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柳素芝赶紧从桶里出来让宫女替自己换上衣服,简单的梳妆之后便去找易涵绥了。既然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又或者还不一定有可能!那么就千万不能有孩子!千万不可以,柳素芝不想在这个不幸福的时候有了孩子,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走还不知道,有了孩子不过是牵绊而已。
“涵绥,你有没有什么可以避孕的药?”柳素芝直接冲进易涵绥的房间抓着正在配药的易涵绥问道。
“素芝……”易涵绥也被吓了一跳,可是继而眼神中的神色就是柳素芝看不懂的,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柳素芝看见了躺在内厅里的胡哲,他的腿上刺满了银针。
“易涵绥,拔针!”胡哲坐了起来,脸色冷峻的说道,易涵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只好顺从的去帮胡哲把腿上的银针取了。
柳素芝心里一阵恐惧,站在一边甚至不敢大声喘气,房间里安静的死寂,她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是胡哲却一直一言不发,大家都静静的看着易涵绥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柳素芝恨不得这时间可以再漫长一点。
银针拔去,太监替皇上整理好了衣物之后,胡哲便起身走到柳素芝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凶狠凌厉,让柳素芝不由得畏缩着身子,心脏跳得愈发的厉害!他是不是在怪我?是不是已经开始恨我了?柳素芝不敢再这样想了,她不知道他最后究竟会怎么对她!
胡哲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甩开了柳素芝的手,柳素芝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被易涵绥从身后抱住,胡哲又是瞪眼看着他们,柳素芝赶紧推开了易涵绥,就算他们之间怎么样了,也不想拖累了别人。
半晌,胡哲甩袖离去!柳素芝仿佛一瞬间腿软了一般跌坐在地上,眼神紧闭,眼泪就落了下来默默无声,易涵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旁边着急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把药给我吧!千万不要让胡哲知道!”久久,柳素芝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他对你用强了?”易涵绥有些心疼的看着柳素芝。
“何谓用强?他是我的丈夫,这本就是我的本分!”柳素芝苦笑着说道。
“既是本分,你又为何向我要此药?”易涵绥一语便戳破了柳素芝的坚持。
“我虽被这法礼禁锢,却不想我的孩子也这样生活一辈子。”
“你这又是何苦?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现在看见彼此却好比是看见仇人呢?”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柳素芝自己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做了皇上,心性也发生了改变吗?那张龙椅就这样能改变一个人吗?
柳素芝拿上药六神无主的回到了自己的行宫,可是纳胡却已经等候多时了。
“皇上口谕,即日起,您便是皇后!”纳胡有些无奈的看着柳素芝,明明应该是隆重繁华的册封大典,可是皇上却只留了这么短短几个字,甚至连一道圣旨也没有。
“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无德无能,做不了这皇后之位!”不知是不是皇后的话还在柳素芝的脑海萦绕,一听见皇后这两个字柳素芝都觉得心里发慌!好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皇上说了,您若是不做皇后便就去……”纳胡从前是在防着柳素芝,可是经过了这些事他渐渐相信也接纳了柳素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皇上却对她冷言冷语了。
“告诉皇上,多谢皇上隆恩!”柳素芝微微一笑,转身看了看这寝宫,看了看那床,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淫靡,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堪,这样也好,留在冷宫也好过担心受怕!
“王妃,您又何必拒绝皇上一番好意呢?你这又是何苦呢?”纳胡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也许在你看来是我在拒绝皇上,但是确实皇上在拒绝我罢了!这样也好,彼此都能清净!”柳素芝笑了笑,跟着宫女去了冷宫,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就连手中的药丸也落在了地上。
想不到皇后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看来还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原以为自己已经把胡哲看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想不到到头来也抵不过这现实的欲望!纳胡看着柳素芝离开的身影,满院的梨花纷飞,好像都在对她告别!
“她怎么说?”胡哲还在批阅奏折,见纳胡回来装作无心的一问。
“王妃她……去了冷宫!”纳胡怎会不知王爷不是随口一问,只是这答案只怕会让皇上失望了!
