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丨化羽归尘
之前接下的的维护作业只剩下重新装配外层壳体,而时间还剩下许多,于是安终觉得自己可以稍微慢下来一点,在伺服装置的校验上花了大功夫。
“能问问大概还需要多久吗?”不知何时馆长他哥已经来到了小厅中。
安终的房间里没有用以计时的工具,加上本身的作息也是昼夜颠倒,经常熬夜。于是明明已经是交付工作的约定极限,他却以为还有三天:
“已经完毕了哦。”
正好测试也到了末尾,他将拉出来的线缆与盒子塞回机箱,指了指「神杖」外露的繁琐结构说道:“剩下的也就是给它装上一个外壳,材质与耐性都没有要求,想来这不算我的工作范畴之内才对。”
他自以为意思是很明确的:「我下班了蟹老板,非要追加的话……得加钱!」
不过二者间此刻就是有这样的信息差,导致在对方看来的含义为:「我可是赶着工期掐时间完成了应做的任务,我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
嘛……虽然也是差不离的。
馆长他哥依然带着一副鸟面,看起来不像是昨天那个,此刻正搓着下巴略作思考:
“我看到你刚刚在进行测试了,结果如何?这次维修大概能管用多久呢?”
安终听闻立即表露出一幅哀痛的模样,表示结果并不太好:
“虽然各种地方都已经用现有材料做了最大程度的改进,但也只不过能延续区区二十多年罢了……”
“没关系,相比较我们平时的维护已经——等等,多久?啊……您是认真的嘛?请问这些东西是否有些什么注意事项?”
许诺以长久保证然后将责任推给顾客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唉?”他好像有些意外,将指甲向着几台铁箱的方向戳了戳:
“非要说注意事项……不能被全部都彻底打烂,这样应该就能行……”
“这,这!这……”
“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我的身份都是您给的,并且打算在这座城市久住,出现问题的话直接找我也不会太难,到时候给你做售后就是了……”虽然的确有一定抗性,但这点耐用年限的确有些太短了,甚至不能完全造出一个魔力回廊,安终还以为对方是心生不满,连忙又追加了条件。
“那么……请问我们的约定大约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结算?”
「我真的需要一个身份,拜托了」
——在心中这样卑微地祈求,现实却是这位鸟面人忽然冲上前来,双手握住了右手手腕。从他完全遮蔽的面容中很难分辨情绪:
“这肯定是当然的!”
紧接着他就被带去最里面的房间,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被塞进安终的手里:0174年自医院流出的合法出生证明,以及对应幼儿园一直到大学的学籍记录,改名的手续也已经办理完毕,加上本来就是挑选的安姓本地籍贯……
“嗯,谢谢……”但是手上立刻又被塞上一个银白色条纹箱,在桌子上打开,内容物为货真价实的通用纸币,自最大面值的百元到最小面值现已作为收藏品可以买到5.7市值的一元纸币都有一些,不算充盈地塞满整个箱子,粗略价值约为……
「二十万?」
“以及我以个人名义为您献上的礼物:”
鸟面人从口袋中掏出另一个信封,这也是一份证明,但上面是罕见的白姓,比他小两岁。
“这是从自治区来的存货,花费不少心思……不过都不重要。”
与法定婚育年限的设置刚好对上。他们似乎没有对白落堤闭门不出,几乎见不到几次这种情况有所疑问,毕竟这间屋子迟早要还给主家,难不成还能发生杀人分尸这样的恶性案件吗?原理上就不可能嘛。
“回头请帮忙将她加入我的户口吧,作为妹妹就好。以及……这超越了该次维修工作应有的报酬,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天下从没有白得的午餐,那么,代价呢?
“之前那些只是我以个人名义的赠礼,自然不会索取任何东西。但,您也看到了我们目前的状况:我们缺乏对应的知识,因而我希望代表陈家与您达成长期雇佣关系,秘书、专项顾问、执行总监,或者任何一个职位都可以,我们愿意为此献上您想要的一切!”
他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灼热的火来,亮得像是暮光。
但魔法的时代早已过去,它所能创造的伟力已经出现更为普适与方便的实现方法,况且越是深入,越会发觉其底层逻辑也不过是能量运用的一种,继续坚持这种特殊形式研究下去亦不会有什么好处;再者,安终获得这个名字的同时,也早就下定了决心:
“抱歉……”
也许是在远处一直有所提防,在气氛一瞬间冷冽下来的同时,房间的门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推开,快步上前,紧紧地拥抱安终,将自己护在身前。男方却似乎丝毫不觉得紧张,只是用手指在轻轻疏通她的长发:
“没关系,这里很安全。”
她这才半信半疑地放开手,却依旧保持对待鸟面人的敌意。
直到视线为门扉所隔离。
安终向住处隔壁屋住着的管事要来大行李箱,把装钱的箱子放进去,用以迷惑不法之徒的视线,如果要减少磕碰的响声还要将一些柔软的物质塞入缝隙,以及顺便卷走一个饭盒。
一手拖曳着坚固的粉红色老式大号行李箱,另一手牵着女孩,他们两个走向地下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陈一侠,一起去地上啊?我想去看看古城墙长什么样子!”
那名蜷缩在角落等着安排杂物的家伙,一样是带着鸟面,忽然打出一个冷颤:
“您……?”
白落堤的视线自下而上地望向安终的眼睛,似乎在问他是不是找错了人,可那边传来的分明就是曾经那位的声音,体态、体格、bmi都没有多大变化:
“怎么?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
他终于缓慢地站了起来,抓住喙一把将鸟面扯下:
“走?”
“走!”
喜欢血之罪赦。