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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青山常在 > 第三章已修。 (16)

轩对嘉琪十分耐心,一点也不觉得他缠人,眼神温柔地看着嘉琪,问他:“嘉琪要玩玩吗?”

嘉琪的表情里从满了崇拜和迷恋,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十分迷人,无论是对自己说话的样子,还是和叶权陈造交际的样子,那种随意洒脱的成熟男性魅力收放有度,让嘉琪看任铭轩的眼神像一个女子迷恋一个男性那样沈醉。

“我看爸爸玩就好。”

嘉琪说话声音软软的,他自己没有觉察出异样,任铭轩也没有,嘉琪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漂亮文静的样子。

任铭轩又问唐方:“唐方,你玩吗?”

唐方看了一眼嘉琪,见他的眼神都是任铭轩的影子,拳头都拽紧了。

他点点头,说:“好。”

旁边的顾问立刻给他介绍适合他用的枪支。

嘉琪穿了一身黑色,他难得有深色系的衣服,戴了一顶粗呢灰色调的渔夫帽,雪白的肌肤,此刻看起来愈发白皙透亮,脸也更加的小。

一行人选好了枪之后,刚出门,就看见对面一行人迎面走来。

嘉琪站在人群里,看着走过来的人群,立刻就小声叫了一句:“陆叔叔。”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脸色立刻就变了变。

旁边的人问他:“你认识?”

陆泊绎立刻摇头,装作没有看见嘉琪一般,说;“哪里的话,张先生说笑了。”

说着就行色匆匆地引着人群走开了。

嘉琪有些郁闷地站在原地,任铭轩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腰处,问:“嘉琪,怎么了?”

嘉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进他的眼里,说:“刚才那个人,就是来家里找你的人。刚才我叫他,他却没有回应我。”

任铭轩回头看了走远的人群一眼,因为认识对方是张万炬身边的人,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对嘉琪说:“我们走吧。”

狩猎的车很大,三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再加上教练和开车的司机,军用吉普车姿态凶猛地在森林里穿梭。强劲的冷风呼呼地掠过脸颊,路途的颠簸,让嘉琪全身都紧张了起来。他一直都是好静不好动的人,很少能出来体验如此生猛刺激的运动项目。

叶权打响了第一枪,枪声就在耳边回响,嘉琪觉得自己的耳鼓膜被震得生痛,但是又因为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运动,虽然有些害怕,心里也是紧张和期待。

野外的路十分不平坦,嘉琪清瘦的身躯在车上跳动不已,任铭轩伸手紧紧环抱住嘉琪的腰,问他:“害怕吗?”

嘉琪的脸藏在帽子地下,要开口说话,却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没事…”

嘉琪努力大声地说话,因为是在野外,四周又都是枪声,人和人之间的交流都显得困难起来。

任明轩对他温柔地笑笑,抚摸着他的背脊,说:“不怕…”

这个时候,唐方却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忽然打了一枪,旁边的教练很是惊异,一般来说,初学者在没有接受指导的情况下随意开枪,责任是有教练承担的,而且教练很熟悉叶权的身份,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对唐方突兀行为的严厉,只能在一旁惊讶道:“唐先生,你这样子做多危险,如果伤了人…”

叶权打断了他,挥挥手,说:“停车”然后又对身旁的另外一个教练说:“他好似打中了猎物。”

几个人听了,都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下车走过去一看,果然打中了一头梅花鹿,不过是打在腿上,没有伤到要害。

陈造拍着唐方的肩说:“干得漂亮啊小孩!”

唐方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头爬在地上四肢站不稳的梅花小鹿,它几次试图挣扎站起来,但是都失败了,说:“放了他吧,太小了。”

叶权和后面车上下来的几个军人察看了梅花鹿的伤势后,同意唐方的意见,说:“伤口不深,子弹可以立刻取出来,之后,就送到培育中心去吧。”

那几个军人立刻点头答应了,动作迅速把小鹿擡走。

小鹿因为受到了惊吓和伤害,一直发出低低的愤怒和呜鸣声。伤口的血滴了出来,染在青苔覆盖的岩石上,显得格外黯然。

唐方的表情十分冷漠,他转身准备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嘉琪却站在原地,低声说:“真残忍…”

唐方笔直的背脊忽然震了一下,他停下来,回头过去,看见任铭轩正在安慰嘉琪,他冷漠的眼睛里又镀上了一层仇恨。

任铭轩隔着帽子抚摸着嘉琪的头,柔声安慰他:“嘉琪,那头鹿会痊愈的,不要伤心了。”

嘉琪却没有回应它,只是默默地站在那,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叶权和陈造已经走远了,唐方远远地看着任铭轩安慰嘉琪的样子,心里不禁问道,嘉琪,到底是谁比较残忍?