“柳素芝!你竟敢……”胡哲被气的直接打翻了所有的奏折,脸上的愤怒吓得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跪下。
“皇上,王妃这样做肯定是有苦衷的,她对皇上是有感情的!”纳胡也跪在地上说道。
“对我有感情?她若是真心待我,又怎么会去向易涵绥要那避孕的药?”胡哲的情绪激动,身边的太监宫女也识趣的退了下去,只留下纳胡和皇上两个人呆着。
“可是皇上,王妃若是对您无意,当日又怎么会舍命保护侧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纳胡的话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胡哲的一些记忆,为什么好像觉得这些都被自己忘记了似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王妃好歹也是罗刹国的公主,也是王位的继承人,皇上就算不顾王妃也该顾忌罗刹国啊!”纳胡也不想在这根基未稳的情况下再和罗刹国有什么不和,那样今日的一切都会化为云烟!
“我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胡哲犹如困顿之兽,变得有些颓废。
“皇上,您就去哄哄王妃吧!”纳胡也劝道,只是不知道胡哲能否听得进去。
“你先下去吧!”胡哲的表情不再怒火冲天,平静了许多,也是因为如此,纳胡才放心的离开。
胡哲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见到柳素芝时,她是柳如芝的妹妹,虽然心有惊艳却不敢离她太近,可是越看她却愈加的舍不得,才会有了把她带回王府的想法;之后再见时她视自己为仇人,眼神中带着恨意和距离,这让自己的心里很难过,觉得她好像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却不曾想,老天爷还有眷顾自己的时候竟给了自己挽回的机会,自己在她面前发誓会对她好,不计较从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呢?自己这又是在干什么?
素芝,你现在一定对我失望极了吧?元嚣,我也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了!
胡哲在殿里来回踱步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找柳素芝,思来想去,还是把文辞找来了。
“你与王妃交好,现在朕就允你去见见王妃,也帮朕好好劝劝王妃,不要让她胡闹了!”
“皇上,不知王妃她犯了何错,不给册封也就算了,现在还被贬到了冷宫去!那儿岂是王妃这样的金枝玉叶可以能呆的地方啊!”文辞一听见宫女说的时候心里就乱极了,当即就像来找皇上理论,也巧了皇上派人来宣她。
“何错?她抗旨不尊,罚她去冷宫已经算轻的了!”胡哲一想起柳素芝拒绝做皇后心里也不免闷堵。
“抗旨不尊?不可能,王妃她善良得体,对皇上更是情深意重,怎么会抗旨不尊呢?”文辞一时情绪激动说话不由得莽撞起来,胡哲见她已经显怀,便不与她计较了。
“朕还能冤枉她不成?朕封她做皇后,她却宁愿去那冷宫受罪,都是她自己选的!”胡哲脸色也颇为难看,文辞也失了理由,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也不知道王妃为什么会不肯做皇后,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文辞便告退,匆匆的便赶去了冷宫,一定要找王妃问个清楚!现在皇上已经苦尽甘来,理应一起享福,为何要自己独自悲伤呢?这些都让文辞想不通!
还记得初见王妃时虽小心谨慎,但是明朗开心,可是眼前的王妃春风萧瑟,形影单只,好不伤心!
“王妃,你又为何要为难自己呢?这冷宫哪里是你能呆的下去的?”文辞见到柳素芝憔悴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伤心,眼眶红通通的!继而把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柳素芝的身上。
“你身子弱,还是你披吧!我不碍事的!”柳素芝莞尔一笑又把披风披在文辞的身上扶她坐下。
“王妃,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宁愿选择这冷宫也不愿做皇后呢?难道你对皇上已经没感情了吗?”文辞不想和柳素芝兜圈子,便直接问道,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柳素芝觉得莽撞。
“不是没有感情,只是现在皇上并不是真正的想我做他的皇后,如今的皇后之位只是为了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