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军越过依波斯坦与伊苏比亚边境的交界处后,并未沿着伊苏军打通的斜口直入桑图,反而是停在了边防带内。
通合军委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用襄军把住关隘,逼迫伊苏军南下强攻。
然伊苏军越过川石关后,取消休整迅速北上。襄军的侦查部门得到消息时,伊苏军已进入依波斯坦与桑图之间的边防带西侧。
赵子锋安全后,大兴先锋军也已从列西撤回,此刻的伊苏军部内,老将折赫正拉着阿兴克在研究局势。
“襄军先到而不攻,阿将军以为是何意图?”
阿兴克将手上的作图工具放下,缓缓回道:“晚辈以为襄军此举意图有三。”
折赫虽然心中有数,但他还是想听听阿兴克的意见:“哦!老朽想与将军一一探讨,还请直言不讳。”
“前辈抬举......”阿兴克对着折赫拱手一礼:“晚辈以为,襄军此举的意图,一为等,等图克军接手依波斯坦后,协同大军同下列东。”
折赫点头应和,表示认同。
“其二呢?”
“其二为牵制。黎勒防线基本崩溃,尚军接下来应该会向东南直插,列军后方岌岌可危。有襄军在正面吸引列防主力,能保障尚军的顺利。”
“其三?”
“其三,可能是晚辈想多了,襄军在边防带内一字排开,堵住了桑吉总指挥回撤的道路......此举恐怕是想逼迫伊苏军南下。”
“呼!”折赫深吐了口气,神色中满是对阿兴克的欣赏之意:“阿将军思维敏捷,老朽估计通合高层是想要夺权啊!”
阿兴克一愣:“夺权?前辈的意思是......?”
折赫回道:“一直以来,通合军委虽表面上统管联军,实际上只有襄、尚两部嫡系。古力浩勋把控通合舰群后,才逐渐掌握了图克的军权。”
“威诺的古勒军早在多年前就依附于尚军,为古力一族鞍前马后,自不用多说。东面的依波斯坦军本来还有些自主权,可在桑图一败,胡图胡克此番能否保下性命还未可知。”
“所以老朽大胆猜测,在对黎巴图总攻前后,军委必会我伊苏有些动作,以能真正的控制整个南防线的三国。”
阿兴克十分的惊讶:“如此说来,那我大兴岂不是会被围困于中。”
折赫无奈的叹道:“并不是老朽胡乱猜测,而是形势如此。襄图联军一同南下,却未同时抵达列东。将军可知是为何啊?”
“晚辈疏于通合之内的情报,还真是不太清楚。”
“这不怪将军,你带着大兴先锋在前冲锋陷阵,哪里还有精力去知晓他们的阴毒。老朽也是在前日才得知,图克军正在依波斯坦倒逼胡图胡克下台。”
“晚辈明白了......”阿兴克的反应很快,即刻就想到了桑吉曼曼:“难怪军委三令五申的逼迫伊苏军南下......如果桑吉总指挥此番回撤被襄军拦下,伊苏岂不要遭难!?”
折赫点了点头:“老朽正是有此顾虑,所以才想与将军商议。”
“前辈打算如何接应桑吉总指挥,阿兴克愿意效劳!”
“阿将军仗义!”折赫拱手一礼:“不过,老朽还请阿将军三思。襄龙之死使得赵主将如履薄冰,这时你与我同气连枝,恐怕会使他为难。”
阿兴克扶起折赫,神色之中满是义愤填膺之色。
“前辈多虑。晚辈撤出列防时,主将已有明示,让我不必急于回国,他说只要先锋军还在伊苏一日,就仍归桑吉总指挥节制。”
“退一万步讲,即便此刻我畏畏缩缩,怕受连累。襄军截下桑吉总指挥后,下一步就会拿下我去要挟大兴。不论是出于大兴和伊苏情谊,还是出于我们的共同利益,都请前辈以大局为重。”
折赫上前紧紧握住了阿兴克的手:“好,那我就把整个伊苏的西南托付给将军了。老朽这就率三军向东接应,只要能横在襄、图联军的中央,曼曼就定能安全返回。”
四天后,桑吉曼曼安全的回到了伊苏境内。
与此同时,总部军事法庭的判决也正式下到了胡图胡克手里,过程中他先是欣喜,可越往后看越觉得头晕目眩。
欣喜是因为判决上,并未对他本人有什么实质上的定罪;而眩晕则是因为他即将被架空!
“主席,胡图胡克来了,说要立刻见您......”
秘书长顶不住胡图胡克的死缠烂打,只能去会议室打断韦少平。
“真是个永不知足的家伙!”韦少平重重的叹了口气。“唉!算了,让他到我办公室等着吧。”
“是!”