因为这件事情,任铭轩就没有再继续和叶权陈造去狩猎了,他带嘉琪回到了宾馆的地方。

唐方目光阴沈,一言不发地跟了他们回去。

任铭轩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性,担心他又因为这件事要一个人闷上很多天,就想带嘉琪出去走走,看些美好的风景,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任铭轩对唐方说:“我带你弟弟出去走走,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找服务员就好。”

唐方点点头,看着任铭轩和嘉琪走了。

猎场这边的宾馆,其实是供权贵阶级消遣的地方,自然修建的很豪华,里面的植物园温室,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地方,室温常年控制在二十摄氏度左右,所以嘉琪和任铭轩走了进来,并不觉得冷。

任铭轩给嘉琪脱了帽子,走到一个秋千式座椅的地方,拉着嘉琪坐下了,嘉琪很自然地坐在了他腿上。

任铭轩很久没有这样抱过嘉琪,嘉琪看上去一米六几的身高,坐在他腿上,居然感觉上没有什么重量一般。

嘉琪靠着任铭轩,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悲凉,刚才他看着那只梅花鹿的温柔湿润的眼睛,一瞬间,他觉得那是一种在温顺中挣扎的感觉。

那头鹿那么脆弱年幼,几乎才是一个离开母亲的孩子,当它在地上尝试着站立的时候,嘉琪觉得它的每一次尝试着站立起来之后的失败,都震动着他的内心。

任铭轩见儿子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他叹息了一声,说:“嘉琪,别想那只鹿了,它只是受伤,不是死了。”

嘉琪忧伤地注视着他,说:“受伤难道不比死了更难受吗?死了还好些,因为什么也不会知道了,但是受了伤,会一辈子都记住受过的伤害,不是吗?”

任铭轩自然明白嘉琪的话的意思,但是他的心却被嘉琪像幽静潭水一样的眼睛看得不自觉入了迷。

他说:“宝贝,你才这么小,不应该想这些东西,知道吗?这样活得太累了,爸爸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

嘉琪听了他的话,眼睛里就不由得蒙上了水雾,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更多的是感受到一种温柔的感觉在体内流淌。

任铭轩亲了亲他含着水的眼睛,又把嘉琪抱紧了一些。

嘉琪看了一阵任铭轩的脸,才叫道:“爸爸...”然后把脸埋进了任铭轩的胸膛。

任铭轩抱着他,轻轻地安抚着嘉琪,道:“没事的,嘉琪,没事...”

嘉琪的手环着任铭轩的腰,力量一点一点加重,他把自己的脸也紧紧地贴在任铭轩胸口。任铭轩在心里叹息,他想,他的宝贝心思这样敏感纤细,简直不像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他完全不敢想象以后嘉琪离开他一个人后,到美国去应该如何生活。

嘉琪在任铭轩身上靠了一阵,呼吸着任铭轩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也感觉心里不在像刚才那么空荡荡。

他擡起头来,任铭轩目光深沈温柔地看着他。

他看着任铭轩深的如同一口井一样的目光,怯怯的声音十分甜腻,叫了一句:“爸爸...”然后就闭着眼睛亲上了任铭轩的唇。

嘴唇是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任铭轩心惊了一下,立刻和嘉琪分开,目光里呆着探寻和惊讶的看着嘉琪,嘉琪重新睁开眼,和任铭轩对视着。

任铭轩看着嘉琪含着很重情,像脉脉的湖水一样安静而有深意,他说:“嘉琪,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作知道吗?”

嘉琪的表情里似乎带着某些痛苦,但是他没有别开自己的眼睛,依旧盯着任铭轩的脸,平静地问:“为什么?”

任铭轩有些紧张,说:“这种事情,不能和爸爸做的,知道吗?”

嘉琪继续问他,语气虽然是轻柔哀求的,但是眼神却带着某种逼问,道:“那要和谁呢?”

任铭轩仔细地打量着嘉琪,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儿子陌生的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他吸了一口气,目光从嘉琪淡粉色的唇上收回来,说:“你现在还小,以后就明白了,以后你…”任铭轩停顿了一秒,才继续说:“以后你只能和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情知道吗?”

