大,不能想以前那样想哭就哭了,他声音哽咽地说:“爸爸,再见。”
便头也不回,自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哭。直道任铭轩的车离开,他也没有再看过那车一眼。
很快,唐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给嘉琪打了电话,说自己要搬过来了。
嘉琪提不起兴致来,一个人躺在那张白白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地床上,说:“你要来便来吧。”
唐方一阵无语,但是想到能和嘉琪住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阿姨出门去买菜了,嘉琪便下楼去开门。
因为他一心想着来的人是唐方,而且家里往日来到人也不多,不会想到有陌生人的到来,于是他也没有透过猫眼看,就直径开了门。
看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站在门口的时候,嘉琪才后知后觉地问对方:“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丶三十四 线人
任铭轩走后,家里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就是嘉琪了。
阿姨买了食材回来,惊奇地发现嘉琪居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客厅说话。
嘉琪看懂了阿姨眼中的疑惑,立刻说:“常阿姨,这位是爸爸的朋友,陆泊绎先生。”
阿姨放下探究的眼神,说:“陆先生好,请稍等,我立刻准备茶水。"
陆泊绎点点头,说:“谢谢了。”
嘉琪刚开门的时候还对对方有警觉,但是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对方进了门。
阿姨端了茶水过来,嘉琪给陆泊绎倒了一杯茶,感到疑惑地问:“陆叔叔,你说你是我爸爸的朋友,他今天出门去了,要几个月以后才回来,他没有告诉你吗?”
陆绎泊听了,也怔了一下,嘴角有一丝苦涩,说:“我也是才出差回来。”
嘉琪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啊,大概是太忙忘记联络你了吧。”
陆泊绎看着在晨光中静思的嘉琪,他穿了浅色系的居家服,脚上也是素色的软底拖鞋,整个人浸泡在温柔的光线中,每一根睫毛都染上了暖和的颜色,他坐在那里,犹如漫画中的场景一样美好。
陆绎泊咳嗽了一声,嘉琪才从想任铭轩的思绪里面抽离了出来。说:“陆叔叔,你刚才说找我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能告诉我是关于什么的吗?”
嘉琪坐在迎光的地方,皮肤被逐渐升起来的日光照射着,就像要透明了一样,他的瞳色极淡,但是却还是可以分辨出来有淡淡的棕色,看上去晶莹剔透,像一块稀世的琉璃一样。
嘉琪波澜不惊地注视着陆绎泊,陆绎泊定了一下神,才说:“是关于他事业上面的事,我没有意料他这么快就离开a城,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
嘉琪没有明白陆泊绎所指何事,但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失望的表情,就安慰对方说:“陆叔叔,我这里有爸爸的联系方式,现在帮你打电话给他,你在电话里和他说好吗?”
嘉琪正准备起身去打电话,陆绎泊就反映很激烈地阻止了他,说:“不能打电话!”
嘉琪被他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打电话?”
陆泊绎这次冒着风险来a城找任铭轩,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离开,心里难免失落纠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没有忘记作为一个卧底的基本素质,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风险降至最低。
陆泊绎见嘉琪探究的眼神,缓和了自己的语气,才说:“唔,主要是事情比较覆杂,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说清楚,还是面谈比较好。”
嘉琪不明白大人世界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地父亲所从事地事情一定不是自己可以插上手的,就说:“原来是这样啊...."
陆泊绎失望归失望,但还记得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站起来,对嘉琪说:“谢谢你,我改日再来拜访,先告辞了。"
嘉琪叫住转身离开的他,说:“陆叔叔,不如留个电话吧,爸爸回来了,叫他去找你?"
陆泊绎摇头,笑容很苦,说:“没关系,我需要找你父亲的时候会再来的”,继而又小声说,“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姨摆好了菜饭,叫嘉琪去吃,出来的时候见嘉琪一个人站在客厅里面,没有看到刚才的客人,就问:“陆先生走了?”