半小时后,韦少平才结束了会议。一进门还没等胡图胡克起身,他就展现出了怒意。
“已对你法外开恩,又来做什么?”
胡图胡克听出话头不对,赶紧起身将门关好,随后小心翼翼的回道:“韦将,我的事儿不能这么办啊,古力兴泽去我依波斯坦统管财政,岂不是把我给架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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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平开完会后有些口渴难耐,于是自顾自的去到茶台:“就这事儿?”
“是,就这事。”茶冲好后,胡图胡克向韦少平讨了一杯:“韦将,我要不会赖账......”
“这赤国的高崖岩茶要细品,你一口下去能喝出什么味道,浪费我的好茶!”韦少平摇了摇头:“我明确的告诉你,古力兴泽过去任职的事儿已经定了,改不了!”
胡图胡克有点紧张:“别,别,韦将,这可是大事儿......”
韦少平摆手示意他收声:“是大事,还是大错?没给你量刑,难道连实质上的处罚也不能有一点?”
“韦将,我拿出五年的税赋支援图克海防,还有联盟舰群的损失,我也......”
“是啊!不然你此刻已经在监牢之中了,还能坐在这儿跟我讨价还价?”
“韦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通合舰群的损失是因你而造成的,古力浩勋在庭上替你说尽了好话,现在他派侄子去看着你履行赔偿,有问题吗?”
胡图胡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可......可是,经济上我要说了不算,也无法履行赔偿......”
“噢噢,这你不用操心。古力兴泽上任之后,他会处理。”
胡图胡克明白了,古力兴泽到依波斯坦就任经济司长,是得到了高层的默许。看来桑图战败之后,自己在韦少平这儿已然没了信任。
没多久,古力兴泽就依托图克军在依波斯坦驻扎的档口,全面的架空了胡图胡克。刚一上任,他就把依波斯坦的黄金储备抽去了图克海防。
财政上的债台高筑,导致依波斯坦的税负政策加重,一时间民怨四起。
胡图胡克眼见着情势不妙,便想着去说说情。然而他的笑脸只换来了古力兴泽的轻蔑和冰冷。
“胡克主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恐怕没太多时间招待你!”古力兴泽半仰在座位上,连个正眼也没有。
“我长话短说,你看账期是不是能向后缓缓。再这么搞下去,依波斯坦必会垮掉......”
“胡克主将说笑了,才刚还了一点就要拖延了?”
“各省的压力很大,眼下周转不开,兴泽老弟抬抬手,只要多缓一个月,我一定把欠的都补上......”
古力兴泽冷冷一笑:“别说一个月,就是几天也不行。协议你白纸黑字的签了,到了期限我就要看到钱!”
胡图胡克尴尬极了,按道理眼前的古力兴泽是自己的侄子辈儿,不想自己年过半百竟反被个小儿钳制。可眼下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主位,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兴泽兄......兄弟。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笑纳。”
古力兴泽瞥了一眼胡图胡克递来的照片,上面都是些美女豪车,不过这些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觉得稀奇。
“呦呵!胡克主将还是有些库存的嘛!你这是要贿赂我?哼呵呵......有这个闲心倒不如想想怎么把东西变成钱!”
古力兴泽将照片散在地上,大笑着离去,把胡图胡克一人留在原地傻站。
两周后,依波斯坦军内发生政变,起义规模逐渐扩大,很快就包围了胡图胡克的办公大楼,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可一切已为时晚矣,楼下已被起义军围的水泄不通,人们举着胡图胡克的巨幅照片,上面画着大大的叉,高喊着让他就死的口号。
“哐当!”
古力兴泽踹门而入,身上竟穿着一身崭新的主将服制。
“古力兴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图胡克将手摸向腰间,他估计古力兴泽来者不善,便想着能先发制人。可只一瞬,古力兴泽就已闪身而至,刀柄重重的怼进了他的肚腹。
“我身为紫瞳者,又经清原深造,你怎会是我的对手。”
胡图胡克捂着肚子,吃力的嚷道:“来......来人。”
“来人?呵呵呵,这整栋楼的警卫都被我拿下了,你哪里还有人啊胡图主将!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呢?”
古力兴泽对着玻璃窗正了正衣领,一副轻松惬意的神情。
胡图胡克自是不愿就死,他颤抖着拔出手枪:“你们......你是要吞下依波斯坦!”
“哈哈哈,你明白的太晚了!可惜啊......”古力兴泽走向胡图胡克,眼神里满是志得意满的冷漠。
“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不论依军在桑图能胜与否,这都是你最终的结局,只不过桑图战败加速了这一天的到来罢了!”