嘉琪的神色柔和下来,眼睛里的情绪也没有了刚才的激烈,他点点头对任铭轩说:“知道了。”

嘉琪和任铭轩坐在秋千椅上,两个人的身体靠得极近,唐方从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清晰的看到了刚才嘉琪和任铭轩接/吻的一幕,他冰冷冻结的心已经没有了任何惊奇,只是指甲深深的掐陷进了旁边树木的树皮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丶三十九 尘埃落定

新学期开学,唐方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学校乐团排练室。

嘉琪被乐队指导老师叫了去,只有张岩一个人在。

张岩见了唐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似的,他脸上挂着痞子般的笑容和唐方打招呼。

“哟,学长,找嘉琪?”

唐方冷着脸,眼神很淡的扫了一眼在旁边窃窃私语的女生们,对方本来是见他长得冷峻才不免讨论起来,哪里想过被唐方冰山一样的目光扫过,立刻噤声。

“不,找你。”

唐方说的很冷静,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张岩却饶有兴味地说:“哦?找我?”

两个人走到了排练室外的楼梯间,张岩说:“学长,借根烟抽抽。”

唐方目光冰冷地打量了一眼张岩,对方依旧是一脸笑意的样子,唐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包烟。

张岩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调笑地语气问唐方:“学长是找我出来谈心的吗?”

唐方对嘉琪的心思自从被张岩窥破后,他就一再忍受着张岩。像他这种对凡是都有极高要求的完美主义者,无法容忍生活中的变数和无法控制。

虽然两个人平日都见不到面,也没有任何过节,但是自从上次在嘉琪生日会之后,两人在学校里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的眼里都有不寻常的颜色。

唐方忽然一把把张岩推在墙壁上,用手肘卡住张岩的喉咙,语气阴沈地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岩往唐方脸上喷了一口烟,反问他:“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方又用力地压了一下张岩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问:“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岩的脸在烟雾后面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哦?你说嘉琪吗?两年前,从他开始作曲的时候我就知道。”

唐方的眼睛眼神变了更加黑沈,张岩却一点也不在乎,继续说:“你听不出来吗,嘉琪写的那首曲子,曲调那么华丽甜蜜,音色甜腻得就像恋爱中的心情,那首曲子,本来就是他写给任…”

“住嘴!”

张岩还没有说完任铭轩的名字,唐方就像无法忍受一样,暴喝着打断了张岩的话。

一根烟已经快燃尽,张岩随手往楼下抛了出去,面带调笑的说:“怎么?因为发现这个事实而受不了了?你自己不也一样,明知道是亲兄弟,却还怀着那样的心思...”

唐方暴戾地纠住张岩的领子,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张岩的脸上,他问:“是你吗?是你怂恿嘉琪的吗?”

张岩沈默了几秒,目光也变得严肃起来,冷酷到平静地回答:“没有人怂恿他,他的心意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唐方和张岩互相对视着,在一片沈寂之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张岩,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嘉琪刚得知了自己写的曲子被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教授看中的消息,他满怀高兴,准备和张岩分析这个好消息,哪里知道回来的路上就看到张岩和唐方对峙的场面。

张岩摔开了唐方制约自己颈子处的双手,笑着对嘉琪说:“ 嘉琪,回来了?老师找你做什么?”

说起音乐方面的事情,嘉琪就有点不顾上别的事情,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说:“老师说我的曲子被美国大学的教授看上了,对方对我很有兴趣,问我什么时候能去见一见。”

嘉琪说话时候语气轻快,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

张岩说:“ 恭喜你。”

嘉琪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谢谢。”

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才终于回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问道:“哥哥,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方一言不发,甚至看也不看嘉琪一眼,只是说:“我走了。”

嘉琪感到奇怪,张岩大大咧咧地走过俩,搂住他的肩膀,说:“好了,我们回去排练吧。”

嘉琪目光里带着疑惑地注视着唐方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被张岩拉走了。

晚上回到家,任明轩已经已经在等他了,昨天任明轩告诉他今天要带他去参加一个酒会,嘉琪自然十分高兴。

见了任明轩 ,嘉琪就立刻想把好消息跟任明轩分享。

任明轩顺势抱住扑进门来的嘉琪,说:“小心些。”

嘉琪却眼睛发亮,语气兴奋地告诉任明轩:“爸爸,我写的曲子被老师看中了,介绍我去见伯格教授。”

伯格教授是很用名望的作曲家,在茱莉亚音乐学院教导了很多演奏家和作曲家,任明轩自然也知道他的名字。

任明轩见嘉琪这样高兴,便笑着说:“宝贝,爸爸为你感到自豪。”