嘉琪转过头来看她,点点头,说;"走了,说来找爸爸,没有见到,很失望,就离开了。"
阿姨到底比嘉琪多活几年,吃过得饭多些,看问题不免实际起来,说:“如果是先生的朋友,大概是会知道先生的近况的,我刚才出门去了之后就找上门来,公子你一个在家,要当心啊。”
嘉琪听了她这样说,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是非不分一样,但是因为教养的问题,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说:“刚才我也问了他,他说是忙得忘记了联系才会今天来的。”
阿姨只是负责来给任家父子煮饭,打扫一类的事情有别的人做,她见了嘉琪这样帮外人说话,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出生太好,对世间的善恶还没有认识,才会把人性都想象得那么美好。
也许在阿姨的眼里,嘉琪就是一颗被养在温室里的玫瑰,漂亮有馀,但是却经不起外面世界的任何风霜,所以她才会把嘉琪想象得什么打击也经受不住一样。她笑了笑,劝道说:“小公子,以后你一个人在家,可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啊,虽然这一带是a城最富饶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也不免有一些不法之徒到来,以后可不要随便谁来自称一句是先生的朋友,你就让他进来,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嘉琪见了她这样神神道道的说话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便笑起来说:“好了,阿姨,不说这个了,我去吃饭。”
吃过了午饭,嘉琪就去午睡了。
现在是春困最厉害的时候,他属于那种生活作息时间很灵活的人,忙起来的时候可以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像他为了新年音乐会写谱子的那段时间,每晚睡得不比任铭轩久,而且白天还要准时上课,但是他也依然强撑了过来。曲子博得了满堂彩,期末考试的成绩依然很很好。现在新学期刚开始,没什么可以忙碌的事情,嘉琪便又恢覆了以前在半山别墅的作息时间,平日照常上学,晚上回来练琴。周末的时候就把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早上完成,中午午睡,下午起来给自己找些有兴趣的事情做。
他可谓是个相当会给自己安排时间的人,因为最近迷上了植物,便不在看那些不能触动自己内心的东西,开始关心起植物的生长来。
慢慢地去了解一种种植物的生长和作用,让嘉琪有一种很缓慢但是却很持久的温暖的感觉。
这比让他去硬啃那些充满了悲哀和对冰冷世界控诉的现实主义小说好多了,至少美好的图片和事无巨细描述植物生长过程的语句可以让嘉琪确切地能感受到自然万物的灵气和高贵。
嘉琪由此明白过来,自己并不适合自己强迫自己。于是他又恢覆了以往闲散淡漠的生活状态。他自己对于这样的生活,倒是很满意。
嘉琪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有人站在床边打量自己,他本来不在乎地转了个身继续睡,但是对方却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不能呼吸后,嘉琪起床气很重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是唐方,懒懒散散地叫了一句:“哥哥”,便又转了个身。
唐方已经把东西都带了过来,他得知了嘉琪还在睡觉之后就冲上了楼,站在房门口的时候他倒是犹豫了,但是从门外看着嘉琪躺在床上的背影,他的心跳就加重起来。终于,他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站在床头打量嘉琪。
他的心怦怦地跳着,见了嘉琪醒过来,立刻高兴地冲着他笑,哪里知道嘉琪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并不高兴他的到来,叫了一句“哥哥”又转过了身去睡。
唐方立刻扑过去说:“嘉琪,起床了,我搬过来了,你怎么还在睡。”
嘉琪被他吵得不行,终于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问他:“你东西收拾好了吗?可以叫下人们帮你整理。”
唐方见他一脸的潮红,眼睛却汪着一潭水,心想自己的这个弟弟真不得了,小小年纪居然长成这幅勾人的模样。
唐方为了避免自己起异样的心思,别过头,想不去看嘉琪,但是还是忍不住要眼睛往他身上瞟,说:“还好,我自己能应付。”
嘉琪下了床,也不穿鞋,走到窗边去拉窗帘,瞬间昏暗的房间就被明晃晃的阳光装满了。
他的眼睛因为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强烈的光,就用手挡了一下,皱着眉说:“好晒。”
唐方的心早就被他勾了过去,不敢肆意地打量嘉琪,怕他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就盯着地板看,嘉琪雪白纤细的脚印入他的眼帘,随意一晃,有些过长的裤脚就遮住了他的视线.
