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莹猛地抬起头，望向身侧的姜沐阳：“大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怎么会害蓉月。”
姜沐阳看都没看姜婉莹一眼，他望向书案后的姜致远，“父亲仔细想想，若别院一事，不是桑将军及时赶到，蓉月如今还能活着？”
姜致远沉默了。
姜婉莹见此情形，面色骤然紧绷，“父亲，别院一事，都是误会，我没有要害蓉月。”
姜沐阳冷眸一扫：“误会？别院后门的小厮亲眼见到，你身边的莲儿将李贵带进后院，你还敢说是误会？”
“莲儿！是莲儿。”姜婉莹似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紧紧拽着，“父亲，这一切都是莲儿做的，是她不满女儿，觉得我平日待她不好，是她想要陷害女儿。”
姜沐阳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既如此，让莲儿来对峙一番，便知真假。”
“莲儿那贱人，早就爬上了李贵的床，如今已是李贵的妾室，不再是我的婢女了，今日并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姜婉莹此刻真是庆幸，今日出门时，让姨娘安排人处置了莲儿。
只要死无对证，父亲就没有理由，对自己不管不顾。
“她是没跟你一起回来。”姜沐阳终于转身，看向了姜婉莹，目光凌厉，“但她却是跟着你一起出门的。”
“你，什么意思？”姜婉莹声音微颤。
她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她叫了十几年的大哥，有些可怕。
“见到人，你就明白了。”姜沐阳对着书房外招了招手。
姜沐阳的侍墨长书，带着两个人进来。
姜婉莹见到莲儿的瞬间，惊的浑身一震，“你……”怎么没死？？？
姜婉莹慌了，莲儿知道的太多了，若是从前，或许她还能指望莲儿会帮她隐瞒，但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姜致远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拽着莲儿的衣领进来，好一阵才缓过神，“这是？”
姜沐阳看到花影也是一愣，这小丫头怎么还在？
今日下朝回府的路上，花影拦下了姜沐阳的马车，说要给他一个人。
姜沐阳见到莲儿，便明白了。
他命长书将人带回府，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也跟了回来。
姜沐阳看向长书。
长书挠了挠头，“公子，这小姑娘不放心，说要亲自把人带过来。”
花影拽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莲儿，往姜沐阳跟前走。
“姜大人，我家姑娘说，不能让她死了。”花影天真的眼眸里，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姜沐阳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放心，入了相府，她死不了。”
花影眨了下眼，拽紧手心的衣领，似在思考姜沐阳说的话。
姜沐阳耐心问道：“你家姑娘可是说，将她活着交到我手里？”
花影点了点头，温柔姐姐是这么说的。
姜沐阳站了起来，“那如今我便在这儿，你可放心了？”
花影看了眼面前的大高个，又扫了眼莲儿，觉得应该没问题，“那我便回去了。”
松开莲儿的衣襟，花影对着书案后的姜致远恭敬一礼，便离开了。
姜致远还没想明白，花影说的她家姑娘是谁。
莲儿已经来到书案前，伏地行了拜礼，“奴婢莲儿，见过相爷，大公子。”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待清楚。”一直沉默的姜致远终于开口了。
“是。”莲儿将脸从地上抬了起来，“姜家别院的事，是我做的，药是我买的，也是我让厨子把药下到梨汤里，李贵也是我带到二姑娘的院子里。”
“父亲，您听见了吗？”姜婉莹笑了，“是她，我都说了是她。”
姜婉莹得意了睨着身侧的莲儿，这个蠢货，还是不敢把她供出来。
姜致远眸色微凝，看着自己儿子从容的模样，选择了沉默。
便听莲儿又道：“但这一切，都是大姑娘逼奴婢做的。”
“你胡说！”姜婉莹笑容一僵，恶狠狠地盯着莲儿。
莲儿被吼得一阵颤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为何要逼你谋害蓉月？”姜致远将莲儿的神色看在眼里，这种骨子里的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不难想象，婉莹平日里是怎么苛待她的
莲儿双膝微动，往边上挪开了点，确保姜婉莹打不到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
“大姑娘想要嫁给二皇子，可她知道自己是庶女，姜家只要有二姑娘在，二皇子是就不会娶她为正妃，才想要害了二姑娘。”
姜致远眼底除了震惊，便是沉沉的悲痛，“婉莹啊婉莹，你居然，妄想嫁给二皇子，还为此伤害蓉月？”
姜致远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女，竟是这样钻营算计之人。
“不是的，父亲，你别听她胡说。”姜婉莹四肢瞬间都凉透了。
“你既已嫁嫁了人，往后就安分的待在婆家，无事就别再回来了。”姜致远吩咐自己的儿子，“你亲自去一趟，把她送回李家。”
“是，父亲。”
姜沐阳刚想让长书上前，一个妇人从书房外闯了进来。
“相爷，您不能把婉莹送回去啊。”柔氏跪到姜婉莹身侧，哭诉，“婉莹从小乖巧懂事，您一向是疼她的，怎么忍心让她回到那种地方。”
姜致远怒斥：“若她真的懂事，会联合外人谋害嫡妹？”
“相爷，她已经知道错了，求相爷原谅她，让她留在妾身边。”柔氏颤着手，撩起姜婉莹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鞭痕，“相爷，你看看婉莹，在李家不过三日，便被李贵打得浑身是伤，再送回去，她会没命的。”
柔氏哭红了眼，当年她设计怀了孩子，之后虽然得到了姨娘的位份，但姜致远与她始终没有情分，很少会去看她。
如今她膝下，就只有婉莹这一个女儿，怎么忍心让她再入火坑。
姜致远看到姜婉莹手腕上的伤，眉头皱了起来，眼底有一丝不忍，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
“父亲。”姜沐阳向前迈了一步，“李贵一案已成定局，他即便是能活下来，也将在牢里终其一生，李家没有人会再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