嘉琪听了他这样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有啦,教师只是说愿意见我,并没有说我的曲子写的好。”

任明轩把嘉琪抱起来,朝楼上的衣帽间走去,又亲了亲嘉琪的红彤彤的脸颊,说:“宝贝,现在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任明轩今晚带嘉琪去参加的这个酒会是特意为了叶权在改选中获胜而举办的,性质就相当于一个党丶派丶内。部站队的意思。

而更加重要的是,他要带去给叶权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

在此之前,任铭轩已经准备建立新公司,这件事情办得很隐秘,所有的启动资金和注册地点都在国外.所以从外部来看,任铭轩新成立的公司和一般的外资公司无异.

为了继续调查张家的事情,他作为任氏集团的股东之一,回到了围城.虽然他在集团内的股份是属于继承的,所以即使他没有了总裁的权利,却依然享有股东的利益.

会议开始前,宣茶薇见了他,便直径穿过人群走过来,问:"是你派人查了当年的事?"

任铭轩没有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便道“是,但是还没有结果。”

宣茶薇皱眉,恐怕觉得任铭轩是在打官腔,但是现在她知道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厉害,也知道外界对于任氏的负面评价,别的什么也顾不了,所以不加掩饰地说:“怎么没有结果,报纸的消息才被压下去,今天又有纪委的人来找叔叔,要不是他的老毛病犯了,只怕现在已经在局里了。”

任铭轩也听出了不寻常,问:“怎么回事?”

宣茶薇见任铭轩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舒出一口气,口气稍缓,问:“你真不知道?我以为只有你在查张家的事,现在有人举报以前叔叔和张氏非法融资投资开发区的事,不是你找人去报告的吗?”

任铭轩皱紧了眉,他虽然确实有派人去查过张家当年的事,但是他的想法是把证据都交给叶权,由他处理,自己只负责关于收购任氏公司的事,这样他就可以趁任氏股票抛售的时候完成低价并购,完全做到把家族企业里面覆杂旁系关系剔出,真正地做到给集团内部大换血,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现在的事情发展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还会有人追查当年的事情。但从好的方向来看,无论是谁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得到的结果相同,他自然也不会觉得跟自己原有的计划有什么差池。

任铭轩和宣茶薇匆匆交流了几句,她就离开了,她现在企业里面的地位也很尴尬,虽然是副总裁,但是上面被几个叔伯压着,任建长现在又因为不得不回避外界的声音而退居幕后,所以她的地位其实还不及任铭轩主动。

任铭轩出席了股东大会之后就离开了会场,他既需要去确认刚才宣茶薇说的消息。

两名保镖跟着他离开会场,已经很久没有用人跟着他,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在国内的时候行事很低调,回到国来的时间几乎都和嘉琪在一起在家里,而嘉琪不喜欢别人跟着,所以才没有用保镖。

如今叶权进入改选的最后时期,对方特地叮嘱了他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毕竟,如果人出了事,之前三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在他要上车离开的时候,看见车窗上反映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的脸,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对方就消失了。

司机给他拉开了车门,保镖站在他身后,以免他被人从后面突袭。

任铭轩没有上车,而是转过了身,说道:“你出来吧,我见你跟踪了我一些日子,想必是有什么原因,你不必再躲,我已经看见你了。”

任铭轩这样说了,两个保镖立刻显得有些紧张,今天只是来参加会议,所以任铭轩才减少了身边的人,留下来的这两个保镖虽然身手都是顶尖的,但是也不免会感到担心,因为毕竟在没有完全了解敌人的情况下,未知最可怕。

保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部,准备摸出枪支,但是迟迟没有人现身,反而让他们更加焦急。

任铭轩阻止了在一旁准备行动的保镖,没有慌张,而是站着静静地等到了一阵子,陆泊绎终于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任铭轩记忆力极好,立刻辨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几个月前嘉琪说过的那个人,他没有开口,等待着对方先说话。

陆泊绎身上卧底的气息,很轻易就被任铭轩身边的保镖感觉到了,两个彪型大汉立刻警惕起来,挡在陆泊绎面前,陆泊绎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任先生,我叫陆泊绎。”

任铭轩在电话里联络陈造的时候口气很不寻常,陈造立刻觉察了出来,等到他匆匆赶过来和任铭轩见面的时候,陆泊绎已经被任铭轩带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陈造进了门,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他的表情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问任铭轩:“你说当真?”