唐方的心痒痒的,越发想靠近嘉琪.
记得第一次见嘉琪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约束拘禁的小男孩,才过了几年,初中二年级的嘉琪已经出落得好看的过分。
唐方心里不禁开始感叹,自己的叔叔还真是会生养,居然会有嘉琪这样的儿子,这样想着,又觉得有些苦涩。
嘉琪是他的弟弟,他即使喜欢嘉琪,又能如何呢?
嘉琪见唐方站在一旁定定地不说话,就走过去问他:"哥哥怎么了?"
唐方擡起头来看他,沈默了一下,才说:“没事”,然后又有些感伤地说:“我明年就要毕业了。”
嘉琪没听明白他为何这时说这样一句话,便也没有管他,只说:“哥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嘉琪把自己的房间给了唐方当卧室,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去了任铭轩的书房。
嘉琪说:“你就住这里吧,这原本是我的卧室,现在给你住。”
唐方听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嘉琪,眼睛都发亮了,问:“那你睡哪里?”
嘉琪被他的目光弄得有点奇怪,说:“我睡爸爸的卧室。”
唐方听了,觉得自己去住任铭轩的卧室确实不太对劲,又觉得嘉琪细心,心里难免觉得有些感动,说:“嘉琪,谢谢你,如果你介意我用你的房间,我睡楼下佣人房也是可以的。”
嘉琪吃惊唐方居然有这样的想法,立刻打断他说:“怎么可能,你是我哥哥,我的房间给你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平日里我也是和爸爸一起睡。”
嘉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任铭轩同住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任铭轩是他的父亲,父亲和儿子在一起,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唐方听了,心里却不舒服起来,又觉得怪异,他倒不是觉得嘉琪有什么错,反而是觉得任铭轩这样的行为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会这样做呢?
唐方感觉有东西压在他的胸口上一样,他急于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难过,勉强说:“这样啊,那好吧,谢谢你。”
嘉琪看了看已经收拾整理好的房间,觉得自己并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便走了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丶三十五 煎熬
任铭轩尽量保持着半个月回家一次的频率,但是有些时候实在是觉得脱不开身,也觉得很无奈,又觉得对不起嘉琪。
仔细想起来,嘉琪在他身边这几年,很少做过什么让他操心的事情,即使有,原因也多半不在嘉琪身上,而是来自于外界。但是嘉琪还是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而且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任铭轩在异国的夜空下想着这个,才会觉得内心有安慰和依靠,虽然嘉琪并不能给他什么实际的帮助,但是嘉琪作为他的儿子,他每每想到嘉琪才会觉得内心踏实而安稳,感觉,自己是个父亲,有着做父亲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无论前面有多少的困难和难题在等着他,他想着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便觉得心定很多。
任铭轩半个月前回了一次a城,嘉琪见到他很高兴,他虽然感觉疲惫,但是看着儿子,也觉得疲劳顿时消失了。
他抱着嘉琪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嘉琪跟他细细地说着学校里面的事情,虽然都是很小很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听着嘉琪的声音,任铭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任铭轩靠着沙发,嘉琪靠在他的胸膛上,已经是大夏天的时节,太阳毒辣地可以把一切东西都晒得热气腾腾,幸好房间里的冷气十足,否则两个人这样靠在一起,一定会被热死。
嘉琪把头放在任铭轩的颈处,说:“爸爸,你刚走不久,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叫陆泊绎,是找你的,你认识他吗?”
任铭轩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印象,便说;"不记得,怎么了?"嘉琪说:“他说来找你,又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说打电话给你,叫他来和你说,但是他却说事情太覆杂,无法在电话里面说清楚,只能见了你当面说,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那个叔叔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任铭轩笑起来,说:“不认识”然后想起来之前家里的下人也告诉过他家里来客人的事情,他想着自己的朋友不会贸然来访,又想大概是嘉琪的朋友,哪里知道嘉琪今天对他说了是找他的。
任铭轩说:“嘉琪,以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随意让不认识的人到家里来知道吗?”