“为......为什么?我虽有逾矩,但从未对通合有违逆之心,何至于要杀我!?”
古力兴泽拳头一紧,面前的玻璃幕墙瞬间粉碎。凌冽的冷风呼啸着吹进,使他的面容更显冰冷!
“你活着,会挡我的路,还不懂么?”
“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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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图烧杀抢掠之人竟也会诅咒别人!我这是在替那些枉死的桑图人报仇,哈哈哈,顺便......也平复一下依波斯坦军民的愤怒!”
胡图胡克坠楼而亡和古力兴泽就任依波斯坦国防主将的消息,一同传出。
秋樱子虽人在尚、古联军的指挥部内,但也隐隐察觉到古力一族的夺权野心。此刻她才明白过来,古力兴泽为何不在尚军任职,而是要单独前往依波斯坦去做个经济司长。
“古力一族的人真是精于谋算,竟如此辛苦的为孩子们铺路......”
点上香烟稍作冷静,秋樱子不明白的是,为何阁老们会这般放任古力一族,按道理应平衡这些大族势力才对,怎么会让一家独大呢!?
“秋参谋长,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尚军主将古力合阳的声音打断了秋樱子的思考。
“啊.....没事,只是在......想下一步进攻列巴后方的一些细节!”
“呵呵呵,兴泽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帮手啊。不过你也不要太劳累,不然我可不好跟他交代。”
“主将放心,属下年轻,身体吃得消。”
“嗯,好!这些天我正在考虑给你请功,也不辜负你这段时间的辛苦。”
“多谢主将栽培!”秋樱子对着古力合阳恭敬的敬了一个军礼。
“哎!~!什么栽培不栽培的,都是自己人!好了,做完手里的事儿就去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古力合阳走后,秋樱子咬了咬嘴唇。她的目的虽然达成,但心里却有些不甘。
尚军出兵在黎勒连战连捷,秋樱子的能力完全能够应付战事,可在别人眼里她只是因为靠上了古力兴泽这棵大树。
此刻的秋樱子甚至有些沮丧,她问自己在清原战营时玩命的长进有什么意义?削尖了脑袋才得到的利刃头名,此刻看来毫无意义!
一周后,观山舰收到了胡图胡克被夺权的消息。大毅察觉出危险的信号,赶紧给桑吉曼曼打去了电话。
“姐,你到伊苏了吗?”
“到了。你呢”
“我在回雪云岛的路上。姐,你知道襄军驻扎边防带的事吗?”
“呦呵,消息还挺灵通的。”桑吉曼曼明白大毅在担心什么。“伊苏军前出百公里接应我部,阿兴克的大兴先锋军从旁策应,襄军不会拿我没招!”
“姐,你可要小心了。据说古力兴泽接管了依波斯坦,古勒军现在也由古力一族指挥,整个通合前沿只有伊苏例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通合要夺下整个南前沿的控制权。”
桑吉曼曼满是讽刺的哼了一声。
“是啊,弟,多可笑!世战当年我们没有被雷鹰夺杀,反倒今日被自己人背后捅了刀子!”
“姐,你可要当心。”
“弟,他们暂时还没胆子为难我,顶多是逼我卸下总指挥之职。”
“姐,那你打算卸职吗?”
“呵呵呵,伊苏不是依波斯坦。即便我卸职,他们也夺不了权。”
“哈哈,姐姐硬气。”
桑吉曼曼的自信是多年前桑吉汉可给予的,大毅在伊苏前沿待过,自然知道她所言不虚。
“弟,灭屠令下你的个人悬赏涨到100吨黄金了,今后作何打算?”
“嘻嘻,让它涨去。姐,我现在已是孤云野鹤,通合统一西半都忙不过来,又能追我到几时。”
“话是这么说,弟,你还是要小心为妙啊!”
“嗯,我会小心的。对了,姐,关于报仇的事儿,你是不是打算去趟赤国?”
“稍作休整之后,我会亲自去探一探这个冥府。”
“姐,有个事儿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你还记得清原上的那七根石柱吧?”
“石柱,怎么了!”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雪云岛上也有七根。”
“雪云岛上也有!?”桑吉曼曼一愣,突觉的两者应该有什么联系:“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有前辈告诉我,我的霓凰风羽天赋,就是因这七根石柱下镇压着霓凰之魄。而冥府的人能用石片使出麒麟威压......我猜赤国境内应该也有。”
“弟,你的意思是赤国境内也有石柱,且与麒麟之兽关联?”
“是啊,姐,我知道你一定会要为父兄报仇,可我与冥府战力交过手,坦白的说单论战力而言,您身边很难能拿出与之抗衡的小队。依我看,还需再等机会。”
“姐姐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你放心,若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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