任铭轩深沈地点了一下头,说:“恐怕是的,我叫了可靠的人去核实消息,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陈造听了,也觉得这次的事情十分棘手覆杂,不由得问:“你准备怎么办?”

任铭轩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的陆泊绎,又看向陈造,说:“你找个地方,接他过去住着,一定要保密,这段时间,找信得过的人保护着他,无论他说的消息是否真实,我们现在都需要带他离开张万炬。”

陈造的目光里有惊异,连带他的声音都变尖细了起来,问:“你告诉叶权了吗?”

任铭轩说:“我明天回a城,会在一个酒宴上见到他。”

陈造努力稳住一口气,说:“我知道怎么做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吧。”

任铭轩说了一句:“保重”就带着两个保镖离开了。

陈造的办事效率很高,果然在第二天任明轩回到a城后就告诉了任明轩自己这边查到的结果。

事情和陆泊绎告诉任铭轩的差不多,当年南方的渔村因为受到重污染,张万炬正好是围城市长,这样的事情如果爆出来,当然对他的仕途影响很大,而任建长一早就有了投资围城博彩业的想法,所以才以很低的价格垄断了渔村的改造和重建工作。

而当地的居民却并没有得到合法的补偿,他们完全是被硬拆给夺去了家园,陆泊绎就是当年在渔村出生和长大的孩子之一。

失去家园的痛苦让他无法原谅张万炬的举动,他带着一腔热血,十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收集张万炬的罪证。为得,就是有一天报仇雪恨。

之后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围城博彩业带来了巨大的税收和经济动力,张万炬也一路高升,由此,任家和张家的利益关系就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陈造和任明轩通过多方渠道,最终确认了陆泊绎所说的都是真实,而且意义及其重大,在他们彻底拌倒对手之时,十分重要。

陈造在电话里面对任明轩说:“老天果然很照顾我们,在最后的时刻,才把王牌给我们。”

任明轩听了,忽然感到所有的事情终于全部明朗起来,一切也都该是时候结束了。

他沈默片刻后说:“我今晚去见叶权,你知道接下去如何做了吧?”

陈造在电话另外一头笑,语气又恢覆了以往的自信和随意,说:“当然,打收购和反收购战,别忘了是我的老本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丶四十 下药

因为晚上的聚会完全是属于政治性质,自然少不了叶权手下的人都会来。

任明轩和嘉琪唐方到了宾馆,下车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吴恩琛。

他看见了任明轩,立刻笑呵呵的带着自己儿子走过来同任明轩打招呼。

“任先生,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因为吴恩琛掌控着旅游景点开发审批的事务,他在任明轩失势之际,没少利用手里的职权给任明轩下绊子。

任明轩却并不把他的作为放在心上,他是属于做大事的人,很少受私人的情感恩怨而影响正事。

任明轩淡淡地和他打招呼,说:“吴先生好。”

吴恩琛的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嘉琪,变笑容更加诡异地说:“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叔叔吗?”

嘉琪楞楞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问候了对方:“叔叔好。”

吴恩琛叶不计较嘉琪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只是很大方地把自己儿子往外一推,说:“这个是我儿子,吴冕,你总该认识吧,你们做了三年的同学。”

嘉琪自然认识吴冕,只是和他关系很浅,而且吴冕在学校的时候常常以很怪异的方式和嘉琪搭讪,这让嘉琪喜欢不来这个人。

不过为了面子上的好看,嘉琪还是配合地说:“嗯,我认识,他是我隔壁班级的同学."

吴恩琛听了,果然高兴起来,说:“今晚你们几个小孩子在一起好好交流交流,我们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就不管你们了。”

嘉琪听了他这样说,眼睛立刻看向了任明轩,问:“爸爸今晚有事忙吗?”

任明轩低头看着他,目光沈静地说:“不忙,今晚我们只是来参加一个聚会而已。”

嘉琪听了果然放心很多,他以为任明轩要去交际,所以无法和他在一起。

虽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社交经验,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完全是陌生人的地方,他还是更想和任明轩在一起。

嘉琪对着任明轩甜甜地笑起来,他牵着任明轩的手,觉得他的手宽大又温暖。

吴恩琛在一旁,却有些不高兴任明轩冷落了自己代表儿子邀请他的儿子一起玩的意思,但是毕竟是成年人,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任先生,今晚想必我们都有很多事情和叶先生谈,你这样带着孩子,不太合适宜吧。”