嘉琪听了他的话,有些委屈地说;“但是他说他是你的朋友,我才让他进来的。”
任铭轩有些好笑,觉得他的傻儿子真是天真可爱得没有办法,别人随便说说什么他就相信了,却没有想到别人有可能当这个是个借口。
任铭轩把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嘉琪的额头,说:“宝贝,你现在一个人在家里,爸爸不能照顾你,所以你要格外小心,家里的事情要问过哥哥或者打电话给我,才能去做知道吗?”
嘉琪有些灰心,他以为自己帮了任铭轩的忙,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只是闷闷地回答:“知道了。”
他的这些小心思小念头,哪里能逃得过任铭轩的眼睛,任铭轩叹息了一声,安慰嘉琪说:“宝贝,爸爸真的只是担心你,怕你遇到坏人,你不要误解了爸爸的意思。”
嘉琪把任铭轩的手拿起来,象小时候玩玩具一样把玩着任铭轩的手指,说:“知道了爸爸。”
任铭轩见自己的儿子在自己怀里一幅柔弱的样子,根本无法告诉他现在自己的处境。
嘉琪的手因为长期弹琴的缘故,十分纤长,又因为他人长得白,一双手也是白白嫩嫩的,十分不像一个男生的手。但是又比女生的手有力结实。即便是这样,他的手和任铭轩的手叠放在一起,差异还是很明显。
嘉琪细致随意地抚摸着任铭轩的手指,向审视某种宝物一样。任铭轩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嘉琪抱在怀里任由他动作。
他的压力很大,遇到的阻力也很大,在这样的时候,他确实很需要亲人在身旁的陪伴。唐方知道任铭轩回来了,就像去和他打招呼。
走到了任铭轩卧室的门口,见门没有关,大开着,就走进去,开口道:“叔叔,你回来了,辛苦了。”
任铭轩看到他,笑起来,招呼自己的侄子,说:“唐方,还住的惯吗?”
唐方看着任铭轩怀里的嘉琪,有些惊异他和任铭轩的亲密程度,但还是很镇定地掩饰了自己的态度,说:“很好,叔叔,你难得回来一次,应该多休息。”
唐方比嘉琪大那么多,当然知道任铭轩现在的处境和状况,而且他的母亲也会告诉他现在任铭轩的事情,所以他倒是明白任铭轩在中东那样危险的地方炒外汇,只是怕嘉琪知道后担心,所以也没有告诉嘉琪。
任铭轩点点头,说;"你习惯就好,我很难照顾到你弟弟,你住在这里,能帮我多照顾他一些,我就感到很高兴了。"
唐方应了,说:“放心,叔叔,我会的,嘉琪自主能力很强,不用我,也能过得很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称赞了嘉琪的独立性格,内心其实是苦涩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到了任家,和嘉琪同住一个屋檐下,自己和嘉琪的关系会进步很多,刚开始的时候,他也确实这样觉得,毕竟嘉琪把自己的卧室给了他住。他晚上睡在嘉琪的房间里,想着自己躺在嘉琪曾经躺过的床上,就不免呼吸滚烫起来。和嘉琪不同,十七八岁的他已经很明白自己内心的欲望和知道如何疏解自己的欲望。那种在黑暗中带着甜美的压抑滋味,让他沈迷。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嘉琪还是和在学校里面一样,每天客气地对待他,两人沈默无言地吃了早饭之后便坐车去学校,各自在各自的班级里度过平淡无奇的一天,晚上因为唐方要上晚自习,而嘉琪不用,所以两人回家的时间也不相同,而他现在做了学生会会长,每日回来除了预习覆习自己的功课,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情,而往往等他回到家,九点的时候,嘉琪已经洗过澡,在床上看书或者读谱了。
两兄弟之间的交流稀少的可怜,即使有,也都是客套的话语。
任铭轩没有听出唐方话里面的深意,只是说:“你们两个能和睦地相处,我作为长辈,很安慰。”
晚上的时候,嘉琪忽然敲开了唐方的门,唐方已经是大孩子,而且又住在别人家,自然需要建立一个自己的领地范围,所以他就有了锁门的习惯。
他打开门看见是嘉琪,喜出望外地说:“嘉琪,怎么是你?”
