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起,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啼笑皆非,丝毫不信。
瞎搞。
一件私藏的文物怎么可能活过来,吃掉韩教授的心脏?
但随即,我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毕竟,殡仪馆前突如其来的车祸,那一辆无人驾驶却横冲直撞的货车处处诡异。再加上韩教授棺椁上那一个被无形生物撕咬掉的心脏,都让我感到无比后怕。
诚然,我有一双黄泉眼,能看清人类死亡后的灵体。
更是凭借这一双眼睛把考古工作干的如鱼得水。
但往往,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灵体不会动,也没有生前的感情,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更会在几天之内便消散掉,没有任何威胁。
可若是并非鬼怪所为,那我遭遇的这些奇诡之事又如何解释?
难不成,真是这玩意?
下意识的,我便将手中把玩的蛊雕扔出去老远,我生怕这玩意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也吃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敏锐的感觉到被扔出去的骨雕似乎动了一下,整个文物的神韵好像愈发活灵活现了。我冲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冷水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才勉强平复下来,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而后坐在电脑前继续思考这写在恐吓信背后的图案。
本来,我是打算咨询一下考古队里的那些专家教授,但想想还是放弃了。
于是,我打开电脑。
将图案素描了一下,上传到了网上,但其实心里没有报多大的希望。毕竟,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这符号代表着什么,更遑论网络上的键盘侠了。
没成想,我的求助信息刚刚发在论坛上不久,后台的有人回复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我一愣,下意识的打开。
却发现给我回信的是一个私密账号。
“这是青铜树!”
我是没报希望的,只是这个回复跃入了我的眼帘,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就说这符号无比熟悉。
这不就是我前一段时间和韩教授在三星堆考古工作中见到的那一棵青铜神树吗?或者说,这并非是写实版的青铜树的左边部分吗?虽说这符号相当抽象,但当我将这符号和青铜神树联系联系起来,顿时确信无比。
虽然这符号画的非常抽象,但偏偏囊括了神树的所有神韵。
“你怎么知道?”
几乎没有犹豫,我飞快的回复道。
可对方却没有理会我的询问,而是自顾自的输入道:“青铜神树始于建木,这符号只有一半,相信你一定遭遇过生死危机。如果你想活命,就请尽快赶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将青铜神树补全,否则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记住,凌晨十二点前,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见到这行文字付现出来,我忽然激灵了一下子,心中莫名的生出了恐慌的情绪。
我连忙质问对方是谁,为什么笃定我一定要凑齐符号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对方无动于衷,好像没有看到我的追问一般。
直到我问了他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看门者.......”
看门者......
我呼吸一滞,悚然而惊。
我径直点开了对方的账号信息,私密账号下空空荡荡的信息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写在上头。
他叫螭。
山海经有著:螭者,螭吻,真龙第九子。
龙头鱼身,能喷浪降雨,喜吞火,因相争权利,吉祥和避火常于镶嵌门户之上,用以镇宅!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继续追问,可都石沉大海。
我摇了摇头,尽管我并不相信对方的话,但我还是咬牙拿出了电话来播了出去。我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又是如何知道我的情况。
但我不敢赌。
这一刻,我还没有从韩教授莫名死亡的疑云中挣脱出来,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坠入了一张深不可测的大网之中,无力的窒息感充斥着我的全身。
可惜,我播出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希望能够找到当初的这封恐吓信。
但遗憾的是像是我这般依旧保留下来的却凤毛麟角。
等到我挂断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我一抬头,忽然怔住。
这他妈不是11点60了吗?
我心跳漏跳了半拍,顾不得迟疑冲进厨房就拿起了菜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此刻,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白天那个自称看门者的网友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必须保持警惕。
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挂钟上的秒针已经划过了一个刻度,就在我刚要松口气,只道是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忽然,我扔到角落里的蛊雕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
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巴掌大小的玩意一寸一寸的变大,然后在我无比惊恐的视野中开始活灵活现,动了起来顷刻间便化成了一只巨雕。
嘤——
巨雕发出一声宛若婴儿啼哭般的声音。
和山海经中的描述一模一样。
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喜好食人。
“草!”
我怒骂一声,一个激灵慌忙就朝着屋外跑。这一刻我确信无疑,灵体丢掉了半个心脏的韩教授怕是真的被眼前的蛊雕吞吃了心脏。
我不敢犹豫,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可惜,我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跑得过这一尊记录在山海经中的猛兽,纵然蛊雕仅仅只是山海经中微不足道的小兽,但对我来说却是索命的镰刀。
就在我即将死在蛊雕的利爪下的时候。
锵!
耳边传来了一声刀鸣。
而后一个黑色的影子破窗而入,我定睛一瞧,顷刻懵在了原地。
这黑影是韩芷晴。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了一下,可情况却不允许我多想,我眼睁睁的看着韩芷晴冲破了窗户一脚题在了蛊雕的利爪上,而后双手握住的刀锋狠狠的劈砍而下。
好刀!
我不禁赞叹。
韩芷晴手中握着的是一把九孔连环的大环刀,刀身巨大,和她的体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看着韩芷晴提着刀如砍瓜切菜一般劈开了蛊雕的利爪,然后当着我的面儿将蛊雕大卸八块,写意的就好像是在杀一只鸡。
她怎么做到的?
我人都傻了,直到韩芷晴一屁股坐在骨雕的尸体上朝我招了招手,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韩芷晴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