任明轩一直以来对吴恩琛都没有好感,但是也谈不上厌恶,只是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这种性格,倨傲又冷酷,只对自己上心的人才会动感情,无关系的人他根本不会费心思和时间去搭理对方。

所以吴恩琛这样说了,他也只是很平静地说:“谢谢你的好意,吴先生,孩子晚上还没有来的及吃饭,我先带他们去用些东西,稍后我们再谈。”

说着,就带着嘉琪和唐方离开了。

因为是酒会,并不会有什么像样的食物吃,大多都是小食一类的东西。

任明轩带着嘉琪和唐方到了用餐的地方,给他们取了一些食物,嘉琪接过了任明轩递过来的盘子,问:“爸爸,今晚你需要见刚才那个叔叔说的叶先生吗?”

嘉琪几年前就被任明轩带入了成年人的社交圈,自然明白来这样的地方,大家其实都怀着某种目的social交际的,不然举办这样的酒会就没有意义了。

任明轩看着嘉琪的眼睛,温柔地安慰他,说:“嘉琪,爸爸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人谈,待会你和哥哥在一起知道吗?”

嘉琪听了,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几分,虽然任明轩不告诉他具体要去忙的事情,但是他已经明白过来任明轩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他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任明轩抚摸着他的头,异常柔软的发丝缠绕在任明轩的指间,他心中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巨石似乎有了松动,他知道今天过后,一切的事情都会结束,自己三年以来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而且会带他走上更新更高的地方。

野心的驱使让他的眼神中似有暗火,但是却并不狰狞,只是很深沈稳固地看着他的儿子,低声说:“嘉琪乖,等爸爸回来,一切就结束了。”

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任明轩身边,态度极其恭敬的对任明轩说:“叶先生,这边请。”

任明轩说:“知道了”然后又看了看嘉琪,嘉琪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对任明轩说:“爸爸,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任明轩对温和地点头,然后就走了。

唐方沈默不言地站在嘉琪身边,几乎没有开口吃过任何东西,嘉琪吃着自己盘子里面的东西,问他:“哥哥,你不吃些东西吗?”

嘉琪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唐方的脸上带了更重的冰霜。

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整个人都有如生活在冰山雪原之中。

嘉琪也注意到了他的改变,他以为是唐方升学压力太大而造成了现在这幅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所以每次他都会有意的关心一下唐方的学习。

作为唐方,听到自己的弟弟慰问自己的学习情况,他并不感到高兴。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弟弟居然爱慕上了一个根本就不应该爱慕上的对象。

每次他看到嘉琪用那样迷恋和沈迷的目光打量任明轩的时候,他都想冲过去对嘉琪大声的吼叫:“嘉琪,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他却无法这样做,因为,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弟弟怀着不该世间道德所原谅的情感。

这样的情况让唐方感到痛苦,而他用来回避痛苦的方法就是变得越发冷漠。

唐方的眼睛里一点神采也没有,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嘉琪的脸,然后说:“我不吃”。

就走开了。

嘉琪看着唐方离开的背影,又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唐方的冷漠,他内心有些愧疚,他当然猜得到这其中必然与自己有关,但是他只能猜到大概唐方对他的冷漠来自于上次他拒绝了唐方,所以这段时间,他有意地对唐方更加热情一些,为了是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可没想到唐方却更加冷漠疏离了他。但是无论怎么说,他都无法接受唐方的感情,他和唐方是兄弟,而永远不会是爱人的关系。

唐方刚走不久,吴冕就出现在了嘉琪身边。

他目光意义不明地看了嘉琪一阵,才问:“嘉琪,你吃这么多东西,不感觉到口渴吗?”

嘉琪正在思考唐方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吴冕的到来,听到他突兀的开口问问题,嘉琪才反应过来,说:“啊,谢谢你,我喝果汁就好了。”

吴冕却随手拦住了一个从身边走过去的侍者,指着侍者端着盘子里的香槟,说:“我们喝这个吧。”

嘉琪看了一眼那两杯正在冒气泡的东西,自然就猜到是带着酒精一类的东西。

他并不喝这类东西,而且任明轩早就问过他的意思,完全尊重他的选择。

吴冕却不管他,直径取了酒过来递给嘉琪,说:“来,我们喝一杯吧。”

嘉琪有点犯楞,他看了一眼吴冕递过来的酒,又看了看吴冕,问:“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吴冕听了,反而问他:“为什么?”

嘉琪想了想说:“我看一般需要喝酒的人都是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还未成年,可以找些别的方式释放自己的不愉快吧。”

吴冕听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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