嘉琪回他:“这里是我家,不是我是谁?”
唐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有些局促地说:“不,我的意思是,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嘉琪笑笑地说:“爸爸在房间里泡澡,我不想打扰他,就来你这样边借用一下浴室,你现在用吗?”
听了嘉琪这样说,唐方的心就凉了半截,他以为嘉琪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却是来找自己房间里面的浴室的。
“没,我不用,你去吧。”
嘉琪开心地说:“谢谢啦,哥哥。”
然后跑进了浴室。
唐方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心里十分烦躁,他觉得任铭轩回来简直糟糕透了,嘉琪整个人都粘在了他身上,吃饭的时候唐方试图和嘉琪说几句有意思的话,但是嘉琪总是和他随意地说几句,就又开始和任铭轩聊天。
任铭轩是个大人,明显对待嘉琪的态度有着大人敷衍孩子的样子,虽然他很耐心,也面带微笑,但是却看得出他对嘉琪所说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想到这里,唐方就不由得发恨。
恨任铭轩,也恨自己那么喜欢嘉琪,而且越得不到,就越喜欢。也越恨。
这些疯狂而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盘绕,他忽然惊觉到自己内心的恶,吓了一跳。
连手上的笔也掉在了桌上。
嘉琪这时却忽然叫他:“哥哥,你在吗?”
唐方立刻醒悟过来,说:“是,嘉琪,我在这,你怎么了?”
嘉琪开了一个门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拿换洗的衣服,在爸爸的卧室你,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唐方放松了一口气,说:“好,我去帮你拿,等等我。”
他去了任铭轩的卧室,房间很大,比他现在住的那间还大,里面放了一个笔记本,他想起有些时候看见嘉琪坐在这个地方写字,就不由得好奇,想过去看看嘉琪到底都在写什么。
他走了过去,正要埋头仔细读,浴室里面发出一阵声响,吓得他立刻拿了嘉琪的睡衣,就离开了房间。
唐方把衣服递给了嘉琪,嘉琪穿好后走出来,月牙形的眼睛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哥哥,真是麻烦你了。”
唐方明显感觉地出嘉琪每次只要任铭轩一回家就会变开心很多,他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但是还是笑着回应嘉琪,说:“没事,这点小事,不麻烦。”
嘉琪穿着丝织的睡衣,因为面料素雅柔和,犯着细腻的光,衬得嘉琪面色桃红,一派娇媚。
唐方有些冲动地想去拉嘉琪的手,嘉琪却忽然说:“哥哥,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收换洗的衣服,我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你这边的篮子里没有问题吧?”
唐方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说:“好的没有问题。”
嘉琪回去了任铭轩的房间,唐方站在走廊里听着房间里面的说话声,虽然不清晰,但是可以听出来里面的打闹和欢笑声。
唐方站了一会,才艰难地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忽然,他想起嘉琪刚才说的话,便走进浴室,从衣服篮子里把嘉琪换下来的衣服拿了起来。
他动作柔和地抚摸着嘉琪脱下来的衣服,仿佛抚摸的就是嘉琪的肌肤,而衣服上面仿佛还有嘉琪的体温,这让他都心动不已。
他忍不住一般,把衣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其实没有什么味道,嘉琪每天都换衣服,又不爱运动,不怎么出汗,所以留下来的味道也大多都是洗衣粉的味道。
但是唐方却坚持相信上面有嘉琪留下的味道。
他把那套衣服收起来,放进了柜子里,然后第二天的时候去商场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拿去给下人清洗。
任铭轩带了一个周末又匆匆离开了,任铭轩离开之后,唐方既觉得痛快,就觉得难过。痛快是不用看见嘉琪和任铭轩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他虽然作为嘉琪的哥哥,但是却永远也无法和嘉琪如此亲密。觉得难过,是因为,任铭轩一走,嘉琪对他又是淡淡的样子,完全没有任铭轩在家的时候表现出活泼和热情。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他都会以祭奠的心情把嘉琪的衣服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又放进去,他深深地厌恶自己这样,但是又没有办法,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走进嘉琪,而嘉琪,也在
一贯的冷漠疏离中和他保持着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丶三十六 洞若观火
嘉琪因为在学校的音乐晚会上表演突出,很快,全校的师生都认识了他。本来他就在高中部很出名,现在更加是全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他的大名。每每有学姐学妹来班机找他,嘉琪都装做视而不见,同桌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取笑他清高,深装,后来才明白,嘉琪是真的不擅长应付陌生人,尤其是女生。
张岩揶揄他说:“你以前不是都和班上女生关系最好?怎么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
嘉琪听了他在大家面前揭自己过去的底,更加羞愧,怕男生笑话他娘气,只和女生玩,便说:“男女授受不亲嘛。”
大家都笑起来,因为他有张岩这个顶爷们儿的人做朋友,大家也不会觉得嘉琪有多娘,或者娇气,最多觉得他性格有些冷罢了。但是见嘉琪平日在学校里一般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班级,琴房,大家都觉得他确实是那种生来就会为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努力奋斗的人,再加上他天资卓越,成绩优异,人也够聪明,大家也都可以用“有艺术天分的人有道理做一个冷清的怪人”这样的借口包容了嘉琪性格上的不足。
本来大家都只是关系普通的同学,没必要太在意好奇别人的事。
不过嘉琪的天性中确实有些自我,说得好听一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得不好听就是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
张岩算是在学校里和他关系最好的人了,两个人虽然在小学的时候有过矛盾,但是谁也不会无聊到去嫉恨小时候的事,所以两个人在初中又变成了好朋友,而且,嘉琪是一个属于思考很多很容易把自己困住的人,张岩的性格就和他相反,有了念头就会去实行自己的想法,不会过多地考虑,正是因为他和嘉琪完全相反的性格,所以他们两个做朋友便成了很好的互补。
嘉琪自己虽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觉得张岩给他最多的鼓励还在音乐上。
当初他一个人困在音乐的盲点上,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自己个自己设的局,后来也是因为了张岩的一番话,他才明白过来,既然不可以在别人的曲子里面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么不如尝试用自己的琴声表达情绪。
没想到他这样尝试了之后,效果居然不错。
乐队指导老师很看好他的发展,之后又给他引荐了自己当年在大学学习时候认识的教授和良师,嘉琪固定一个时间去请教那些老师,收益良多。
任铭轩已经在外地工作了差不多半年之久,日子从炙热焦灼的夏天又到了秋意惆怅的十月。
唐方升上了三年级,终于因为要备考大学,而放弃了学生会主席的职位,而张岩,也成为了初中三年级的级长。
大家都以为生活能够如此平淡地往下过,不过到了嘉琪的生日前夕,吴冕忽然出现在嘉琪的班级里,找嘉琪出去说话。
嘉琪有些好奇,但是更多的是疑惑,去年音乐会过后,他就没有怎么和吴冕见过面了,即便大家的教室都离得很近,但是嘉琪还是没有去过张岩的班级,一般在学校里,都是张岩来叫他一起去乐队排练,除此之外,嘉琪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找别人的。
嘉琪带着疑惑,还是和吴冕站在了一起说话:“找我有事?”
吴冕还是过去那副样子,只是长高长壮不少,带着毫无特色的眼镜,平淡无奇的一张脸。
“嘉琪,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个礼物,你来我家吧。”
吴冕看着嘉琪,他比嘉琪高,所以看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